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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站在原地未动，萧斐却已倒在了地上，右臂扭曲成诡异的姿态。
而他们两人之间多了个白衣男子，衣袂舒展广袖飘飘，低眉回首时，风仪宛如谪仙。
苏采薇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起了萧斐，如今他是她剩下的救命稻草，若是此举不成，她便要去西岐为奴，好不容易有个恳求的机会，她绝不会放过。
然而，伸手触及他手臂时，她的脸色白了一白。
萧斐的手骨……竟然是被硬生生折断了！
她惊讶地抬眸看向那白衣男子，嘴唇微动，低低吐出两个字来：“燕王……”
苏妧亦是眸光震颤，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紫垣。
从前有一次，她入宫赴宴时也遇到了萧斐，当时对方也是这般拔剑相向，而萧迟，便是这样突然出现，折断了他拿剑的那只手。
此情此景，宛如当初时光重现，令她一时忘记了眼下的事，只凝眸看向那个男人。
喜着白衣的明明就是紫垣，神族后裔，天阙之主，可是为什么刚才那一刻，她仿佛从紫垣身上看到了萧迟的存在？
他当初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我和他是同一个人……”
真的是这样吗？真的可以这样吗？理智和情感天人交战，苏妧心下一时间五味陈杂。
“萧迟！我从前敬你是二皇兄，但你却一而再地因为这个女人对亲兄弟下手，你是人吗？”萧斐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紫垣脸上未有丝毫表情变化，只淡淡道：“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才是枉为人。”
萧斐一时间被噎住，半晌才道：“好，好一个情种！我这便去找父皇！看你怎么向父皇交待！”
他正要负气离去，苏采薇却抓住了他的衣袖，目露恳求之色：“王爷……”
萧斐这会儿疼到不能自已，且之前苏采薇一口一个不堪为配，为他着想，此刻他要走了，她才流露出真实感情，分明就是想让他救她脱离苦海。
也就是说，刚才那些漂亮话，不过是说来粉饰她的真实用心的。
虽然佳人楚楚，花貌依旧，但萧斐先是被燕王折辱了一番，如今又看穿了她的真实心思，就算是十分的绮念也只剩下两三分罢了。
眼看苏采薇泪汪汪地望住他，萧斐勉强道：“苏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向父皇陈情的。”
只说了这一句，他便再也忍不住手臂骨折的疼痛，在一众侍卫的搀扶下离开了。
看过这一场闹剧后，一直不曾开口的苏淳毅突然状似疯狂地扑了上来：“小贱人，你杀我妻子，辱我女儿，我……”
他是个废人，差役自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疯狂，一时间没有拉住他。
眼看苏淳毅就要扑到苏妧面前了，紫垣的手指微微一弹，他便凭空摔倒在地，那些差役也连忙上前来按住了他。
他在地上滚了一身尘土，仍不甘地抬头瞪着苏妧：“贱人，你不得好死！有种就杀了我！”
苏妧之前就像是呆住了似的，如雕塑般不说不动，如今却像是突然回过了神，径直走到了苏淳毅面前。
“好啊。”她突然开口说了两个字，眉心处光华一闪，凝光剑陡然出现在手中。
下一刻，苏妧手腕一转，剑尖直冲着苏淳毅的心窝而去！
苏淳毅的眼睛瞪得极大，下意识地护住了心口，踉跄后退。
然而他是个被废了修为的人，成了废人后又纵情酒色掏空了身子，再加上被囚禁了数月，怎么可能快过苏妧的剑光？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入胸膛，他失声大叫起来：“不！我不想死！别杀我！”
极度恐惧之下，他闭了眼睛狂乱地挥舞着手脚，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
待他睁开眼睛时，苏妧倒是还站在面前，但她手中的剑却堪堪停在了他身前。
苏淳毅呆着脸，一时间弄不清楚状况。
“不是想死吗？那你还躲什么？”苏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淳毅脸上的肉都在哆嗦，目光中充满了恐惧，经过了刚才死亡的恐吓后，他骨子里被激发出来的最后一点勇气也没了。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以狼狈的姿态，慢慢退回到了犯人的队伍中。
“废物！简直不配做男人！”苏蕙恨恨骂道，还啐了他一口，而苏淳毅神情麻木，仿佛刚才那一点冲动，已经耗去了他的最后力气。
被母亲的情绪影响，苏洛月恶狠狠地瞪着苏妧：“你残害亲族，不堪为人！”
苏妧冷冷一眼看过去，被她的眼风所慑，苏洛月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却又很快恢复了强硬：“没错，我和娘亲从前是想过利用你，但我们并没有要置你于死地的意思，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苏妧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你不杀之恩了？”
苏洛月到底还年轻，被她这句带刺的话弄得涨红了脸：“你……你强词夺理！你对亲人如此狠毒，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她愤愤地一甩头发，扶着母亲走开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苏萱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祖母！祖母！”
苏妧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姚老夫人已经倒在了地上，脸色白中带紫，显然已是断了气。
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姚老夫人年轻时迭遭打击，先是丧夫又是丧子，之后又是遭遇了苏家这样的大乱，如今更是知道年轻时所经历的一切，竟都是个骗局，已然心神大乱。
之后，皇帝又残忍地剁掉了她的手指来威胁苏妧。
多日的牢狱生活本就让她身体虚弱，如今支撑着走到流放的路上，已然是她的极限，刚才她跟着队伍走出来的时候，苏妧已经看到了她的脸色。
她没有出手相救，是因为根本无药可救，那分明就是油尽灯枯之相。
当初的铖王妃，也险些就走上了这条路。
不过也好，至少姚老夫人免去了流放这一路上的苦楚，就算她刚才撑过来了，也不可能熬到西岐的。
看到祖母咽气，苏越站起身来，眼底竟没有丝毫泪水，只有仇恨。
他死死地盯住苏妧，目光中燃烧着着刻骨的恨意：“我一定会杀了你”
就连差役一鞭子抽在他背上，也没能让他收回目光。
看着神情倔强的少年，苏妧嘴角勾起浅浅笑意：“我等着。”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