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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紧的握着葛玉槿的手,莫兆堂仔细的看着她那清瘦的脸,似乎怎样都看不厌。
“不管怎样,不管那吴丛森对你做了什么,你都是我唯一的玉槿。”莫兆堂像是在倾诉似的,一边撩着她额头上散落的青丝,一边浅浅的笑着,像是许下诺言似的,在葛玉槿的耳边轻轻的说道:“等你好了,等你嫁给我了,我就带你去看湘江,那时我们莫家木材产地,那里江水很美,像……像一条……腰带?对,腰带,反正就是那么个意思,听大哥说,那儿特别好看……山清水秀的……”
专注着说话的莫兆堂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葛玉槿那轻轻颤了颤的睫毛和眼角滑下的泪。
“傻瓜……”躺在床上的葛玉槿在心底里暗暗的欢喜,可是即便欢喜,记忆中那股子酸楚夹杂着羞辱亦是压得她透不过气来,若不是吴丛森,怕自己心中不会有阻隔吧。
“玉槿?你醒醒……”说了半天,莫兆堂这才惆怅这一双眼眸看向葛玉槿,这才发现那泪水,这一下让莫兆堂慌了神,这人还没醒,怎的却哭了,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不成?
莫兆堂那担忧的声音落在葛玉槿的耳朵里,终究让葛玉槿不忍,虽然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可是依旧颤了颤睫毛,这才睁开了眼眸,正对上莫兆堂那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
咬了咬嘴唇,葛玉槿狠下心来,道:“放梅,你走吧。”
“我走吧?”莫兆堂一愣,原本还在想着对方好不容易醒了,二人可以好好说话,不料话没说成,反倒要被葛玉槿直接赶走,莫兆堂怎的都想不明白,开口问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可以走了,我们两个无亲无故的,这是我的闺房,男女有别,授受不清,请莫少爷珍重。”说吧,葛玉槿重新闭上眼睛,不愿再睁开,她的心在颤动,怕只要一睁开眼,怕只要一看到莫兆堂那双眼睛,自己便会后悔,便会将自己说出去的话吞回来。
无亲无故?男女有别?授受不清?听到这句话,莫兆堂心中忍不住有些生气,就算是发生那么多的事,可是自己不在意,自己愿意好好照顾她,怎的她倒是不明白?
“玉槿,我们成亲,好不好?”莫兆堂紧紧的盯着葛玉槿的脸,生怕漏掉了一些细节。
葛玉槿忍者眼角的泪,偏过头去,不愿意看向莫兆堂,他怎的就不明白?即便他不在意自己被辱的事情,可是自己在意呀,即便自己知道他的真心,可越是这样,自己就越不想去拖累他。外面的流言蜚语,各种各样不堪入耳的话都有,若是自己此时嫁给他,那不是直接让他也站在自己身边去接受这些痛苦吗?
“清珏……”葛玉槿闭着眼睛,哽咽了几声之后,直接对着门外喊道。
一直守在门外的清珏听得喊声,立刻进了屋,刚想开口问葛玉槿人好点没,便又听得葛玉槿红着眼睛对着自己说道:“让他走。”
诧异自家小姐的吩咐,清珏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傻傻的站着那里,视线在莫兆堂和葛玉槿二人身上来回地看着。
“为什么?”莫兆堂满心以为葛玉槿会答应和自己成亲的事,岂料现在连自己都要赶走。
知道莫兆堂不会这么容易死心,葛玉槿忍着心酸,也顾不得头晕,冷冷的看向莫兆堂,道:“不为什么,因为你进了大牢,因为你是犯人,更因为我要嫁给吴丛森,这理由够吗?”
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从葛玉槿的口中说出,重重叠叠的落在莫兆堂的耳朵里,落在莫兆堂的脑海中,就像是那铁匠的锤子,一下一下,哐当哐当的落在那心上,一点点瓦解了莫兆堂那防线。
“清珏,送客。”
冰冷的声音等不到莫兆堂缓和下来,便又直接开口。
见葛玉槿胸口喘息了几下,便又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清珏连忙拉着莫兆堂往外走,一边走一边低声的说道:“兆堂少爷,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家小姐病好了,我再问问,或者你再来?”
