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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淇泽自从上次和施梓禾在酒吧遇到以后,接下来的日子,宋淇泽不是在赶着批阅计划书,就是在开会,忙得马不停蹄。基本上每天等宋淇泽忙完了工作,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抬头一看时间也都夜间十一点多了。
时间的视角回到两年前。
两年前陆启明婚礼后的一星期。
在公司刚开完会的宋淇泽,刚准备去找施梓禾手机这时响起,接起是母亲的声音:“你先回家来,妈有事要跟你说”
“妈,我……”
“不关你现在在哪,先回家再说。”
车窗外景物渐渐放慢退后的速度,司机正打转右拐。
宋淇泽想起之前跟母亲的谈话,然后决定先回家一趟也好,这件事,最终还是要有所交代的
接到母亲打来要自己回家的电话之后,宋淇泽赶回家时就发现门外围了很多记者。然后在突破重围终于摆脱了记者之后,宋淇泽也通过刚才那些记者的提问多少了解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和宁槿芙去趟婚纱店竟然会被拍到,看样子施梓禾应该也看到这个消息了吧。宋淇泽正锁眉思索到时候要怎么和施梓禾解释这件事时,顾瑶从楼上下来,并拿着印有这件新闻的几份报纸。
而宁淇泽联想到早晨母亲那带有强制性的,让自己陪宁槿芙看婚纱,然后才意识到,原来这都是她有意的计划而已。
“我之前去找过施梓禾。”顾瑶淡淡的开口说道:“我也和她谈过关于你们两个人的关系。”
“我真的很好奇,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儿子提出要和宁家解除婚约。”
毫不客气的话语,将这次谈话的目的直接摆出,完全无视宋淇泽那惊讶无措的表情接着说道。
“阿淇,你心里喜欢谁我不会管,只不过最后要跟你结婚的人必须是Jennifer。你懂么?”
“ 所以当之前你那般坚定的对我说,要准备和Jennifer取消婚约时,我真心是对施梓禾这个人很好奇”。”单从生意方面,两家的联姻有多重要我就不多说想来你是如今心里清楚。”
而就在宋淇泽沉浸在顾瑶那句话的含义时,顾瑶接着说了一句更让宋淇泽惊愕的话。
“于是我那天就找到了她,我就是想见见她。然后我就发现她的确爱上了你。她一直在保护你。”
顾瑶直视自己儿子的眼睛,在看到宋淇泽因听到这句话而变得欣喜羞涩的神情之后,勾出抹讽刺的笑。而就在宋淇泽沉浸在顾瑶那句话的含义时,她接着说了一句让宋淇泽瞬时默然的话。
“阿淇,其实就算你想要和她结婚的话,我也不会多阻拦的,可是,你是宋思河的儿子,所以你不可以。”
宋淇泽倏地抬眼看着对面的母亲 ,在收到那逼人而又意味深长的目光后,瞬时明白了什么。
是了是了,只有他是不能的。
自己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人,一举手,一抬足便有万千恶意的,八卦的,嘲弄的种种眼睛在盯着,或者在暗处伺机的冷眼旁观,只等自己失足的那一刻上前狠狠的去捅刀。
本来两个人就对此事小心翼翼,倘若他取消婚约的话,肯定会是一大新闻,而此时再有人捕风捉影到什么内情的话,到时不仅是满城风雨那么简单,自己还有阿禾……
见宋淇泽沉默不语,顾瑶在心底也叹了一口气。
虽然听儿子的几番话,她也深切的明白两人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但正是因为这样,顾瑶端起水杯抿了口温度正可的茶,利用那份感情来面对心爱的人的安危和声誉,通常这样情况下都会放手吧。
看着似乎已经做好的决定的宋淇泽,顾瑶放下杯子带有鼓励的目光看向他,聆听他的答复。
“妈,首先因为我的关系,而给你和宋家,还有Jennifer带来的伤害我表示真的很抱歉。但是。”宋淇泽深深吸了口气,迎上面前顾瑶尖锐地目光继续道:
“无论怎样,我是不会离开阿禾的。”
“当初我们决定要在一起,我就想过以后的问题。”
“可能会因为我的身份,在以后给我们的感情带来诸多的困扰。”
“可是,哪怕有再多的困阻,再多的流言蜚语。我们都会永远在一起,一起去排除那些万难。”
“所以请原谅我,妈。让我离开阿禾我真的无法做到。”
“所以,阿淇你真的是要解除和Jennifer的婚约,要和施梓禾在一起,不考虑所有的后果,无论外界的任何眼光,任何的流言蜚语都执意要和她在一起么?”
在和母亲争执良久,仍不得同意,然后夺门而出,愤然离去那时,宋淇泽突然听到顾瑶问出了这句话。
“妈,你知道的,你知道施梓禾对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你也知道我能拥有她等了多少年!”
