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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螺心尖一颤。
燃魂他们也来了,看来,秦慕白果然是要搞大事了!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她视线又开始模糊了,脑袋更是昏昏沉沉。
二多被她的手掐得生疼,咧嘴道:
“姐!你大力掐我干什么?走走走,你这脸色白得像纸,我们赶紧进去休息!老艾说,待会有人来带我们去见爷。”
“还要去见他?”
宋螺双腿不听使唤的软了。
严格说起来,她实在不应该这样怀疑自己的生父。
可是,秦慕白太疯了。
她觉得以自己的智商和对他的不了解,完全猜不到他会做出什么事。
对二多而言,秦慕白也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扶着宋螺走进帐篷休息。喝过老艾吩咐送过来的药,宋螺躺在一条活动躺椅上休息了两个小时,虽然内心无比想逃,身体却完全不受指挥。该死的七峻峰,她实在太怀念从前身体比牛还结实的时候了!天色渐晚时,那边来了两人。
他们都端着枪,也没怎么客气,直接命令宋螺和二多过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宋螺只得强迫自己冷静,走一步看一步,没想到,才走进那顶最大的帐篷,迎面就是一脚——
踢她的,竟然是替秦慕白守住大门的那名壮汉,好像叫……老黑!
要是从前,她完全可以躲避。
可现在,她生生吃了一记窝心脚,嘴角很快淌出血。
二多也惊呆了,下意识看向一旁垂手当不存在的艾古:
“老艾叔,爷……”
“贵客在此,有你说话的份吗?”铺着一条纯白长绒羊毛毯的特制轮椅上,秦慕白换了一身天青色长衫,要不是宋螺清楚古武大陆比自己所在的现实世界落后很多,真要以为这是乱入了古装戏。他轻漫睨了一眼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一旁笑而不语的燃魂身上,“见笑。说正事吧,这个丫头被你下了七峻峰,又扔回给我,当我收破烂呢?”
燃魂觉得,秦慕白是在演戏!
毕竟,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亲生女儿。
可刚刚老黑那一脚,踢得又狠又准,他近在咫尺,错看不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爷说笑了,这丫头的身份,您应该比我清楚,还用得着明说出来吗?”
被称之为垃圾的宋螺按住胸口,嘴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血好苦——
比从前任何一回比赛挨打出血,都苦。
也是,被生父称之为垃圾,能不苦吗?
她推开二多的手,桀骜剜向直接忽略她存在的秦慕白,嘴角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鄙夷。
“不就是我女儿吗?”
秦慕白慢条斯理抚摸着纤尘不染的白毛,儒雅清俊的脸看似苍白羸弱,黑漆漆的眼睛里却堆满长久以来慢慢建立的权威,“你跟我这么久,结果对我,还真是不了解。早在决定要亲手毁灭世界的那天,我就把所有人都放下了。她还活着,确实侥幸,可于我而言,她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陌生的一员。”
燃魂冷笑:
“爷不用跟我玩这招!我早打听过,您可是为您从前的夫人和她才走上这条路。”
“所以……”秦慕白紧追其后,“你觉得我得知她还活着,就该彻底改变计划?燃魂,你太天真了!让我告诉你,对一个立志成大事的人,感情全部都要舍弃。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Simon对叶简下手?宋家所有人,包括叶简,都是死在Simon手里?当然,还有被你害死的尤行舟,你以为尤行舟囚禁她是为了所谓的爱情?”
“难道不是吗?”
“不是。尤行舟这个孩子,心性和我最为接近,这也是我格外喜欢他的原因。”
“所以?”燃魂还是觉得秦慕白在演戏。
“川岛禾死了算什么,他的技术我已经全部拿到,随便绑个科学家,就能继续。在我的宏伟庞大的计划面前,一个丫头,你觉得能算什么?对,她是我女儿,可你想过没有,只要实现我的克隆技术,未来整个为我所有的世界里,我想要多少女儿就有多少女儿。一个她,不足挂齿。”
尤行舟死了,燃魂没有办法确认他和秦慕白之间究竟有过一些交谈。
他瞧着今天这阵势,心里一阵阵发虚。
寻思片刻,他将视线投向脸色透明的宋螺:
“啧啧,我记得你口齿挺伶俐的,怎么样,听到亲生父亲这番话,有什么感想?”
老黑这一脚,半分力气没留。
宋螺五脏六腑像被点着一样火烧火燎的疼,晕眩感越发严重。
她看都不想看两疯子,啐出一口唾沫:
“没什么感想。我父亲是宋航,你见过他,还和他喝过酒吃过饭,不是吗?”
“哈哈!你们父女两这是要拿奥斯卡的戏给我看吗?”
导弹就在外面,今天这一趟过来,他也不是毫无准备。
已经安排了人秘密接近,伺机窃取密码或者直接毁了它。
只要导弹不复存在,自己就能杀了秦慕白,届时,整个大陆,自己就是主宰的王!
