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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当我还美美的在梦里捧着香喷喷的鸡腿大吃特吃时,耳边忽然凭空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脆响,使得我原本睡的安稳的身体猛地一个激灵,最终不得已的从梦中惊醒过来。
而睁开眼,我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的瞧了罗帐片刻,眼角的余光这才扫到站在床边身着一袭墨兰色圆领袍衫的殷临浠身上。
只见他此时两只手正一左一右的分别拿着杯子和筷子,使劲将它们撞击在一起发出阵阵的刺耳脆响。
见我醒来以后才停下手戏谑的瞧着我,“怎么?终于舍得醒来了?”
舍得醒来?
此时我尚且陷在一片混沌中的大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只是愣愣的瞧着他修长的手指好半天讷讷道,“我的鸡腿呢?”
“鸡腿?”殷临浠诧异挑眉,过了一会儿当即明白过来了,我这是还在做梦呢。
于是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然后双手环抱在胸前好笑的打量起我,“我说你是和鸡有仇吗?连做梦都不放过它!”
“做梦...”我喃喃了一声,脑袋像是突然开了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以后一把从床上跳了起来,怒指着殷临浠道,“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你去书房睡的吗?”
“你冷静点,”殷临浠白我一眼,朝现在已经泛亮的窗外努了努嘴,“今日我们得进宫给父皇请安,你快些准备,误了时辰就不好了!”
请安需要这么早吗?我狐疑的瞧了他一眼,抱住了被子的一角默不作声。
却不料,殷临浠见我半晌没动静从袖口里摸出一把匕首...
“你做什么?”我惊的连忙坐直了身子。
莫非他这意思是说我不去他就要弄死我?
可事实证明,真的是我想太多了,人家殷临浠抽出匕首甭说要弄死我,压根连眼皮也未曾抬一下就将袖口卷了起来,露出了姑且健壮的手臂。
他这是要做什么呢?我好奇的凑近了他一些。
只见殷临浠握着匕首的手直直的往自己的手臂上刺去...
我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匕首的刀锋就已经在他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长约两寸的口子,鲜血霎时顺着伤口流淌了下来,鲜红的颜色刺痛了我每一根神经。
“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
我难以置信的瞧着他,然后怒的一把夺过他手里染血的匕首丢去了老远,又连忙捧住那不断往外淌血的伤口。
胡乱抓起衣角准备为他擦去血渍,殷临浠却乘机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含笑看着我道,“别浪费了!”
“哈?”
说罢,在我异样的眼神里,他拉着我的手径直走向床边,将手臂上的血大剌剌的抹上了被褥。
我被他这一行为惊得目瞪口呆,再看看那一小块染着鲜血的被褥竟一时无语。
他刚刚不让我用衣角擦,但是他却用被褥擦?
说实话,这真的有些太不卫生了!
而擦完血渍的殷临浠此时已经将袖子放了下来,看一眼旁边的我满是惊愕的眸子,仿佛猜到了我的想法一般在我的脑门上留下一记爆栗,“瞎想什么呢,还不快准备准备。”
我被他这一爆栗拉回了神,干捂着脑门眼神依旧是没有离开被褥上的血渍。
殷临浠这货...该不会是幼稚到为了不让我睡回被窝才这样做的吧?可是单单为了这样就伤了自己,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
就在我兀自分析着殷临浠这样做的动机时,身后进来了好几个侍女。
“恭贺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新婚大喜,婢子几人来为娘娘梳洗了。”
我回头,正见身后几个侍女以晚儿为首的端着各类服装首饰与洗漱用具,在朝我与殷临浠行礼。
“起来吧,”殷临浠轻咳一声,转眸瞧了我一眼后对她们几人沉声道,“好生伺候着太子妃!”
“是!”
待几个侍女齐齐答应了以后,殷临浠才点点头冲我说道,“我先去外面等,你梳洗好了就出来吧!”
我无心搭理他,倒是走到了小侍女的身边,翻了翻她们手里端着的几件华服后随意的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
这几个小侍女呢,此时却不知道为什么个个面上憋的通红,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我说又羞于说出来一般。
半晌,才由晚儿过来与我开了口。
“太子妃娘娘,我们奉...奉命...要检查落...落落红...”只见她支支吾吾的说着话,将脑袋低在胸口,端着洗漱盆的手竟然僵到了指节发白。
可无奈这姑娘的声音细若蚊蝇,我站在她面前愣是没听清她说的啥,只是隐约的听到了一个“红”字,遂出声询道,“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问出口倒好了,晚儿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我脚下,嘴里不断念叨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见她这样我真是极其郁闷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我问的不是时候,这丫头竟然吓成这样。
算了,晚儿肯定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只能问其他人了。
我粗略的将目光扫过一群战战兢兢的侍女,最终抬手指向了左边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
又为了不让她和晚儿一样像只受惊的兔子,我极尽温和的挤出一抹笑道,“别害怕,晚儿的声音太小了我没听着,你和我说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这侍女见我笑了,原本还有些害怕的小脸上首先是愣住,然后神色倒有些激动了起来,“回禀太子妃,婢子几人奉皇后娘娘的命特来检查...”
