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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平静地对上那双眼睛，神色从容。
破坏神目光闪烁，似是在窥探她平静外表下的心事，半晌才道：“星盘是伏羲的法宝，于本座而言没什么用处。”
“是吗？”苏妧轻声说出这两个字，衣袖倏然挥出，白色光幕瞬间将她与羲和的身影包裹其中，和其他人隔绝开来。
破坏神冷眼旁观，待结界布下后才挑眉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有些事，他们还是不听为妙。”苏妧淡淡回应。
破坏神眼中露出饶有兴致的神情：“比如？”
苏妧嘴角勾起少许弧度：“只是毁掉这片天地，就能填满破坏神心中的欲壑吗？”
不等破坏神有所回应，她素手一翻，这小小结界内登时星光大盛。
而苏妧和破坏神置身于浩瀚星河中，熠熠星光映入她眼瞳，于极致的美丽中透出危险的意味，一如此刻她的语声：“万星俱灭，才是彻底的毁灭，不是吗？”
“万星俱灭……”虽然明知道眼前这女人说的话靠不住，但破坏神还是情不自禁地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眼中流露出一丝神往。
眼前星河璀璨，缓缓流动时显露出强大的生命力，而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于万千星河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
让万星陨落寂灭，和毁灭眼前这世界相比，吸引力大了何止千倍万倍？
破坏神只觉心中嗜血的那部分被彻底勾起了胃口，恨不得现在就让这璀璨星河消失。
事实上，他已经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眼前的奇景了，只是尚未触及，那万千星辉便被苏妧倏然收于掌心。
手指落了个空，破坏神只觉强烈的失落感袭来，眼眸瞬间猩红。
苏妧敏捷地闪身躲开，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笑意。
一个小型的星盘在她掌心闪烁，像是一颗闪亮的诱饵，吸引着破坏神的目光。
破坏神的手指握紧了又松开，最终还是向现实妥协了。
眼下他只不过是用一缕神识暂时占据了羲和的识海，想要完全操控对方的身体显然不可能，更何况这具身体如今断了一臂，想要抢夺也是力不从心。
“你的交换条件？”他缓缓开口。
苏妧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某个方向，虽然隔了光幕，但破坏神依然能看到那纵贯于天地间的冰雪巨龙。
“就这样？”破坏神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犀利起来：“用这么拙劣的理由骗我？丫头，你疯了吧？”
他本来就不相信苏妧，就算被那个诱饵暂时迷惑了目光，但如此不对等的交易，傻子才会相信。
她甘愿放弃伏羲留下的星盘，等于是做他破坏神的帮凶，令星辰陨落，天幕无光。
犯下这样大的罪行，就是为了让他来补天？
“我可以先把星盘给你，”苏妧沉静抬眸：“破坏神，这样你满意吗？”
破坏神的表情彻底僵住，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若这是个陷阱的话，那她付出的代价未免太过大，可是……他却找不出任何她这样做的理由。
看着破坏神惊疑不定的表情，苏妧轻笑出声，眉梢眼角满是奚落之意。
“堂堂破坏神，竟然如此瞻前顾后，难道是魂魄不全，胆子也变小了？还是……”她目光如电，仿佛能穿透皮囊的掩饰看破人的内心：“不过是嘴巴上叫得响亮，连这样的机会都会放过，这破坏神的名号不叫也罢。”
苏妧收拢五指，原本耀眼的星辉顿时黯淡，只余她指缝间有微光闪烁。
见她拂袖作势要撤去此地的屏障，破坏神终于脱口而出：“等等！”
“你真的会，先把星盘交给我？”他谨慎地问。
“自然。”苏妧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天下间最普通的事。
破坏神的目光几度变化，最终从牙缝里迸出两个字来：“理由？”
这回，苏妧是毫不掩饰地翻了个轻蔑的白眼，一副懒得和他多说的样子，转身就要走。
自尊心被她的态度深深刺伤，破坏神的语气急迫了几分：“不给本座一个理由，本座凭什么相信你？”
原本要走的苏妧，在听出他语声中的急迫后，总算是转了回来。
在和破坏神长久的目光对峙后，她的目光终于变得郑重起来。
就在破坏神等得快要不耐烦的时候，苏妧轻声开口：“曾有人对我说，为了救我一个人，他不惜杀尽天下人，当时我对他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温柔起来，嘴角的笑意却带了苦涩的意味，像是在嘲笑自己当初的幼稚。
“我当时说他残忍，然而如今事实证明，我可以比他更残忍。”
破坏神微微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妧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反应，只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为了有我所爱之人的世界，我会不惜毁掉除此之外的所有。”
她重新摊开手掌，看向那小小星河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起来，充满了杀气。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萧迟当日的心情。
她的神情太过专注，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里还有破坏神的存在。
长久的审视后，破坏神终于做了决定：“好，把星盘给本尊，本尊保证帮你补好天穹上的裂口，不过……仅此而已，休得再提要求。”
他伸出手去，苏妧却向后退了一步，秀眉高高扬起：“我说，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她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你是做女人做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破坏神这才想起，自己如今是寄居在旁人识海中的一缕神识。
“要谈交易，就拿出点诚意来，我等你一刻钟。”丢下这样一句话后，苏妧再不作停留，挥袖撤去光幕，大步走了出去。
重明等人早在外面等得急了，见她终于出来都围了上去，虽没有把问题问出口，但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疑问。
看着被他们簇拥着的白衣少女，破坏神眼底绿芒一闪，终于消失。
破坏神刚一离开，朱雀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会来吗？”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苏妧的那套谎话，真的能骗过破坏神吗？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