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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长安摘下风帽，静静凝睇过去：

　　“若我说过来探望，三妹只怕也不相信。这么说吧，我……是来解三妹的燃眉之急。”

　　风荷院的待遇，比风眠院还是好些，至少屋檐处垂了一排足以照亮的灯笼。

　　橘色灯火，在风中轻轻摇曳。

　　“燃眉之急？”

　　雪鸢吃惊打量被灯火照映出的少女。

　　她有一头浓密如绸缎的长发，冻红的双颊肌肤清透细腻，眉似远黛，鼻梁和嘴俱是小小的，一双眼睛黑似夜色，却又足够明亮，像极了雪清颜首饰匣子里珍藏的罕见黑宝石，熠熠闪光，光泽悠远而沉静，自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

　　“怎么，三妹没有燃眉之急么？”雪长安轻哂，“也好，权当白走一遭。谷芽，走。”

　　明琛的暗示，雪长安清楚。

　　陆姨娘和雪鸢能够在李娇的强势高压中活到现在，说明也并不简单。

　　假如能够让雪鸢为自己所用，也算一枚棋子。

　　对于棋子，就得让她们有棋子的觉悟，不轻易相信她们，而且，务必让她们摆正姿态——

　　当前，雪鸢必须摆出的姿态，就是求自己。

　　“你……”见她掉头就走毫不留恋，雪鸢情不自禁跨出门槛，焦急追上去：

　　“长姐等等。”

　　雪粒扑落，砸得沙沙轻响。

　　雪长安撑着伞，不言不语的回首，雪鸢已提裙冒雪上前：

　　“长姐……真能解我燃眉之急？”

　　“自然。”

　　只要陆氏确实是得病，她还是有很大把握。

　　前世在三皇子府医治的那些人，足以证明哑女师傅的医术绝顶高超，而她对自己，也算得上倾囊相授。

　　师傅，上辈子没能找到你，今生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您，为您养老送终，报答您的救命和授业之恩。

　　雪鸢紧咬下唇，做不了决定。

　　一旦接受雪长安示好，李娇母女就会将自己视为背叛者和眼中钉，从此再无安宁。

　　瞧出她的心思，静立雪中的雪长安悠悠勾唇：

　　“三妹何以如此犹豫？选择不是很简单么，要么姨娘死，要么……你们两个一起艰难的活。”

　　她的嗓音清越动听，口吻却冷静如铁，好像所说的不是生和死选择，而是云淡风轻。

　　笼在袖口的手，紧紧拽住衣袖。

　　直到这一刻，雪鸢终于发现，此时眼前所站的少女，和那天在主院既卑微又无害的少女截然不同！

　　这一刻的雪长安，好像一只眼神清明，洞察人心的小狐狸。

　　迟疑半晌，雪鸢终于侧身：

　　“请长姐里面说话。”

　　……

　　风荷院比风眠院稍大，庭院左侧栽不少花花草草。

　　里面摆设简单清寒，远低于大户人家姨娘院子水准，由此，不难看出李娇的手段。

　　“长姐打算怎么帮我？”

　　屋内点着一盆粗炭，雪鸢迫不及待开口。

　　她既然冒雪前来，肯定从哪里打听到陆姨娘生病的事，而且有办法找大夫进来。

　　摘下风帽，解开斗篷，雪长安慢条斯理卷起袖口：

　　“先让我给病者把脉。”

　　以为她要暗度陈仓的雪鸢彻底呆住：

　　“你……懂歧黄之术？”

　　她但笑不语，跟着走进里卧。

　　悬挂月白帷帐的床上，陆姨娘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眼睑乌青，面缠黑气，肤色却白得异常。

　　雪长安心里有了初步判断，走过去搭脉。

　　屋里安静极了，依稀听得到外面雪籽砸落的簌簌声响。

　　少顷，她换了另外一只手再探，菱唇轻启：

　　“中毒。”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