起初我还以为终于遇上一个和我说话不磕巴的丫头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脸突然红到了耳后根。
我不明所以,只好讨好一笑继续耐着性子问道,“乖...告诉我,皇后娘娘让你们检查什么?”
小侍女难为情的看了我一眼,似乎心下一横,咬牙道,“检查落红!”
落红?
我挑眉十分诧异的瞧着她,“落红是啥?”
这话一说出口,只见小侍女一个趔趄险些身形不稳,不敢相信的瞧着我。
见我一脸茫然,片刻才红着脸解释道,“落红...就是喜床的血!”
我稍愣,喜床上的血就是落红?那殷临浠那血就是落红了呗?
“原来是这样啊!”我猛一拍被她们绕的晕乎乎的脑袋,幡然大悟,“早说啊,要说血的话,那有哦!”
说罢,我指指刚才殷临浠擦上血渍的被褥,又补充了一句,“你说你们家太子殿下可真是的,床上有血多不卫生啊是吧!”
我自顾自的说着,小侍女们纷纷朝我手所指的方向围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只觉得小侍女们的脸在接触到殷临浠留在被褥上的血渍时,那一张张小脸简直就能与猴屁股媲美了。
可就在这时我却忍不了又愣住了,心想着这状况好像不太对劲儿啊,照道理来说殷临浠留在被褥上的血只有我知道啊,这些侍女怎么会知道?还有只不过这一点小事,皇后隔着这遥遥路程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不对,我按着脑袋理了理思绪。
再回想起殷临浠割伤自己的时候,才突然惊觉,怪不得殷临浠要割伤手臂了,他早知道这些人会来检查那所谓的“落红”!
于是接下来我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着小侍女为我梳洗完毕才匆匆跟着殷临浠进了鲜虞皇宫。
“你怎么了?”此时,我和殷临浠正在太初殿等着他那还未下早朝的老爹,殷临浠却突然朝我开口道,“从刚刚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转眸,端端的瞧着殷临浠举起了一杯茶正准备喝...
“殷临浠,我问你...落红是什么?”
我的话音刚落下,只见他喝进嘴里的一口茶立马喷了出来,哭笑不得的望着我,“你怎么问我这个?”
我毫不在意他那糗样,依旧不屈不挠的问道,“你告诉我,落红究竟是什么?”
“别说了!”殷临浠苦笑,捂住了我的嘴唇,面上略有丝尴尬道,“你若真那么想知道,改天我让人告诉你。”
改天?让别人告诉我?这么敷衍了事?
我怒的一把揪过他的手臂,正想与他理论,这时却从门口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朕的小饭团改天让人告诉朕的儿媳妇什么啊?”
随着这声爽朗的笑声结束,一道威风凛凛的身影踏步而来,只见来人大概是个年近五旬的中年人,中等身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衮,花白的发被珠玉笄高高的束起,底下一张岁月打磨后略显消瘦的脸上,刀削雕刻的五官十分立体,即便是年纪大了从那张脸上也依稀的可以看出几丝年轻时的风采。
殷临浠他老爹年轻的时候怕是和殷临浠有的一比,只不过偷窥儿子洞房这一点真的有些太不地道了。
“儿臣参见父皇,皇后娘娘!”
身边的殷临浠突然俯身行礼,而光顾着打量他老爹的我一愣,这才注意他老爹身后跟着的华服中年妇女,鲜虞皇后李氏。
长相倒是一般,但隐约的可以从身上看到几许媚态,和她眼里毫不隐藏的目中无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这女人怕是不太简单!
旁边的殷临浠见我愣着迟迟也不行礼,便伸手捅咕了我一下,这才使我回过神连连跪在了殷临浠身边,朝那二人行礼道,“儿媳赢素雪,拜见父皇、皇后娘娘!”
我这一行礼倒惹得鲜虞皇后李氏掩唇一笑,连忙扶住了我的肩膀,又瞧了眼殷临浠道,“都起来吧!”
说罢,李氏目光里带着欣赏拍拍我的手,十分刻意的与我亲近道,“早前就听闻钟离的素雪公主天生丽质国色天姿,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我抬眼看着李氏,此时我们二人之间的距离非常近,近到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见她眼底那抹隐约透露出来的冷若冰霜。
但此时我也不表现出来,只是低首避开了那目光,不卑不亢的答道,“皇后娘娘太抬爱素雪了,素雪不过一个嫁为人妇的女人,怕是担不住这名头,倒是素雪先前也有耳闻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实乃是天下女子的典范,素雪真该以您为榜样虚心学习才是。”
这一翻降己抬她的马屁拍完,李氏果然喜笑颜开的依偎去了殷临浠他老爹那儿。
惹得殷临浠的老爹也忍不住开朗一笑,看着殷临浠赞许道,“朕的小饭团,果真是长大了,娶的媳妇不仅人长的漂亮也识礼数,很好很好!”
殷临浠的老爹一连说了两个很好很好,我倒是这时才注意到他说的小饭团...指的是殷临浠吗?
他的小名叫小饭团吗?
我憋住一抹笑,不动神色的瞧了眼旁边!
好啊,小饭团...很好,很是贴切的一个名字!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