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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板，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此次前来，却有要事要方老板帮个忙。”王掌柜看了葛玉槿和崔掌柜一眼，客客气气的对着方老板又是一礼。
可正是这一礼，让方老板身子微微一侧，竟是不敢承受。
三人当然知道方老板的意思，在这个忙没说清楚之前，方老板断断是不敢轻易受礼，不敢轻易应下。
葛玉槿清了清嗓子，这才将这一次的来意说清楚，等说道最后，葛玉槿怕说的不对，则是侧身看了一眼崔掌柜，崔掌柜则是补充的说道：“这条路子上去，我们也不是熟门熟路，只能说在你这打听打听，若是方老板觉得我们东家，天泰木行的东家是个值得交的，还请牵了这根线，做个中间人。”
“当然，方老板是个生意人，若是这事成了，日后同文书局的单子价格可以在现在的基础上加上一成，你看，怎样？”葛玉槿将那一日和崔掌柜商量好的说了出来，一双眼睛更是诚恳的看着方老板。
闻言，方老板一时陷入了沉思，旁边的三人也不催促，若要方老板做这个中间人，势必要找到上家制纸厂，到时候也有可能会牵扯到吴家，虽然制纸厂的木材用量在吴家算不上大头，可是终究是要斟酌的。
在这个印刷作坊里，同文书局每月印刷的书单子虽然不是大头，可是这个量方老板也不能小视，在现有的基础上加上一成，着实能让方老板多赚一些。
“方……”半晌不见方老板说话，崔掌柜张嘴刚说了一个字，便被葛玉槿的眼神止住，崔掌柜只得合上嘴，不再追问。
这做中间人的事，大家心中都清楚，不仅仅是为了利益，更要看人品，若是做得好，则好，做的不好，日后相互矛盾的就是三方，着实吃力不讨好。
葛玉槿自是知道这个理，所以此刻更不加想给方老板压力。
虽然二人的眼神动作交流的很小心，可是依旧落在方老板的眼中，看着葛玉槿如此为自己着想，方老板眼神中的纠结也慢慢的散开，葛家的为人处事，催老板的为人处事，加上方老板对莫宗庆的了解，这些都在向他证明，这些人和那些虚假的伪君子不一样，况且这事自己也不用出面，只需要帮衬一下。
“成。”想到此，方老板一口应下，转而便将这上下作坊里连在一起的盘枝错节说与了三人，并且将自己这印刷作坊的上家制纸厂的位置告诉了三人，道：“这制纸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张老板怎么说呢，生意人嘛，图的都是个利字，只要你们诚心，自然做得成这买卖。
说完这话，方老板便是闭了嘴，即便几人再问，也是含糊其辞的说着其他的东西。
三人也不再追问，话说道这个份上，三人也明白，方老板的话里还藏着话，只是方老板不愿意再多说，不过人嘛，都能理解，言多必失，今日，方老板能帮到这个份上也就可以了。
谢过方老板，三人依旧沿着那青苔小巷出了巷子，崔林泉依旧在那里守着，见了三人，麻溜的就将马车赶了过来，让三人上了车。
“二少奶奶怎么看？”一上车，三人沉默了片刻，王掌柜便开口问道。
葛玉槿锁着眉头，心里再算计着，若是按照方老板每月印刷的量，合计估摸着上家制纸厂，怕这制纸厂的量并不如方老板所说，反而会大上一些，只是一行归一行，也找到那制纸厂的张老板才成。
“还是那句话，宜早不宜迟，杭州仓库里的木材拖不得。”葛玉槿轻声说道一句，即便眼眸没有看向身边两位掌柜的，却也能感觉到他们二人的神情一紧。
两位掌柜的相互看了一眼，均是点了个头。
王掌柜说道：“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去木行，将木行的帐再理一遍，我们准备准备，明日去那制纸厂。”
马车一路慢行，绕出了那巷子，沿着穿城而过的小河，往天泰木行的方向去。
这集市两旁的铺子都挂着厚厚的门帘子，门帘子一掀，从铺子里出来的客人立刻是裹紧了身上的棉衣或者棉袍，哈着气捂着手往外走。
冷暖两重天，冬日三九冻，着实在这一个年头格外的让人有感触。
葛玉槿在车里闷着，竟有些犯晕，只得用手指轻轻的拨开那马车车窗上的帘子，掀起一条细小的缝隙，整个头轻轻的靠在旁边，任由车外的冷气顺着那缝隙钻进马车里，扑着葛玉槿那白皙的脸颊，让她舒服一些。
“小姐……”崔掌柜见状，眼神里露出一丝的担忧。
葛玉槿的身子骨向来不是很好，尤其是到了每一年的冬天，若是着了冷风，便要咳嗽好一阵子，见葛玉槿如此，崔掌柜问道：“小姐，可是不舒服了？”
“没事。”葛玉槿知道崔掌柜是关心自己，便将那拨开车帘子的手收了回来，转头对着崔掌柜浅浅的一笑。
反倒是一旁王掌柜皱着眉头说道：“二少奶奶这些日子在杭州府真是吃了不少苦，一宿一宿的陪着二爷，等明日这事了了，二少奶奶定要好好的休息，若是可以，找个大夫看看。”
见两位掌柜都这么说，葛玉槿心中即便再不当回事，此刻在这马车上也只能含笑的点头。
“找大夫的事不急，眼下过了年节，可能还真有一件事要麻烦二位。”葛玉槿笑笑，想着莫海音昨日那哭的梨花带泪的脸，想着她反复问道的那一句“我连个家都没有？”葛玉槿的心便觉得心疼。
“何事？”王掌柜好奇的问道。
“若是有合适的男子，还请帮忙留意一下。”葛玉槿想了想，解释道：“海音年纪也大了，娘不在，我这个做嫂嫂的，总得为她打算打算。”
“原本是想寻了媒婆来问，可是那媒婆都是捡好的说，我总觉得不妥当。”葛玉槿道：“若是有两位叔伯把关，肯定是极好的。”
二人笑着将这事应下，只说等这些事一了，便开始留心这事，只是三人都没有想到，这合适的人还没有寻到，莫海音便是另一番结局。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