顾瑶顿时哑然,然后就看着宋淇泽毅然的转身离开,她也失去了所有留下宋淇泽的力气。
宋淇泽在二十六岁那年得了一场病。
是抑郁症。
听起来是很好笑的。他,宋淇泽,宋氏集团的大少爷,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事业风生水起,情爱也从来不缺,然后却得了一个听起来孤独到极致的病。
既然得病了,总是有原因的。
诊断书上写着因为压力过大,所以导致了自悲沉郁。
二十六岁的宋淇泽,家里因为有着心里一直愧疚惦念前情人,然后企图从对小儿子无限的溺爱上来弥补多年前的遗憾的父亲;有着因为婚姻的不美满然后一心一意要让自己儿子变得优秀再优秀的,色厉内荏的偏执强势的母亲;有着无论发生什么永远被袒护被原谅被喜欢,随时能危急到自己家族地位环着光芒的弟弟。
二十六岁的宋淇泽啊,已经想到了自己三十六岁的日子。那个时候的自己,恐怕已经是没了所有的锐气,成为了圆滑老练、久战商海、工于心计。像所有的商人该有的精明一样,熟练的游走在各种形形色色的人之间。
这是二十六岁的宋淇泽不想要的。
可这是顾瑶想让宋淇泽成为的。
也是宋淇泽不得不,正在一步步走向的。
因为内心的抗拒,然而又必须不得不违背本心的做下去,巨大的压力和痛苦侵袭而来,在宋淇泽二十六岁的某一天那根绷了很多年的弦突然就承受不了重力断了。
当拿到医生给的抑郁症诊断书的时候,顾瑶几乎要疯了一般不停地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她顾瑶的儿子,出彩如斯,不知道有多少人倾羡着,怎么可能得了这样的病。
宋淇泽对顾瑶说,施梓禾对他来说很重要,他等了施梓禾很多年然后如今才能拥有她。
说起来原因,时间就要停在宋淇泽得病的那段日子。
宋淇泽一直在家养着病,家里人怕他心情一直抑郁,就给他买了些唱片放在他屋里。有时候宋淇泽想起来了,就坐藤椅上听着歌发着呆。
直到某一天,宋淇泽播放到了一首歌曲,作曲清新干净,歌词恬然温暖,更重要的是唱歌的人,声音清澈自然,像是山涧初雪融化汇流下来,汩汩流动的小溪,清冷不失灵气。
这个声音对宋淇泽来说竟然莫名的熟悉。
看着唱片封面上写着的名字--“施梓禾”之后,宋淇泽才恍惚的想起来,自己是认识她的。
乐晨出去打听了一下,然后宋淇泽才知道了那个曾经在酒吧像个小孩子,贸贸然闯入成人世界的姑娘,如今已经成为了陆家那个小子的未婚妻。
这几年里,施梓禾签了经纪公司,开始写歌,渐渐有了名气,同时还一边抚养着弟弟上学。
她慢慢的在成长着,慢慢的在蜕变着。像迎风劲动的青禾,以单薄微弱的身躯最后成长到成熟丰硕的姿态。
那首歌宋淇泽单曲循环了半年,同时在药物和心理辅导的调理下宋淇泽的抑郁症也终于康复,渐渐走出了阴霾。
有时候宋淇泽听着歌,就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早一步呢,如果那晚在酒吧自己比陆启明早一步,是不是如今就不是这个样子,他和施梓禾也不会绕了这么长这么久才在一起呢。
可“如果”这个词也仅仅是一个假设词汇,一切都没有“如果”。陆启明还是陆启明,施梓禾还是施梓禾,宋淇泽还是宋淇泽。
从家里出来,宋淇泽开车上了高速,然后宋淇泽加大了油门,街景快速的在后退着。
宋淇泽坐在车上,一边摆弄着旁边位置上放着的的盒子一边开着车,一想到施梓禾将要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的表情,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阿禾应该会很惊讶吧,不对,阿禾才不会这样,一定是装作很一般的表情对他吐槽:“很瞎啊,宋淇泽你个大男人怎么会做这个啊?”
