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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初几？”姚氏的声音有些颤抖。
婢女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答道：“腊月二十二。”
姚氏的眼睛顿时都直了，也就是说，明天就是小年，家族聚会上要投票的日子了。
她略微定一定神，用力抓紧了那报信的婢女：“你说，越儿是怎么不见的？他之前都和谁在一起？侯府那两个来了吗？”
被接连问了一大串问题，婢女费力地想了一下：“之前，孙少爷嫌茶不好喝，让我去换一壶来……我回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了，两位小姐倒是都来了，采薇小姐之前陪孙小姐去花园里折梅花了……”
“够了！”姚氏打断了她的叙述：“也就是说，越儿失踪之前，是和苏妧在一起的？”
婢女点点头：“是，老夫人。”
姚氏的心立刻凉了一半，明天便是最后期限，看来苏妧是要铤而走险了，竟然在她府上也敢下黑手……
来不及伤春悲秋，她强打起精神来：“跟我出去。”
一路查问下来，竟没有一个下人看到苏越少爷出去，就在姚氏心急如焚时，少女清灵的声音却传入耳中：“叔祖母，这么着急是在找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姚氏身子一震，连忙回头看去：“苏妧！你把我的越儿弄到哪里去了！”
苏妧摊手：“苏越他有手有脚，又是在自己家里，我哪有那个本事……”
她的话还没说完，姚氏已上前揪住了她的衣领：“越儿若有事，我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虽然是在放狠话，但她已见浑浊的眼睛里，写满的却是透入骨髓的恐惧。
这一生，她青年丧夫，中年丧子，若是临到老年再连自己的孙儿都保不住，简直没有面目去黄泉见苏家的列祖列宗！
“看来，叔祖母是认定了，苏越的失踪和我有关？”苏妧闲闲开口。
姚氏瞪着她：“快把越儿还给我！”
苏妧把衣领从她青筋毕露的手中拽出来，不急不缓道：“那，我们就来谈谈条件吧。”
姚氏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真的是你……带走了越儿……”
苏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平静地看着对方的脸：“明晚，我需要您的支持。”
在姚氏心目中，孙儿的安全显然占据了绝对重要的地位，她正想回答，却被苏采薇打断了：“叔祖母，她还什么都没有答应您，您别上当了！”
苏采薇匆匆赶来，披风和兜帽上还沾着雪花，露在外面的鼻尖和手也冻得通红，可见为了陪苏萱玩耍也是豁出去了。
被她这么一嚷嚷，姚氏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苏采薇趁热打铁：“您放心，我这就让侯府护卫去找弟弟的下落，一定能找到他的！”
姚氏犹豫着看向苏妧，后者大大咧咧地摊手：“好啊，你觉得能找得到的话，尽管去找好了。”
她索性往回廊的柱子上一靠，抄着双手，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苏妧越是淡定，姚氏心里越是慌张，甚至忍不住要怀疑，苏越此时已经遭遇了不测……
“苏妧……苏大小姐，我活了大半辈子，就只有越儿和萱儿这两个依靠了，他们任何一个出事，我都活不下去了，求你，把越儿还给我，好吗？”姚氏哀求道，本就佝偻的身形越发挫了下去，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苏妧的眼神平静无波：“答应我的条件，我保证苏越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您面前。”
得到了她的保证，姚氏一横心正要答应，旁边的苏采薇见状，却是急红了眼。
她也不知道苏妧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戒备森严的宅邸里把苏越给带走了，但她知道，若是姚氏现在妥协了，那苏妧的胜率就大大提高了！
可是，怎么办？苏妧已经准确地捏住了姚氏的软肋，孙子孙女就是姚氏最看重的人……
苏采薇的眼睛突然一亮，下一刻，她已经出手把苏萱抓了过来，卡住了她的喉咙。
被她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姚氏浑身颤抖：“采薇，你这是干什么？”
苏采薇一改往日温和谦逊的样子，眉宇间戾气毕现，说话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采薇是怕叔祖母情急之下，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姚氏还没反应过来她在做什么，着急道：“你快松开萱儿，你会吓着她的！”
苏萱确实被吓到了，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和蔼可亲的姐姐，现在就凶神恶煞般掐着自己的脖子，卡得她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只能默默流泪。
“叔祖母，若您敢答应她的条件，那你的宝贝孙女，就只能死在您面前了。”苏采薇的手指又紧了紧：“是要救你下落不明的孙子，还是要保住眼前的孙女，您选吧。”
姚氏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喃喃道：“没想到你也……”
“快说！你们三房到底要选谁！”苏采薇等得不耐烦了，拔高了声音。
和苏采薇的急不可耐相比，苏妧倒十分淡定，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去催促姚氏。
姚氏脸色惨白，良久才低语道：“我不选。”
她倏然抬手捂住脸，老泪纵横：“我弃权，我们三房谁也不选，大不了，老身就陪着孙子孙女一同去死，也算是对得起苏家的列祖列宗了！”
她语声凄厉，显然是绝望到了极点。
短暂的静默后，苏妧轻声发问：“叔祖母这话，可是当真？”
姚氏凄惨地笑了一下，抬起三根手指指向天空：“若有一字虚言，便让我天打雷劈而死，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各退一步？”这句话，苏妧是冲着苏采薇说的。
苏采薇本来的意思就是不让苏妧拉拢姚氏，最好的结果当然是让姚氏支持自己一方了，但如今的结果……也不能算是最差，至少苏妧那边的希望是完全落空了。
只要赢得不是苏妧，就算苏蕙胜出，那他们两房之间还可以在第三场比试上较量。
所以，只思忖了一瞬间，苏采薇就点了头，放开了苏萱。
看着姚氏抱住苏萱痛哭，苏妧叹息一声：“苏越，他大概很快就会回来了。”
姚氏看向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并没有绑架苏越，而是……”苏妧眨眨眼睛，眼底似乎带了点笑意：“今天是叔祖母的生辰，阿越他急着出门，是去芳语斋替您买最爱吃的凤尾酥去了。”
姚氏一时间愣在了当场，一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当然，”苏妧扬眉轻笑：“为了给您一个惊喜，我是出了点力，帮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出府去了。”
苏采薇也愣住了，虽然每个字都能听得清，但组合到一处，竟愣是弄不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少年爽朗的声音：“奶奶，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王爷诱宠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