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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在的,韩思远会把吃饭的地方定在这个酒店,顾行歌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的。
因为留香苑这个地方吧,菜的味道很不错,但是价格……也完全跟味道成正比。
坐下来之后,顾行歌真的想要沉默了,也很想推翻自己关于韩思远没这么简单的那个结论,就四个人,还订了酒店最大的包间,四个人各坐一角,不像是吃饭,更像是商业谈判。
顾行歌有个错觉,似乎他们下一秒就要从包里掏出份合同,一条一条地吵,哦不,协商了。
“你要是再不来,我就打算直接开门到你家里把你揪出来,”顾安宁喝了口水,说道,“你看我多贴心,知道你见光死,直接定在了晚上。”
“我真的很想告诉你,我见月光也会死,”顾行歌诚恳地对她说道,“大小姐你就不能行行好,让我做一个安静的死宅?”
“多活动活动又没坏处,这位同志,请问你不觉得你的骨头已经生锈了吗?”顾安宁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询问。
她们两个一来一往说的开心,而叶锦言和韩思远的唯一交流,就是进入房间时打了个招呼,此时就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
对于韩思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叶锦言其实是持保留意见的,顾行歌的直觉并非是没有道理,从他父亲韩云飞出事之后,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淡定,淡定的……让人不得不起疑。
过了一会儿,韩思远笑着打断了她们的谈话,把一本菜单递了过去:“先点菜吧,点完了之后再继续聊吧。”
顾安宁把菜单推给了顾行歌:“你想吃什么,自己点吧?”
也不跟她客气,顾行歌本着要吃就要吃穷韩思远——虽然她自己也知道这不太可能——的念头,直接开始点菜:“你前一段儿的过敏好了没,好了的话我就点辣的了?”
前一段时间,顾安宁因为用错了化妆品,所以脸上有点过敏,去医院看了之后,说是要忌口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已经好了不少,她点了点头:“你点吧,我昨天晚上吃的麻辣烫,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也少吃点,我可不想看着你的时候,有一种在工作的错觉,”顾行歌翻着菜单,头也不抬的说道,“韩先生你有什么忌口的没有?”
仅仅是一个称呼,亲疏立显。
要是按照顾行歌的意思,她这一辈子都不太想再跟韩思远有什么交集了,但没办法,有个顾安宁,她想没交集都不可能。
点完菜之后,她们俩也换了个话题,两个男人也偶尔插上几句话,也算是打开了场面。
刚上了两道凉菜,顾行歌的手机就响了一下,她看了一下,发现是条短信,飞快的浏览了一下之后,她站起身来,说了句要去洗手间,然后就出了包间。
顾行歌也没走太远,这时候可能还没到饭点,人不算太多,她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走廊的墙壁,沉吟片刻,拿起手机按下了一串号码:“喂,对,是我,你帮我查查这个号码最近的通话记录。”
她仔细地听着对方的答复,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对,要不是因为这个事情,我怎么敢麻烦你呢?”
“什么?不不,我才没有说过你是混蛋,”顾行歌轻轻地笑了起来,“这么不优雅的话怎么可能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
所以我就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她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电话那头的夏箐攸显然很了解现在的顾行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总是拐弯抹角,将要表达的意思绕成千百个弯道,像一片幻象的森林,让人清醒,又让人迷失,让人以为她不情愿又别无选择,仿佛充满眷恋,却不得不依依惜别。
她总是心肠软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忍给你造成任何伤害,却无意中堵住你的出口,让你无路可逃。
夏箐攸笑了起来:“得了顾行歌,你跟我就别玩这套了,说吧,你这个继妹又是怎么对不起你了,要让你这样去查他的底?”
“我觉得你是不是最近过得太无聊了所以想过来和我练练手?”顾行歌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话里和她的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我只是突然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了,就只能想出这个办法,看看是不是能让我觉得清醒一点。”
“也许我不该问,但是出于关心你的立场,我觉得我还是问一句比较好,”夏箐攸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确定现在的情况你能处理?无论是跟叶锦言的感情问题还是现在事情的发展?”
