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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苏妧仍置身于那间酒楼的雅间中,只是原本干净整洁的雅间已经变了样子,酒壶倾倒,满地狼藉。
她抬手敲了敲额头,依稀记得之前有人想杀她,偷袭失败后就跑了。
她好像是追了上去,之后的事情却完全没了印象,难道杀手跑掉后她就直接回来睡觉了?这心也未免太大了,若是那杀手去而复返……
被自己莽撞的行为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是彻底给吓跑了,苏妧赶紧付钱离开了这里。
外面已是华灯初上,夜晚的京城别有一番热闹,尤其是在刚打了个打胜仗的情况下,路边的摊贩都比平日里多了不少,趁夜出来游玩的人也很多。
站在酒楼外台阶的最高一级上,苏妧揉着疼痛的额头,目光散漫地扫视着过往的人群。
人群中,有个红发的脑袋格外突出,也格外熟悉……
“毕方!你怎么来这儿了?”苏妧三步两步走下台阶,叫住了那红发青年。
变成人形在京城的大街上乱晃,他不觉得自己头发的颜色很引人注目吗?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在偷瞄毕方了。
毕方一如既往地高傲,此刻抬头斜睨的样子,活像他的本体——那只尖嘴猴腮的鸟儿。
他的这副鬼样苏妧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不能和一只鸟儿一般见识是吧,至于他旁边的那位……
苏妧的眼神有点迷茫:“你刚才是不是来过……”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紫垣冷冷打断:“不是。”
苏妧才刚伸出手去,还没来得及去指身后不远处的酒楼,就听到了这个斩钉截铁的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
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抢答,这是什么毛病?
读懂了她的眼神,紫垣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没有说话,反而是他旁边的毕方冷冷道:“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他的语气十分生硬,说出话来干巴巴的,就像是在背书一样,毫无感情色彩可言,听上去十分怪异。
他不说话还好,这句解释摆在那里,把整件事反而弄得更奇怪了。
紫垣心中暗恼,觉得自己找毕方这只傻鸟来给自己遮掩,纯属是愚蠢行为。
这傻鸟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来,与其说是解释,还不如说是欲盖弥彰,不让人怀疑才怪。
直觉地认为毕方继续留在这里,迟早会说错话把自己给卖了,紫垣轻咳一声:“你不是还有地方要去么,走吧。”
毕方此时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路边小摊上的各色零食,压根没听到他的话。
直到紫垣警告的眼神丢过来,他才勃然大怒:“好你个臭星君,要老子帮忙的时候叫得欢,用完了翻脸就踹,知道老子飞过来花了多长时间吗?老子翅膀上的毛都累掉了好几根,你知道么!”
说着,他撸起袖子就要往紫垣面前凑,被后者一巴掌给拍开了。
听着他的咆哮,苏妧忍不住想笑,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只青色怪鸟一边飞一边数自己掉的毛的情形,可怜巴巴的。
她也真的笑出了声来,这笑声对于毕方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而且,他那破嗓门还吸引来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他本来就生得怪异,如今说出的话在凡人听来也是荒唐至极,所以那些投来的目光自然不会多么友好。
站在这两个高大男人身边,苏妧也在所难免地被人行了一通注目礼,赶紧拉了这俩不省心的货就想走。
然而毕方却挣开了她的手,愤然道:“走就走,老子有的是正经事要做,懒得管你们这些男欢女爱的破事儿……”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妧就抄起旁边摊子上的麦芽糖糊了他一嘴。
“不会说话就闭嘴,拽什么四字成语!”苏妧简直要被这只破鸟的嘴给气炸了。
毕方想说话,嘴巴却被尚未熬制好的麦芽糖给粘了个结实,想张都张不开。
他觉得自己是受到了侮辱,且无法用语言怼回去,于是当街便现了原形,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只绿毛红羽的大鸟拍拍翅膀,直接冲上了天空!
苏妧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今天这事儿闹大发了,然而抬眼一看,整条街道仿佛都静止了。
所有人都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表情,十分诡异,而苏妧自己却并没有受到影响。
她下意识地侧眸看向紫垣,只见他掌心中有无数淡金色的光芒逸出,就像是无数萤火虫一样,散落在空气中。
那些淡金色的微光像是有目的一般,专门往人的眉心处钻。
一旦那淡金色的光芒没入眉心,那人脸上惊愕的神情便会消失,被茫然的神色所取代。
“你该不会是……抹掉了他们的神智吧?”苏妧担心地问。
话刚出口,她便皱起了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感觉很奇怪,就像是她之前才和别人讨论过这个问题似的,然而除了这个问题本身,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没那么严重,只是消除掉他们的一点记忆而已。”紫垣淡淡道。
虽然大家都知道世上有神兽和凶兽的存在,但对于广大老百姓来说,这些离他们都太遥远了。
乍然在京城的街头上看到一只口无遮拦的神鸟,势必会引起恐慌。
更何况紫垣和苏妧当时都站在毕方旁边,若是不做点什么,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宁愿费点力气,把在场所有人的记忆都抹掉,这样比较稳妥。
得知事实,苏妧松了口气。
她来到一个站着不动的人面前,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如意料之中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苏妧看着那些呆立着的人,忽然好奇发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话音刚落,她的眼神便是一滞!
她原本以为是点穴,或者是用灵力禁锢了他们的行动,然而直到这一刻,才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些人连胸口都没有任何起伏!
她惊慌地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旁边摊贩炉子里的火苗都不再跳动,而是凝结成了固定的姿态……
她突然意识到,这里的时间,被人停住了!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