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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隔天我们再次启程时,原本计算好了快马加鞭不过申时就能抵达江北,可沿途突发的暴雪硬是拖晚了行程。
所以,在我们初次见到江北被积雪掩埋的残垣废墟时,已经是晚上的戌时了,愣是比原定计划推迟了整整两个时辰。
而离殷临浠越来越近了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倒是随着马车车轮极速转动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不安了起来,脑袋里冒出的也尽是些关于殷临浠的不好的猜测。
桃心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忐忑,故意伸手在我的手背上按了按,“放心吧,公主!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
抬起眼皮,见她对我启颜一笑,我才点点头。
这时,马车却不知为什么猛然一滞,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夫很是抱歉的将脑袋探了进来,“对不住啊,太子妃娘娘。因此时前方残垣断壁乱石林立,马车不好通行,所以从这儿开始,恐怕就要劳烦您自己走了。”
我稍愣,然后一直紧张不已的心情很是奇怪的轻松了许多,随即我点了点头,在晚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并抬腿疾步往不见一点零星光亮的江北城走去。
“公主,这黑灯瞎火的,你注意点脚下,走慢点...”桃心拎着马灯追在我的身后,声音里带着些不安。
我并未答她,脑袋里只是一味的想着殷临浠现在怎么样了,脚步也随之越来越快。
可是就在穿越漆黑的长街时,我的脚下不经意的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好在晚儿及时扶住了我,又朝身后唤了声,“桃心姐姐。”
这时身后的桃心连忙举着马灯小跑了过来。
却还没等她走到我跟前,借着她手里的微弱灯光我的眼前便赫然出现了一具死尸...
看上去应该是个老妪,没死多久的样子只不过死相实在是太过于凄惨了些,一块断石竟硬生生的将她拦腰砍成了两段,尸身下的血染红了大片的积雪。
在这个不见零星灯火的江北城里,场面之血腥使我的眸瞳骤然紧缩,牙关也不由自主的剧颤了起来。
这时已经跑到了我身边的桃心急急朝我出声,“公主,你没事吧?”
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却没能从那死尸身上移开,惹得不明所以的桃心也顺着我的视线朝那个角落望去,只不过这一眼...
“啊!”桃心尖叫了一声,吓得立马将手里的马灯丢在了地上。
琉璃外罩触碰到地面的声音生脆,回荡在江北城里的夜空中久久不能平息。
再等我们反应过来时,马灯已经被摔了个粉碎。
众人的心情亦随着眼前突然消失的光亮而陷入了无尽的黑暗里,顷刻变得无比沉重了起来。
“公主,对不起。”桃心低声嗫嚅,小脸上仍旧挂满了惊恐。
良久,我才摇了摇头,随即牵起了晚儿与桃心,淡淡的说了句,“走吧。”
此时没有了马灯,我们只能在雪地折射出来的微弱光亮中施施而行,唯恐哪里会掉下来一块断石一般,毕竟那个老妪的下场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在这样提心吊胆中,也不知是走了多久,耳畔突然传来了一道悠长的呼声,“有人吗…还有人吗?”
“是太子殿下他们!”桃心大喜过望,连着晃了晃我的肩膀,“公主,是太子殿下,他没事!他来救我们了。”
说着话,她已经急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喊出了声,“太子殿下,我们在这里…这里!”
接着,只见远处有几团亮光,伴随着马蹄的“哒哒”声,渐渐及近。
等到马背上的人翻身下来时,我尚且还未看清楚来人,那几人中倒是有一人先认出了我。
“太子妃娘娘?”那人惊讶出声。
我循着声音定睛望去,才发现来人原来是殷临浠启程那天在府门前催促的那个。
“这位…”我装模作样的抬手,本想作揖。
只是这一出声我才想起,我好像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呀。
那位也是聪明,见我顿住的样子,当即便朝我揖了手,开始自我介绍道,“臣小姓钱单名一个庚字,乃当朝司空,太子妃叫我小钱便可。”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他,这钱庚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即便是世袭的爵位,就他这年纪来说也实在是太年轻了些。
不过,我现在也没心情与他客套,便顺着他的话茬子继续道,“小钱司空,有没有找到太子殿下?他没事吧?”