秦慕白淡淡扬手:
“是不是戏,你会亲自看到。老黑,动手吧。”
说着,老黑像拎小鸡仔似的拎起宋螺,二多想阻止,被老黑一脚踹开。
秦慕白看着那抹淡米色身影,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我本以为,你早死了,在下面陪伴灿灿。想不到你还苟活这么多年,如今,下去陪灿灿吧,她在下面应该很孤单。”
灿灿,是秦慕白对母亲明灿的昵称。
宋螺没想到,一个男人真的可以为了一个女人疯魔到这种地步。
生父为了生母要杀自己,她还能说什么?
她闭了闭眼,讽刺道:
“相比我,我想母亲更应该想看到你。”
秦慕白唯一的一只手,在绒毯上颤抖似的收了收。
他面无表情的吩咐:
“老黑,动手吧。”
“爷!”二多急了,爬去他的座椅前,“宋小姐没有做错什么,你不能……”
“求爷饶了她!她可是主人唯一的血脉!”艾古也紧跟着跪下去。
一丝诡异又冷漠的笑,浮动再秦慕白眼尾。
随之,是无边狠辣的厉色:
“我的决定,你们也要质疑吗?来人,把他们拖下去,处死!”
“秦慕白!”宋螺眼看着艾古和二多被拖拽下去,“你疯了!”
“动手。”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飘起,彻底失去意识前,宋螺听到砰的一声闷响——
那是子弹射入她身体的声音!
女孩的眼睛,不敢置信的合上了。
秦慕白看也不看,仍然盯住燃魂:
“需要验一验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吗?”
毫无生机的女孩被老黑往地上一掷,燃魂的惊诧梗在脖颈,完全不能消化。
他没想到,秦慕白疯了这种地步!
连宋螺都杀了!
天知道,他本来还想着如果成为大陆的王,要像制服尤佳人一样制服宋螺,让她臣服,让她躺在身下承欢……
“你真的疯了!”
他震惊看向秦慕白,下一秒,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不好!
赶紧逃!
他拔腿就要跑,身体却在一瞬间被老黑擒住,甚至连枪都来不及掏!
“来人!来人!”他撕心裂肺的大喊,“来人啊!”
“不会有人来了。”
秦慕白控制轮椅上前,脸上浮现出罕见的笑,“你智商很高,爱财,贪色,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可惜,千不该万不该背叛一手发掘提携你的人。今天,就当做临死前,爷给你上的最后一课,第一,永远不要轻易走进敌人的地盘;第二,永远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度敌人的决定,因为你向生而谋,而敌人……可能死意早生。”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轰,惊天动地的巨响顿时湮灭了所有。
曾经繁荣,安宁,宛如世外桃源的古武大陆,在火光中,永远的成为了传说……
……
宋螺再度醒来,发现映入眼帘的一切是佘山庄园的卧房。
她惊呆了。
这是进了天堂所以回到最想念最熟悉的地方吗?
她本能的一个鲤鱼打挺,随即,身上传来伤口撕裂的痛。
下意识按住左胸时,清俊无双的身影踱步进来——
傅司年?
她掐向自己的脸:“我没死?”
男人长长吁了一口气,无比宠溺的口吻如含了蜜:
“傻丫头,当然没有!”
“那……”
“一切……”傅司年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
“啊?”自己中个枪,然后一切都完了?
“秦慕白激活导弹,整个大陆差不多全部炸毁。这个力道引起海面动荡,碎裂的大陆小块,绝大部分沉没了。”
“那我……”
老黑开枪的刹那,宋螺是真以为秦慕白要杀自己的。
毕竟,整个相处过程里,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父亲该有的激动和情绪。
只像一个失去理智、执念魔障的疯子。
“也是他的安排。”傅司年抱住喃喃的女孩入怀:
“后面我会跟你解释,现在,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他交代,在你醒来,第一时间交给你。”
傅司年微微俯身,从床头柜第一个抽屉掏出一个描着并蒂莲的老旧信封。
宋螺不解,他和煦抬抬下巴:
“打开。”
信封里,是一张陈旧泛黄,薄得快要碎裂的竖纹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八个字,两种笔迹。
前四个字娟秀飘逸,后四个字遒劲有力,应该是一女一男所写。
宋螺想到什么,朝傅司年投去询问的眼神。
男人会意,柔声解释:
“陆酌见过你父母的笔迹,说这绝对是从前他们亲笔所写。可以想象,他们从前的感情,有多要好。”
“是啊,两个人肯定深深爱着彼此吧,才会一句话都要两个人写。”
“这句话……”傅司年捧住宋螺的脸,又轻又柔的印下一枚吻,“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在这个世界,那些都是非常美好的,但却不是我喜欢的。
唯独你,是芸芸众生里,我唯一的思念和挚爱。 格斗娇妻你好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