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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老夫人没有点头，只是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只是……有这种可能。”
苏妧突然抓住她的肩膀，眸光雪亮如剑：“如果仅仅只是有可能的话，那你凭什么觉得这个秘密值得交换苏越和苏萱的性命？”
“我……”姚老夫人被她目光所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而苏妧已再度凶狠逼近：“你分明就是笃定，害死我父亲的凶手就是苏家的人，为什么？”
她到底还有什么隐情没有说？能让她确信是苏家人动手的原因是什么？
苏妧步步紧逼，姚老夫人终于坚持不住，眼眶一红，竟险些落下泪来。
“恒儿犹豫了很久，也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对我说的，我当时却不以为意，只叫他有什么疑惑便对大哥去说，结果……”
姚老夫人口中的大哥，自然是苏家的家主，如今叛逃在外的苏宏知。
“结果如何？”苏妧咬牙追问，心中已经隐约有了预感。
姚老夫人摇头：“我也曾追问他此事的结果，但恒儿只是敷衍我说，大约是那凶手之前杀了苏家的人，夺了他的腰牌，又碰巧被你父亲握在手里罢了。”
她苦笑，身为母亲，难道连自己的儿子还不了解么？
若那果真不是苏家人的腰牌，他何至于会苦恼那么久，还慎而重之地和母亲商量。
苏妧自然也清楚得很，苏恒的突然反口必然有内情。
姚老夫人倏然掩面而泣：“我本以为事情都过去了，却没想到最后恒儿还是死于非命。”
苏妧敏锐地追问：“你认为，苏恒的死和这件事有关？”
“我不知道……”姚老夫人摇头：“毕竟恒儿出事时，离你父亲的事已经过去了十多年，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她也说不出来究竟，然而心里总存着一个影影绰绰的疑虑，被掩盖在丧夫丧子的疼痛和漫长的时光之下。
若不是苏家一朝下狱，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去想这件事。
苏妧默然，脑子却在飞速转动，将新得到的线索化作碎片，填入这场命案拼图中。
之前寻到的线索扑朔迷离，如遮于云雾中看不清真容，然而今天听到的消息，却让她拨云见日！
苏妧猝然抬眸，目光诡谲，看得姚老夫人心神一震。
她定一定神，便去提醒苏妧之前的承诺：“你之前答应过……”
没等她说完话，苏妧已抬手自里衣上撕下半幅衣襟，然后自牢房外的狱卒手中夺过一支毛笔，满蘸了淋漓墨汁，往那半幅白衣上抹去。
天牢昏暗的烛光下，少女盘膝坐于地上，低头时神情认真，严肃非常，如雪皓腕千回百转，在雪色锦缎上勾勒她心中的证据。
姚老太太已经熬了半天，虚弱无力地顺着铁栏杆瘫倒在地上，待到那图终于完成时，苏妧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
然而此刻苏妧毫无同情心，只上前拉了她手腕，将那半幅衣襟送到面前来。
姚老夫人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低头看去，整个人便瞬间僵硬起来。
“你这是……”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画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稍后又愤怒起来：“这是……你在搞什么鬼！”
苏妧紧盯着她面部表情的每一丝变化，一字字道：“你可认识这人？”
其实这个问题她用不着答案，只要看看姚老夫人如今的表情，便能知道是认识还是不认识了。
所以，苏妧很快便进一步追问道：“他是谁，是苏家的什么人？”
姚老夫人的嘴唇颤抖起来，似是在自言自语：“不可能，你还未出生他便已经不在了，绝对不可能……”
虽然只是这样一句话，但已经足够让苏妧猜出事实真相了。
能让姚老夫人如此震惊，还说出他已经过世的话来的，还会有谁？
她的目光移到那幅匆忙涂出的画像上，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起来。
好一个苏宏知，好一个承平侯府，原来会玩假死的不是一个人！
“苏宏晖。”她一字一顿，念出这个名字，唇齿间的冷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冻透。
原来这场阴谋，开始得比她想象中要早，早在近二十年前，便已展露端倪……不，她并不知道当时的真实情形，甚至有可能，比她想象中开始得还要早。
听到她口中说出的名字，姚老夫人突然抓住了她的肩膀：“不，不可能，你没有见过宏晖，你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他的画像的？”
虽然这样质问，但心中仍有一个疑团，让她周身冰冷。
苏妧所画的那幅画，虽能让人一眼看出是苏宏晖，但样貌形容却比她记忆中的夫君要沧桑一些，可是……苏宏晖过世的时候，明明才三十多岁，正是青壮年时……
“我画的并不是承平侯府的苏宏晖，而是……”她推开姚老夫人的手指，一字字道：“天罗教分堂的堂主，名叫梁辉。”
姚老夫人如遭重击，踉跄地后退一步。
苏妧只觉心中如有惊涛骇浪翻涌不停，下意识地抬步往外面走，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理清一下思绪，却被姚老夫人扑上来抓住。
姚老夫人受到的打击也不比她小，整个人面色惨白，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可怕。
她执拗地抓住苏妧的衣袖：“我知道的已经全告诉你了，越儿和萱儿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苏妧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冷酷的笑容：“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放他们出去？”
姚老夫人身子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要出尔反尔？”
苏妧冷冷回应：“当初答应你的是萧迟，并不是我，他如今已经领兵出征，要找他兑现承诺，便等他得胜归来吧。”
略微停顿一下，她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不知，他们有没有命等到他回来。”
像是被她这句话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姚老夫人瘫倒在地：“你……怎可言而无信……”
苏妧眉心微挑，满是讽刺：“和苏家人比起来，我还差得远呢！”
她拂袖而去，过不半日，便有圣旨传来，因苏宏知迟迟未曾抓捕归案，皇帝下令每日斩首一名苏家人！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