钱庚稍愣,一脸茫然,好像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片刻想起了什么,脸上方露出了一丝笑意,但也并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侧身给我让了个道,“太子妃若是这么担心的话,不妨先随臣来。”
说罢,他又朝我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这才走到前头,领路。
而在此时满目狼藉的江北城里,钱庚带着我左绕右绕的,大约走了快有小半个时辰。
我半明半暗的眼前才蓦然一亮。
“这是?”我呆呆的瞧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圆顶帐篷。
钱庚耸耸肩,笑道,“这些都是在白灾中失去住所的难民,太子殿下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他们聚集在一起,就连刚刚我能遇见你们也是因为太子殿下让我去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难民。”
“那他人?他在哪?”我焦急出声。
其实听完钱庚的话,我已经得知了殷临浠没事,可我的心在稍安之余,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
钱庚看着我的样子,笑的很是暧昧的朝不远处的篝火边努了努嘴,“太子殿下恐怕此时正在发愁呢,太子妃还是多劝劝他吧。”
“发愁…”我呢喃了一声。
目光还来不及细细搜寻,脚下便先朝篝火那边而去了。
绕过几处圆顶的白色帐篷以后,我的眼底赫然映入了一道修长的玄色身影,此时他屹然的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我放慢脚步,轻轻靠近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满的就要溢出来了一般,随着这种微妙的感觉逐渐加深,我的鼻尖一酸。
而殷临浠貌似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边转身一边无奈的说了句,“金雅姑娘,我真的…”
话音未落,我猛地扑进了那怀抱…
使得殷临浠在猝不及防的状况下被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随即后退了一步。
“你…”殷临浠惊愕出声,再低头时声线突然变得有些颤抖,“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未答他,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然后眼圈一湿,有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滑进了嘴里,咸涩的滋味。
殷临浠察觉到异样,连忙将我推开,瞧到了我脸上滑落的泪水时,满眼心疼。
“怎么哭了?”他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修长纤瘦的漂亮手指摩挲过我流着眼泪的脸颊时,粗糙的指腹显得有些扎人。
我抬眼对上一双极力掩饰着疲惫的双眸,那张略显消瘦的绝美轮廓上正满是宠溺。
在江北夜里凛冽的寒风中,温柔的甚至有些过分。
我心弦一动,贪恋的钻回了他的怀里。
“怎么了?”殷临浠苦笑,“怎么才十余日未见,就变成了一只粘人的小猫了?”
话虽如此,他的手臂还是照样将我紧紧的圈了起来。
“才十余日未见?”我闷在他的胸膛里恼怒出声,“你知不知道,我在府里的时候听到你在江北失踪的消息时都快崩溃了?”
说罢,我明显感觉到了殷临浠的背脊僵了僵,片刻只听到头顶愠声道,“都是钱庚那混账小子,这点小事也往回报!”
“这点小事?”我怒的推开他,这才看到了他满脸的愧疚。
惹得我原本的怒气一时无所适从,只得愣在了原地。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他伸手揽住我的腰肢,“那就是一场误会而已,就算真的…”
“不许你胡说八道!”
这时我遽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然后踮起脚尖吻住了那滚烫的唇瓣,将他即将说出口的话淹没在了这吻中。
未料及此,殷临浠的眸瞳猛然紧缩,然后唇角似乎勾上了一抹笑意。
接着我只感觉唇上一动,顷刻便化主动为了被动,致使我本就被拨动的心弦,更是乱到了一塌糊涂。
就这样良久…
在我脑袋里像是煮沸了一锅粥时,他才放开我,修长的手指抵在我有些红肿的唇上,轻轻摩挲着。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目光熠熠的放在我身上。
随即伸手将我重新拥入怀中,大手在我后背上轻轻的拍打着,似安慰。
我则十分安心的享受着这份温柔,亦抬手回抱住他。
可正当我们沉浸在这种重逢的温馨氛围时,身后…
突然“嘭”的一声。
接着一道清亮的女声落下,“你们!”
我从殷临浠的怀里钻出来,才发现一个牧民打扮的姑娘赫然立在我们身后,满脸受伤的看着我和殷临浠。
气氛在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了起来。
“啊,金雅姑娘,”殷临浠倒是不以为意,反之含笑牵住我的手走到这个金雅姑娘身边,并介绍道,“这是我的太子妃。”
金雅姑娘一愣,喃喃了一声,“太子妃?”
随着话音顿住,她像是明白过来了什么的样子,眼中迅速溢出了泪花,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她是谁?”
待她不见以后,我瞧了瞧殷临浠。
这混蛋玩意却只笑不语,牵住我的手往一顶帐篷走去。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她是谁?”
“用看的不就知道了?”
“哈?”这混蛋玩意!
“你先等等,你要带我去哪?”我在殷临浠的身后猛地“刹车”。
他却顺势,干脆一把将我横抱了起来,附在我耳边低语道,“我喜欢你…”
我的脸色一红,岂料这混蛋玩意又开口继续道,“为我吃醋的样子!”
“哈?”
我恼怒,手脚并用的挣扎着,却始终未能挣开分毫。
最后只得任由他将我抱回了帐篷。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