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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么,学生耗心费力医治许久,结果……他不遵嘱咐……”
“咳咳……”
洪桥山哪里听不出她是说自己,掩饰的咳嗽几声,随即又阖上两只荡漾出暮色的眼:
“他……不是不遵医嘱,而是……”
指尖的脉搏,明显在加快。
这,说明他此刻心潮起伏跌宕。
纵观洪桥山一生,四岁成名,底蕴深厚,少年入仕,平步青云,出使泽靖,舌辩群臣,之后被挑中成为帝师,位即太傅之尊,再接管博文,醉心学问,如今晚年亦是家族兴旺,妻贤子孝……
可以说,他这一生几乎得尽上天眷顾和厚爱,活成老顽童的性情是情理之中,此刻又深又浓的疲倦却是为何?
雪长安静静不语。
在他这种学识惊人、见识浩瀚的前辈面前,少说多学方是正道。
洪桥山久久不语,直到感觉她温热指尖收回,才轻问:
“上回你说,我中的毒,名为幽蓝?”
“是。”她颔首,隐约觉得洪桥山起了聊兴,“幽蓝剧毒无比,若非以毒攻毒,绝无半分活路。”
“呵,想不到老头子命忒大,碰巧遇着你,而且身上还带着另一种剧毒……”
他一边说,一边睁开眼,定定望着青丝如瀑的翠衣少女。
尽管饱含沧桑和疲倦,他的眼神却格外的具有穿透力,仿佛能够刺穿人的皮相,直抵灵魂。
雪长安实话实话:
“不瞒掌院,学生……是带着防身。”
“你倒诚实。”
平躺的身躯有些麻痹,洪桥山用力撑起身体,她忙抓起两个软枕塞去他身后。
“你可知……幽蓝之毒发源于何处?”
“发源?”雪长安蹙眉,这点不管是毒药密录还是哑女师傅,都不曾提过,“学生不知。”
“它来自泽国,是泽国皇族宫廷里用来处死大恶下人的秘密毒药。”
出人意料的答案,让雪长安微怔。
幽蓝是泽国皇族的秘毒?
她不解的看向见多识广的老人,虚心请教:
“泽国秘毒为何会传来吴国?听闻掌院曾游历泽靖,莫非……”
“小姐,元珠姐姐来了,说四少爷突发恶疾,夫人请您回去诊治。”
“五殿下来探望父亲,请问雪小姐,父亲醒了么?”
谷芽和洪敬宇的声音先后响起,打断两人的交谈。
又是皇太贵妃自缢,又是洪桥山病情反复,还真忘了早上留给雪清笛的教训!
此时此刻,他只怕痛得想把肚子挖开吧?
想到这,雪长安的心情无端美妙:
“掌院已醒,请进。”
夜明珠的莹润光辉里,一袭白衣飘飘的李润,玉面持重的洪敬宇和谷芽先后进来。
“听闻掌院今日又忽然晕厥,父皇命本王特地来瞧瞧。”
李润微颔首,拎在手里的碧玉箫和腕间碧玺玉串交相辉映,色泽迷人。
“掌院可好些了?”说着,他又温文尔雅的看向一旁眉眼静婉的少女,“又有劳雪小姐了。父皇对雪小姐的功劳夸赞不已,还请雪小姐务必尽心保掌院无虞。”
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在洪桥山貌似要跟自己聊幽蓝的关键时候!
雪长安轻淡迎上他的琉璃目:
“请皇上和五殿下放心,长安自会尽心竭力。
殿下也听到了,我四弟不好,请恕长安得先回去,明日再来。”
说着,她朝洪桥山和洪敬宇行了礼,领着谷芽径直出门。
纤柔清滟的背影,在柔和光泽里宛如一片划过天边的翠色羽毛,那么轻盈,却又那么遥远。
直到两主仆出了门,李润的眼神还是不曾收回。
洪桥山和洪敬宇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宛似谪仙的殿下似乎瞧得久了些。
他们在想什么,李润并不知情。
此时此刻,盘旋在他脑海的只有一个渐渐浮出水面的认知:
除开睚眦必报,除开记恨那一脚,小丫头似乎对自己格外的冷漠。
这种冷漠,从何而来?
前两回的误会,从某种程度来说,其实只是小事,更何况自己也道过歉。
她仅仅是针对自己,还是……
忽然想起被郡王李肃留在尚书府“主持公道”的那一晚,她跪在那里,对他们三兄弟视若无睹。
说不清楚为什么,李润心里忽然窜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既装得出弱质纤纤,还演得了楚楚可怜,一人多面的她狡狯聪慧,岂会不知皇族身份能为她提供最大庇护?
除非……是她不愿意。
为何不愿?
平静多年的心湖,骤然翻起一圈圈涟漪。
李润忽然觉得,苍白浅薄的人生似乎多了一缕从未有过的意趣。
……
含春院。
雪长安慢条斯理走进去时,醒来的雪清笛正在拼命和牢牢绑住自己的麻绳对抗。
一旁,李娇和雪清颜焦虑得眉眼不展,画面别提多养眼了!
见她悠悠进来,李娇柳眉一挑,叱道:
“没见清笛都痛不欲生了么,走路怎么还慢吞吞的?快给他看看!”
呵,事关心爱的儿子,李娇立马原形毕露啊。
雪清颜见状,挤出一丝笑迎上去,亲昵挽住雪长安的手:
“长姐莫怪母亲,清笛傍晚突发恶疾,她急坏了。请长姐为四弟诊看。”
诊看,而非诊治。
樱粉的唇角不经意扬起,雪长安淡淡抽出手臂,对雪清颜的防备和不信任心知肚明。
不信任还叫自己回来,也是走投无路的选择了吧。
想到这,她收起眸心的嘲讽,走过去装腔作势按住雪清笛的手腕。
片刻,她故弄玄虚的扬眉:
“四弟……可是晚膳时突然觉得腹部像有无数虫豸啃咬,疼痛难当?”
“对!”李娇和雪清颜异口同声,雪清笛一听,更是死死拉住她的手,“救我!快救我!”
想不到她还真有两下子!
李娇心中已信了半成:“你可有办法?”
“有。”她答得简洁利落。
“真的?”雪清颜赶紧做出一脸崇拜状,“长姐真能干!请长姐快想办法给清笛止痛。”
“你既有办法,还不赶快?”
十分受用的欣赏着两母女时阴时晴的脸色,她扯出被雪清笛拽住的袖口,笑意盈盈起身:
“我的诊治,是有偿的。”
“什么?”李娇一听,怒不可遏,“小贱……”
雪清颜连忙打断:“长姐想要什么酬劳?”
当然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一万两还差一半呢。
厉色满面的李娇忽然阴恻恻的轻哼:
“小小年纪便学着讹人!丫头,我手里……可有你想要的东西!” 殿下霸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