故意比约定好的时间的时间晚一航班,看到她生气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嘴嘟嘟的可爱摸样,因气愤而泛红的双颊,越显神采的双瞳,明明是在生气但无论怎样都会让人觉得舒服想要宠着。
像个小孩子一样,长不大的小孩,要人护着顺着才会满意,就是这样一个傲娇的小孩
宋淇泽打开盒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眼神越显温柔
就是这样一个爱口是心非有小脾气的小孩,他的永生的挚爱。
盒子里盛满了手工制作的麦芽糖,糖的两面都有刻字,禾。第一次做这样女孩子家的事,还是有些小别扭呐,宋淇泽不觉的皱了皱鼻。
因为外界现在的纷扰太多,所以在最近这段时间里宋淇泽反倒没有急着去找施梓禾,而是去准备别的事情。
直到手上的事准备都准备好之后,宋淇泽才给施梓禾打了电话约她出来。
由于在家和母亲的争执造成的耽搁,现在距和施梓禾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所以宋淇泽不知道的是,正准备出门去约的海边的施梓禾,此时正锁眉看着电视播报的娱乐新闻,沙发前的桌子上摊放着几张印有最新娱乐新闻的报纸。
“宋氏集团总裁宋淇泽,携未婚妻欧煌地产千金宁槿芙现身某婚纱店,疑似准备婚事……”
“宋母透露儿子与未婚妻感情稳定,双方都有在今年成婚的打算……”
“有传宋家大少爷宋淇泽不久前在荷兰买下大片花田,婚礼可能在此地举行……”
……
铺天盖地的报道,都在围绕着宋淇泽和宁槿芙的婚事。
“去婚纱店一趟竟然可以被他们写到什么时候去蜜月,还真是有够扯得。”
施梓禾装作轻松的样子自语道,可慌乱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的内心。
而之前和顾瑶在咖啡店的谈话,顾瑶临走时那句:“总之我儿子是绝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此时更显得别有深意。
作为目前还是未婚夫的身份,宋淇泽在不伤害到施梓禾的情况下,有时会陪伴在刚回国没多久的未婚妻身边,虽然其中不乏有顾瑶暗中引示的作用。
就像之前两个人约好了一起去塞班岛,所有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的施梓禾接到了宋淇泽打来的电话。
“这几天可能没办法陪你去了塞班岛玩了……”
“是家里有事么??”
“ 嗯,是Jennifer,没办法,她刚回国没多久的 "
"啊,没关系的,那你去吧……跟你说啊,萧镜刚刚来电话说有写好的歌词让我看,哎呀你知道的,那家伙写个东西拖拖拉拉的,要墨迹好久才会写出一首,每次都要等我去催,这次竟然这么快,真怀疑他是不是有受什么刺激。哈哈哈,应该是我受了刺激才对萧镜突然写歌词这么快我真的没办法适应 "
"阿禾……”
“唉,什么?”
“我……我明天就去章州找你,到时候在家等我不许乱跑啊。”
施梓禾在电话那边笑了笑,说道:“知道啦,说的我跟三岁小孩子一样。”
“嗯,那就这样,我这边有事,先挂了。”
虽然不是三岁小孩子,但是比三岁的小孩子还不让人省心啊,宋淇泽看着刚挂断的手机无奈的笑。
“都喊你好久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哦。”温婉恬静的少女走上前向宋淇泽略带撒娇的说道。
“是施梓禾,今天她有计划出行,然后跟她交代一些事。”
“又不是小孩子了,出门还要你操心着?”
宁槿芙拖着宋淇泽的手臂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宁淇泽听到宁槿芙的话不觉失笑,好像施梓禾之前的确有向自己发过这样的牢骚的。
而挂了电话的施梓禾有些茫然的看着窗外。
刚刚电话那端传过来的宁槿芙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所以现在宋淇泽是在和宁槿芙在一起啊。
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去陪宁槿芙滑雪 而取消和自己打网球的约定,已经定好了餐厅,结果是他要回家和宁槿芙一起赴两家的家宴。
家宴啊,对,他们本来就算是一家人了。
所以身为外人的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现在宋淇泽的身边。
自始至终是自己在一个人自导自演了。
宋淇泽再驶过了前面这道弯,就是驶往那片海滩的道路。
宋淇泽看了眼时间,然后将油门不断地加大。
马上就要见到阿禾了。
堆满货物的货车快速的在公路上行驶着,似乎那满车的货物重量并不能使它显得笨拙或迟钝,而周身没有一辆车行驶,这让司机不觉放松了精神悠闲的开着。
两辆车相撞似乎就在那一瞬间。
随着“嘭—— ”的一声巨响,伴着刺耳的刹车声,散落一地的货物和在巨大的阻力影响下,然后撞飞到路轨外的车无不在彰显着这次事故的严重。
温热而有着铁锈般腥味的液体,从宋淇泽的头部汩汩流下,很快滴落满地。
他面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眼前是大片白色的光线,好像有人在对自己说些什么。
施梓禾在向宋淇泽讲述完,自己对未来的构想后,转身抬首看着宋淇泽的眼睛:
“淇泽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在木槿缠绵的日子里,在枫落雪飘的时光里,在你未曾留意的年华里,怀着爱意,渐渐老去。 施逢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