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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十月初二,大雪纷飞。
黄泉渡追捕宁夜的杀手无功而返,其中一个队伍全军覆没。
当墨天河听到手下杀手传来的噩耗之时,坐在黄泉渡的最顶端,久久没有发言。
寒风呼啸,闯过殿堂,周围的火焰迎风摇曳,已经有了要熄灭的迹象,他的眼神有些呆滞,似乎是还在咀嚼着这个让他有些不寒而栗的噩耗。
失败了,全军覆没……
他清楚地意识到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放虎归山,意味着这么多年来他处心积虑的布置全都付之东流。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么多精锐的人马,抓不到一个人!你们还敢回来见我?”
殿下的杀手瑟瑟发抖,从墨天河不辩喜怒耳朵语气里,他已经听到了比这寒冬更加凛冽的杀气。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禀掌门,本来青狼大人已经带领着人马抓住了宁夜大人。只是……只是东黎的军队突然赶到,救下了宁夜大人,然后,青狼大人的人马,全军覆没了。”
墨天河捧着茶碗的手掌恍然一抖,上好的白瓷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迸溅到他的手上,跪着的杀手大惊失色,下意识的爬向墨天河的脚边:“掌门,您怎么样掌门?”
墨天河一脚踢开了身边的杀手,猛然站起身,一字一顿的问:“你是说,救走宁夜的人,是东黎的人马?”
“正是!”
墨天河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东黎的人马,那个昔日砧板上的鱼肉,那个为了苟延残喘不惜葬送一个皇子的国家,终于敢站在他的对立面公然反抗了吗?
为了这个他们曾经放弃的皇室血脉,东黎的铁骑卷土重来,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不是不知道,如今的东黎大厦将倾,不可能和他的黄泉渡正面抗衡。此时此刻,大燕的军队兵临城下,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抽出一支精锐来到黄泉渡,并在他们的管辖范围之内把人救走,可以说,东黎承担着巨大的风险。
单反出现了一点意外,这只东黎仅剩下的精锐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以说,为了接宁夜回家,他们已经堵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
他忽然喃喃的道:“还真是令人感动呢。只可惜,他们的皇子殿下真的会领这份情吗?”
他看下匍匐在地的杀手:“宁夜答应他们了?”
“据说宁夜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直接被东黎的将士扛了回去。”
墨天河的眸光意味不明:“扛了回去?真是有趣。”想了想,他又问道:“梦吟呢?和他在一起吗?”
杀手愣了愣:“据说,梦吟大人并没有和他在一起。”
“没有在一起?”墨天河为诶有些惊讶。梦吟为了宁夜,不惜当中悔婚,与整个黄泉渡为敌,此时此刻,难道她没有和宁夜在一起,做一对亡命鸳鸯?
“是的。不过,似乎梦吟大人同样身负重伤……”
墨天河的眼睛微微一亮:“来人!”
一堆黑衣人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掌门!”
“你们吩咐下去,让所有搜查宁夜的人马退回,集中所有人力,捉拿梦吟。”
“尊令!”
“如果不能带回来我想要的人,你们就提头来见我吧。”
墨天河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没有一个人敢怀疑其中的真实性。于是无比郑重的抱拳,领命离去。
看着空旷下来的大殿,他的眼神看到一只跪着的那个杀手此时竟然在原地轻轻地抽搐着,不仅皱了皱眉。
他缓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把头抬起来。”
那人抬起了头;“你在害怕我?”
“没……没有。”
墨天河冷哼一声。睥睨天下的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如果按照他真实的想法,他更佩服宁夜和朗月这样的人。
在他们身上,有傲骨。
这也是当初为什么明知道危险,还是决定留下几个人的原因。
然而,当一个人足够强大了,他的傲骨会成为不可控制的危险。
所以,作为一个上位者,他更需要眼前这样庸庸碌碌的懦夫。
“你起来吧,去将残局收拾妥当,别出什么差池,否则,我拿你是问。”
杀手大喜过望,连连磕头,走出大殿的一刹那,他只觉得劫后余生。
欧阳获站在大殿的玄关之处,看着背光而立的墨天河,他的脊背已然不复最初的挺拔。他想起一句话:一个人一生的经历是有限的,过犹不及,这时候,就是在消耗生命了。
“获老吗?你进来吧,外面冷。”
墨天河似乎感应到了欧阳获的存在,平静的说道。
欧阳获不禁微微惊愕,他刚刚自认为没有外放出半丝的气息,却被轻而易举的感知,他的眼睛眯了眯。什么时候,墨天河依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了?
