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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芥蓉倒是个聪明人,当下慢条斯理的引着魏宛溪上钩,原来是浙江省府的这木商总会因为莫家葛家的缘故,总有些差强人意,所以宋知府和吴家,还是揣着想让莫葛二家进木商总会的念头,也算是宋家往上报送的一项功劳。
“这事……”魏宛溪犹豫的再看了刘芥蓉一眼,若是要莫兆楠加入这木商总会,或许她还能吹吹枕边风,可是要说莫兆堂那边,确实有些难办。
可毕竟眼下自己手里还捧着人家的胭脂,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个道理魏宛溪还是明白,所以当下她也没有直白的拒绝,只是推脱说要回去好好琢磨琢磨,免得出了岔子。
刘芥蓉当然知道她心中想法,倒是推波助澜的说起了来之前宋郁文说的另一件事:“其实对于莫家,吴家也有些想法,都怪吴家那厮,惹了你们三小姐,若是宛溪姐能把这事促成了,也算是全了三小姐的颜面,日后成了一家人,什么事都好说。你说呢?”
魏宛溪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反正吴丛森和莫海音这事,嘉兴府的人明面上不说,暗地里却都知道,如果自己能做成这事,日后莫海音指不定还要谢谢自己,毕竟女孩子家后半辈子还是很重要的。
魏宛溪点头,道:“我去试试,成不成,那就要看我们三小姐点不点头了。”
“那是自然的。”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付了银子,出了酒楼,又各自回去。
夜风微凉,星子明稀,月光如水一般撒在别院中,透出层层叠叠的树影,遮蔽这一方的泥土,江南独有的青砖灰瓦在这黑色之中隐没了原本该有的颜色,变得漆黑如墨。
因为杭州府是浙江省府的府衙,所以在莫家分家的时候,这一处宅子就被魏宛溪要了去,归了大房。不过即便这样,在别院的西北角,还留有两间屋子是莫兆楠刻意空下来给莫兆堂在杭州落脚的。
一盏盏烛火隔着半透明的窗户隐隐有些晃动,可在晃动之后就呼的一下灭了,再无半点光芒。别院的下人们安安静静的睡下,只余下主屋里间还有一盏烛火时不时的摆弄出各种影子。
“唉……”
魏宛溪呼出一口气来,无奈的拿起那细棍子挑了挑灯芯,看着那爆开的烛花噗嗤噗嗤的响着,闷了半晌,她才抬起头来看看门外,貌似还没有什么动静,想来莫兆楠一时半刻的也还不会回来。
放下那细棍子,魏宛溪只得吹了那烛火躺回了床上,细细盘算着刘芥蓉说的那事。
同样的夜,同样的不眠,只是在嘉兴府的莫家宅子里,却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落在莫兆堂的心上。
莫兆堂闷着头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遍,终究忍不住停下看着葛玉槿,再一次确认的问道:“大夫确定检查清楚了?”
葛玉槿肯定的点了点头,自从白天听了大夫的话,她的眉头就一直这么皱着,半点都未曾松开。
“不行,这事不能拖。”
莫兆堂思索再三,当即坐在那书桌旁,提起毛笔就着纸写起来,葛玉槿见状,径直从床上坐起身来看着莫兆堂的侧脸,问道:“你……”
“我写信给大哥,看大哥的意思是否和我的一样。”一边写,莫兆堂一边抬头回复了葛玉槿一句。
其实葛玉槿的心也有些慌乱,这莫海音有孕是件大事,不管怎样,都不能瞒着莫兆楠,毕竟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三兄妹,如今莫老爷和莫夫人都不在,这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总要莫兆楠知道这件事并且拿个主意。
不过这一封信出去,葛玉槿却不知道得来的主意却是另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主意。
两日之后,那送信的下人直接将莫兆楠的回信带了回来,莫兆堂和葛玉槿看完,齐刷刷的坐在了院中的石桌石凳上。
念诚被清珏扶着轻轻的点着地,嘴里更是咿咿呀呀的叫唤,一双明亮的黑眸子扑闪扑闪的看着站在他跟前的念夏,像是在和她说话似的。
“清珏,念夏,你去看看厨房里,张妈给念诚做的稀粥好了没。”葛玉槿轻声吩咐道。
清珏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和坐一起的姑爷,见他的手紧紧的捏着那信笺,脸色格外的难看,心中一动,怕是这二位是有事不好让旁人听了,清珏一把抱起小念诚,对着念夏使了个眼色就往小厨房去。
“你说为啥二少奶奶不给我换个名字,要是小少爷再大一点,指不定要误会的。”
“懒得给你换了呗,麻烦,而且你不觉得是你占了便宜吗?”
“也对哦……”
“这么说你也信?”
念夏一愣,见清珏只顾往前走,根本不理跟在身后的她,鼓着腮帮子跺了跺脚,紧着脚步就跟了过去,嘴里嘀咕着什么话,坐在原处没动的莫兆堂和葛玉瑾已然是听不太清楚了。
或许是因为还没过这七月了,一阵傍晚的风吹过,即便头顶有大片的树冠遮阴,这秋老虎带来的暑热也并没有跟着消散,碧绿的树叶摩擦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这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一层层形状各异的薄云在夕阳的照射下,变成了侵占半边天的晚霞,红透透的有些吓人。
“此事,你怎么说?”葛玉瑾见莫兆堂不曾说话,只能充当起这个开口之人,只是心里却十分不愿意面对信笺上写的内容。
莫兆堂半低着头,脑子里回响着信笺里大哥的话。
“父母已故,家族庇荫亦少,此刻海音有孕在身,断不得再有其他事情发生,姑娘名节重要。然吴家曾派人寻至杭州别院,当日丛森乃是酒后,事后后悔不已,如今吴家亦是有意,三媒六聘娶海音过门,若是海音愿意,是否可以应下这门亲事?全齐家族,顾及大小?”
简单的几句话,将莫兆楠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也将吴家对于此事的看法表达的清清楚楚。可揪其根底,莫兆堂却觉得内里事情不是这么简单。
“我只怕海音……”莫兆堂吞了吞话音,心底有些犹豫道:“只怕海音不会同意此事。”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