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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妧觉得，像是有人在她的天灵盖上狠狠砸了一拳，整个人都是懵的。
半晌，她才咬牙问道：“为什么？明明答应过我了，为什么要突然反悔？”
紫垣凝视她片刻，嘴角突然勾起愉悦的弧度：“随口说说而已，不过……本殿主可以守诺，但价码却要重新商量。”
他的表情很有点无赖的意思，苏妧却斩钉截铁道：“好，你现在救活他，就算是要命我也给你！”
紫垣失笑：“本殿主要你的命有什么用？”
低头笑了一下之后，他忽然正色道：“不需要你的命，我只要一个月的时间。”
苏妧困惑地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他要一个月的时间……时间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要怎么给？
紫垣看着她的眼睛，一字字道：“接下来的一个月，让我做萧迟。”
这分明是一句意义简单通顺的话，但苏妧愣是觉得自己听不明白，每个字她都知道，偏偏组合到一处，让她不知所谓。
什么叫接下来的一个月做萧迟，他这是要……
“让我用萧迟的身份，体验一个月凡人的生活。”紫垣如此解释道。
苏妧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
这位殿主大人是心血来潮，想玩角色扮演？可是，为什么偏偏要选萧迟？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样，紫垣淡淡道：“因为我和他一样，所以用他的身份很容易，若是胡乱捏造一个身份，什么认识的人都没有，这体验有何意义？”
换而言之，他想要体验的就是萧迟的人生。
凭心而论，这个条件和之前那个相比，简直微不足道，然而，苏妧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两个字：“不行。”
紫垣眼眸微眯：“怎么，怕你会爱上我？”
“当然不是！”苏妧立即否认。
她的表情落在紫垣眼中，颇有欲盖弥彰的意味。
下一刻，她几乎是哀求一般地看着他：“求你，救活他好不好？”
少女一向明亮的眼眸蒙了一层水光，眼泪将落未落时的样子，最为动人，然而紫垣眼眸深处虽有动容，却只是轻轻说了三个字：“一个月。”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冒充他？”苏妧情不自禁地追问道。
他是天阙神殿之主，掌管着一个神权国家，是所有天阙人心目中的神，他甚至可以超越天道轮回，永生不死，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提出这么怪异的条件？
紫垣看着她，神情中有了少有的认真。
“苏妧。”他很少叫她的名字，这一次的语气也如他的神情一般，格外认真。
他的态度中有种异样的东西，让苏妧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苏妧，你有没有想过，让我逆天而行复活一个人，我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个问题，犹如一声惊雷在她心间响起，让她瞬间白了脸色。
慕容晟和紫垣都说过差不多的话，想要让人死而复生，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那代价，是现在的她根本无法企及的。
她做不到的事，紫垣可以做到，或许是因为他答应的时候太过爽快，所以她竟忽略了这样一个明显的问题。
复生死人，到底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对于紫垣来说，又有着怎样的意义？
“是什么？”苏妧终于艰难发问：“那个代价，到底指什么？”
“每个人都不同，”紫垣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她却知道，在这平静的表象下，掩盖的则是汹涌的暗流：“对于你们这种凡人来说，哪怕穷尽此生也无法获得这样的力量。”
“你，”苏妧看着他的眼睛：“我只想知道，你需要付出什么？”
心里有无数个念头闪过，他会受很严重的伤吗？会死吗？不不不，如果是这样惨重的代价，他当初就不可能答应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太严重，他现在这么说，只是想坐地起价而已。
苏妧想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然而心里的不安却在持续扩大。
修长的手指点点眉心，紫垣道：“凡人有三魂七魄，半神之族则是多了一魄，而神族比半神，还要多出一魂，我现在魂魄不全，所以未能恢复全部神力，想要起死回生……”
苏妧听得一颗心都高高地吊了起来，当下追问道：“那会怎样？”
“想要复活他，必须动用元魂之力，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元魂受损后便会重新沉睡，再醒来的时候……”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大约要千年后了。”
苏妧木然地站在原地，心里有些发凉。
原来，竟是这样的代价，她是凡人，没有元魂，自然无法救活萧迟，而这个世界的神族早已消亡殆尽，仅剩的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也就是说，想要复活萧迟，她唯一的指望就是紫垣了。
可以……一千年之久，以她的凡人之躯，根本无法想象这样漫长的时间意味着什么，所以，就连身为神族后裔的紫垣，也会觉得犹豫不甘……
耳边传来男子平稳的声音：“一想到那千年的沉睡，本殿主还真觉得有些无聊，所以……”
他突然凑近，几乎碰上了苏妧的鼻尖。
“让我在人间玩一个月吧，就用萧迟的身份，你陪我一个月，好不好？”
苏妧的嘴唇动了一下，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在明白了那所谓的代价是什么之后，她忽然发现，想要像之前那样拒绝紫垣，似乎很难。
或者说，不仅仅是困难的问题，她根本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然而，就这么答应，似乎也……
苏妧一时间觉得心乱如麻，只好仓促道：“我……我要想一想，好好想想。”
说着，她便夺路而逃。
紫垣往前走了几步，手指轻弹，萧迟眉宇间便亮起了淡金色的微光，那便是他身上如今仅存的魂魄。
感受到了那魂魄中的熟悉感，紫垣眼底陡然掠起了少见的迷茫。
就在这时，冰壁后突然有流光射出，直取萧迟眉心！
紫垣挥手击散了那道流光，脸色瞬间变得冷峻起来：“慕容，你要做什么？”
慕容晟走进冰洞，急切道：“大哥，只要杀了他，你就可以神魂合一，你还在等什么？”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