于是,他不再犹豫,走向了大殿。
“门主。”
墨天河转身:“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老朽看到一个杀手刚刚走了出来,而门主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
墨天河微微叹息:“黄泉渡的杀手,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欧阳获的眼神深沉了两分,不是黄泉渡的杀手不够强,而是墨天河的眼光变了。
一个人长年处于至尊的顶点,所遇到的对手又都是如宁夜梦吟这般的天才妖孽,所以,久而久之,自然不是什么人手看得上眼。
“平庸有平庸的好处,这样才是门主想看到的黄泉渡吧。”
墨天河并未否认,走到了座位上,似乎有些疲惫:“风儿…..他还好吧……”
面对这个和他并不算亲近的儿子,他的心头还是有些许愧疚之情的:“本来想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婚礼,谁曾想到……”
的确是毕生难忘,只是婚礼的男主角注定成为江湖之上令人毕生难忘的笑柄。
欧阳获沉吟半晌:“少主已然没有大碍了。只不过,他一直将自己所在院落之中,不见任何人。”
墨天河苦笑:“我早该预料到,他们,绝非池中之物。获老,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欧阳获看着面前的男子,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充满了茫然,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黄泉渡掌门,而是一个最平凡不过的父亲。
“门主,这不是你的错,只是他们,没有这个缘分。少主……会好起来的。”
墨天河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不该被一个女人乱了阵脚,如果他真的执迷不悟,那他也不配做我墨天河的儿子了。”
欧阳获俯首称是,敛去了眸中的几分异样。
“接下来,门主想要怎么做?”
墨天河的眼中的茫然退却,换上了他熟悉的狠戾:“敢在我黄泉渡的地盘上给我上眼药,当然,要好好招待……”
欧阳获看着墨天河的眼神,忽然感到不寒而栗。
蛰伏了这么多年,当初那个杀伐果断的不近人情的男子似乎又回来了。
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丝诡异的弧度。
“宁夜逃回了东黎,暂且让他活着,但是……梦吟就没那么幸运了,既然她选择和宁夜站在一起,那么宁夜的债,她就先一并还了吧。”
他的面目逐渐扭曲,一字一顿:“宁夜,你就在东黎好好地苟延残喘吧。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
此时此刻,一队人马绕过刀兵相见的战场,绕过险峻的盘山小道,进入皇城,然后,向着皇宫马不停蹄的奔去。
不难看出,这是一只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队伍,在东黎愈发清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醒目。
东黎处于大陆相对靠北的位置,气温较之黄泉渡更加寒冷,人马飞驰而过,只留下一片纷纷扬扬的白雾。
秦忠护送着昏迷的宁夜一路畅通无阻的走进了皇宫,直奔其中一间最为富丽堂皇的宫殿——宁心殿。
早已有在这里守候着的御医,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个的浑身染血的黑衣少年。不禁大惊失色,虽然经过紧急的处理,但是依稀可见少年身上的伤痕是怎样的阴森可怖。
作为生在皇室中的天潢贵胄,被层层殿宇所保护着,何曾有人受过一丝一毫的伤害,这个眼前的少年,昔日东黎最为尊贵的皇子,在他离开皇宫的这段时间里,经历了怎样的炼狱与凌迟呢?
太医院所有的御医全力以赴,抢救者奄奄一息的少年,终于看着少年逐渐平稳的呼吸,他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殿下的生命保住了。
现在,东黎的家国重担,全都压在这个少年的肩上了。
宁夜睁开了眼睛。发现周围的精致已然大不相同。自己那一声沾染了鲜血的黑衣已经被褪去。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白色寝衣。
周围是雕梁画栋的装饰品,沁着一丝熟悉的味道。
古色古香的家具,温暖舒适的温度,还有将所有的寒冷都隔绝在外的巨大轩窗,一壶热茶正温在火炉之上,袅袅的烟气似乎氤氲在整个房间之中,肃穆而又安详。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细致的处理过,除了一身的酸痛并没有其他的感触。
潜意识中,他回忆起晕倒之前的情景,满脑子都化作两个令他牵肠挂肚的字眼:梦吟。 帝王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