连拉带推的将莫兆堂拉到了房门外,清珏又嘱咐了谢全几句,这才推开房门到了屋内。
屋内,葛玉槿睁着眼睛,痛苦的看向正对着床的屋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便花了下去,落在散乱的青丝上,虽然晶莹剔透,却更像是挣扎着在痛苦边缘的心酸。
看到这一幕,清珏的鼻头也忍不住一酸,差点哭了出来。
“小姐,你何必呢?”清珏知道在葛玉槿的心中,莫兆堂时何等地位,她也知道莫兆堂的心中,葛玉槿是何等地位。以莫家二少爷的性格,又岂会因为这些而减少对葛玉槿的感情呢?
“我不能,不能把他也毁了……”葛玉槿侧着头看向清珏,像是诉说似的,将埋在最心底里的话告诉了此刻自己身边最为亲近的人。
一句话,让清珏眼睛里滚烫的泪珠滑落下去,忍住心疼,清珏直接过去坐在床边掖了掖葛玉槿的被角,无声的点了点头。
等安顿好葛玉槿,清珏这才回头望了望紧闭的房门,暗自想着莫兆堂是否还在葛府。
“二少爷?”
谢全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莫兆堂,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里,难怪刚才在莫家宅子的时候,莫兆楠让自己一定要跟紧,若是莫兆堂这副模样出门,怕被人撞了,被人打了都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懵了的莫兆堂像是没看到谢全似的,嘴里重复的念叨着这一句话,明明晕倒之前还拉着自己哭,怎的一个晕倒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让人看不懂。
谢全只听的这几句嘀咕,不解的挠了挠后脑勺,傻乎乎的问道莫兆堂:“什么为什么?”
听得有人回应,莫兆堂眼睛一亮,这才看向一直在身边的谢全,顾不得自己回弄疼他,莫兆堂双手猛地握住谢全的胳膊肘,瞪大了眼睛,问道:“为什么她要赶我走?”
被莫兆堂问的有些发蒙,就连谢全一下子也变得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
“她不想连累你。”刚到这屋子门前的葛海威听到莫兆堂的意思,转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当即猜测出来葛玉槿的想法。
这话像是一颗星星一般瞬间点亮在莫兆堂的脑海,莫兆堂脑子里飞快的转着,自己在大牢里的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刚才葛玉槿看到自己之前之后的反应,就像是一簇火苗,一点一点在放大,一点一点被火光照的通透起来。
看着莫兆堂的眼睛越来越清明,葛海威也是放下心来,暗中舒了口气,总算自己来的及时。
“谢谢!”半晌,莫兆堂恢复过来之后,便是正了正神情,抱着拳对着葛海威由衷的道了一句。
葛海威点点头,一边和莫兆堂说话,一边带着他往前院去。
一则对于莫兆堂的出狱,葛海威还有些疑惑,需要问清楚,二则此刻闺房内的葛玉槿怕是不愿意再见到他,他留在这里也毫无意义,还不如实打实的想一想以后,可能更有用处。
谢全感激的跟在葛海威的身后,暗自庆幸他是自家少爷的好友。
二人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又梳理了一边,莫兆堂这才知道不光是自己和葛玉槿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些事,葛家,莫家均是在不同的程度上都被吴家联合衙门的人给了警告,至于莫兆堂被释放,葛海威更是猜测,怕是莫宗庆答应了吴家的什么条件,如若不然怎会这般轻松,毕竟当初吴丛森给葛家的条件却是两个。
“这事你别直接和你爹杠上,否则以你爹的脾气……”葛海威见到莫兆堂眼中的厉气,换着口气想要将这事缓和下去。
“嗯。”莫兆堂点了点头,毕竟刚才自己跑出来的时候已经惹了莫宗庆不快,此刻若回去再去查究这件事,定会被他罚跪祠堂。
寒酸了几句,莫兆堂便起身和葛海威告辞,此刻心已静下,算是猜到了葛玉槿的心思,这事也只得做长期的打算,不急在这一时。
除了葛府大门,莫兆堂低着头一路往回走,直到撞上了人,这才停下脚步,只是还没来得及抬头,便听到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哟,我还以为谁,原来是老朋友了。”宋郁文瞅着莫兆堂那打不起精神的脸,不由得扯了嘴皮说道:“娘子,你看看,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一位,堂堂莫家二少爷……” 木槿花开风正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