顾行歌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明白夏箐攸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慢慢地把手机换了个手拿着,然后向后靠在了桌子上:“处理得了会是怎么样,处理不了又会是怎么样呢?”
她顿了顿,然后抬手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肘:“别太操心了嫂子,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市场部的那个人之前跟你走得很近,现在突然离职,你还是停一段时间再活动吧,省的有什么流言蜚语。”
“你这张嘴,说出来的话可永远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夏箐攸半开玩笑似的说道,“我并不认为这是我不安静下来就能够逃开的事情,事实上,这不仅仅是跟长风的事情有关系,我自己也有私事要解决。”
“既然你这么说……”就像夏箐攸了解她一样,顾行歌同样也了解夏箐攸是个什么人,“那我也就不坚持了,回头再找你。”
挂了电话,顾行歌叹了口气,发短信给她的是莫爵,长篇大论就只有一个意思,莫无忧告诉了他不少有趣的消息,如果她再躲着不愿意跟他见面的话,他是不介意直接找上叶锦言的。
真是……有够阴魂不散的啊。
回到包间里,叶锦言轻声问:“什么事?”
顾行歌小幅度的摇了摇头,同样压低了声音:“回头再说。”
顾安宁虽然也听到了顾行歌手机的短信铃声,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她是因为这个才出去的,看到她回来了,便开口说道:“对了,过几天你陪我去买个戒指吧?”
顾行歌刚刚喝进口的一口水直接梗在了喉咙里,努力了半天才咽了下去:“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这还快?”这次换成了顾安宁有点惊讶地看着她,“已经催我好几次了都。”
顾行歌觉得十分难以置信:“谁……催你了?”
心想要是韩思远催的,看我不跟他把桌子给掀了。
“还能是谁?”说到这儿,看着顾行歌脸上的表情,顾安宁反应了过来,“你不会以为,是我要买戒指了吧?”
顾行歌:“……不然呢?”
“是给我那个表姐,你见过的,我不是有那家金店的金卡,又赶上活动可以打折吗,”顾安宁很想撬开她的脑袋,看看到底装了些什么,“她让我直接帮她买一个,不是戒指的话手镯也行,回头给我钱。”
顾行歌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是风平浪静,出了酒店大门,顾行歌站在那里等叶锦言开车过来,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介意跟我聊聊吗?”
结果在这个声音响起来的时候,顾行歌觉得这口气实在是松的太早了。
微微转身,看了韩思远一眼,顾行歌挑了挑眉:“怎么就你一个人,安宁呢?”
“她肚子不舒服,去洗手间了。”韩思远嘴角带笑,说道,“你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顾行歌心想。
可是她面上却没有带出一丝情绪,只是微微笑了:“韩先生,被害妄想症呢,是种病,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心理医生,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下?”
顾安宁曾经说过,这世界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要不然,单凭这一张嘴,顾行歌早八百年就得让人给灌水泥扔去填海了。
韩思远似乎也被顾安宁科普过,她的嘴到底有多毒,所以对这句话也并不是很在意:“那么,叶太太为什么一直不愿意答应安宁的邀请?”
“我没有去做别人电灯泡的恶趣味,”酒店停车场停了不少车,又有不少新来的顾客,一时间有点堵,顾行歌看了看,发现叶锦言还没来,平静地说了下去,“因为要积德。”
“也许你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对我有误解,”面对软硬不吃的顾行歌,韩思远只好开门见山地说了,“但是请你放心,我对安宁的感情是真的,我不可能会害她。”
感情?
顾行歌在心里嘲讽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声调不变:“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安宁的家长,现在也没什么包办婚姻的事情了。退一步说,你有没有可能害她,不取决于你说的话,说话多简单啊,嘴唇一碰就出来了,这件事……只取决于你自己。”
终于看到了叶锦言的车开了过来,顾行歌冲韩思远点了点头,准备离开:“韩先生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谁敢动我身边的人,韩云飞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萌妻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