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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什么年岁,不论什么时候,这新人成亲,总是格外的热闹。
那讨喜的孩童不会因为大人的这些流言蜚语而少了自己的糖块和点心,而那年节里火红的春联子也在初四这一日换成了喜庆的迎亲联子,门外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挂着,而莫家宅子门前,即便往日没有什么人,此刻也因为莫葛二家的亲事热闹不已。
莫兆堂下了马,迎了亲,将葛玉槿迎进了莫家大门,自此莫家宅子里再也不是那大少奶奶一人。
魏宛溪面上依旧笑容,嘴里也未曾说话,可是那一颗不算宽敞的心却是格外的小心谨慎,魏琛作为魏宛溪的娘家人,也算是莫兆楠等人的长辈,此刻也是端坐在那最尊贵的位置上,睁着眼睛看这莫家热闹非凡,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女眷们被魏宛溪安排在了内院的偏堂,请了两个唱昆曲的在偏厅里搭了个小台子,唱着最适合的鸾凤和鸣的喜庆戏。男子直接被安排前院偏厅,莫葛二家的亲戚,以及曾经受过葛莫二家关系的商贾人家倒是有不少人来了,分成小团小团的说着话,唯独那洋人约翰不请自来的独自在那里坐着。
等一切都妥当了,这正堂唱词的人才按照天地礼俗,请了新人,当着众人的面拜了天地。
图了热闹,莫兆楠合着莫家宗亲里两个同年纪的人相互照应着,酒席上一众人等竟也没有受了冷落。除去魏琛,葛海威作为葛玉槿的大哥,莫兆堂的大舅子,自是坐了头桌的位置。
唯独可惜了是莫海音因为陪着葛玉槿,并未到这前面酒席,张妈体谅葛玉槿一路劳顿,早早的借了莫海音的名送了些吃食到了喜房,让这几个姑娘家垫垫肚子。
“玉槿姐姐,你不知道,我看着她就来气。”莫海音捏着一块糕点送到嘴里,想着魏宛溪那心不甘情不愿置办喜事的模样,心中便有些不快。
葛玉槿倒是盖着那盖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让莫海音隔着那红盖头撅起了嘴。
葛玉槿正思量着怎么劝慰莫海音,便听得莫海音嘟囔着声音,有些悲戚地说道:“若不是我娘舍下了我们几个,何时轮得上她做主,平日里竟偷懒,夏日躲着贪凉,冬日窝着图暖。”
透过那红盖头,葛玉槿轻轻地拉住莫海音在自己跟前的手,柔柔的放在手心里握着,道:“别这么编排大嫂,毕竟她大。”
莫海音嘟了嘟嘴,眼神却是瞟向那摆着酒席的前院,各种嘈杂的声音听着虽然格外的热闹,可是在莫海音的耳朵里,却少了一丝爹娘还在的温情。
“玉槿姐姐,张妈给了壶酒来,你可要喝?”莫海音摸了摸那湿润的眼角,嘴角噙着一丝的苦笑,这才拿起酒壶子自己斟了杯酒,自说自话的道:“你瞅瞅,我都糊涂了,你这酒要和二哥喝的。”
听得莫海音话里的苦涩和落寞,葛玉槿只能在红盖头下抿了抿嘴唇,却劝不得半句话。
“没事的,我自己喝,我高兴。”片刻,莫海音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虽然有些虚假,可是这话音里却让葛玉槿知道她已然好了许多。
“少喝一些。”知道劝不住莫海音,葛玉槿只能这么说道。
几杯下肚,让一旁的清珏和念夏看的急红了眼,无奈,葛玉槿只得半撩起那红盖头,看着那莫海音,却见得她的脸因为醉意变得绯红,那手还端着酒杯往那嘴里送。
葛玉槿顿时急了,伸手将那酒杯拦住,佯装着生气道:“怎的,我的大喜日子,你却要醉了?”
莫海音一愣,双眼朦胧的看向葛玉槿,闭上眼睛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才笑嘻嘻的对着念夏说道:“念夏,你看,新娘子急了。”
念夏愁着一张脸看向葛玉槿,求救似的想让葛玉槿劝劝,却见得葛玉槿反倒是笑嘻嘻的对着莫海音说道:“是呀,是呀,新娘子急了,你这大姑娘的,在这等着闹洞房不成?”
说罢,葛玉槿便使了个眼色给到念夏,道:“念夏,把你家小姐带回去,好好的守着,别扰了我的洞房花烛夜。”
“对,念夏,把海音带回去,别扰了我和你二少奶奶的花烛夜。”葛玉槿的话音不过刚落,这喜房外便是响起了莫兆堂喜悦的声音。
莫海音看了一眼一脸羞涩的葛玉槿,这才打趣的伸手摸了摸葛玉槿那微微的胭脂红,带着一分的微醺醉意,跟着念夏转身出了喜房门。
原本被打发的远远的媒婆子见莫海音离开,莫兆堂进去了,便是上赶着进了喜房,给莫兆堂和葛玉槿二人连了那衣襟,喝了那交杯酒,最后笑呵呵的从莫兆堂那里领了赏银子,喊了声“礼成”。
媒婆子一走,清珏便是也是掩着一嘴的笑意离了这喜房,只留下新婚的二人一左一右的坐在那喜床上,被那火红的烛光映的人面桃花分外娇。
柔柔的挑开那红盖头,葛玉槿那柔顺的眉眼格外惹人怜爱。
“玉槿,委屈你了……”莫兆堂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心中却和明镜似的,同样是三媒六聘,同样是八抬大轿,可是这境况远远的不如其他家,可是再多言语,最终自己却只能吐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心酸的话。
葛玉槿并未回答,反倒是那风轻柔转的眼眸直接看的莫兆堂心中温暖,不过眨眼,那娇艳的双唇便是印在了莫兆堂的嘴唇上,虽然只是如同蜻蜓点水,可是却让这红鸾帐里顿时生情,一夜辗转缠绵。
前院里酒席传来的声音愈见愈小,夜里的星子亦是愈见愈明。
莫海音裹着那棉袍子往自己屋子里走,可是不知怎的却像是饶了迷宫似的到了那隔廊附近,浑黄的竹影被今日这莫家宅子的灯火照的不如往日深邃,一根根淡淡的影子仿佛没了平日里的落寞。
“念夏,你去取个手炉子过来,我想坐会……”莫海音松开念夏的手,微醉的闭着眼睛靠着那廊柱,再也不肯起身。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