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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我警惕的瞧了眼身边的人。
此时,石室外那沉重的脚步声却突然停了下来。
“是巫教士回来了!”
殷临浠淡淡的说完,持剑已经做好了交手的准备。
他的一句话却叫我们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遂纷纷紧张的盯着石室门口。
但彼时我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巫教士乃信奉神神鬼鬼的巫教之人,又怎么会轻易的和我们正面交手呢?
于是在我们大家都等着巫教士露面的时候,周围突然响彻起了洪钟之声。
并且伴随着钟声的还有一道粗犷的男音。
“擅闯禁地者死!擅闯禁地者死...”
就是这样一句不断重复的话语犹如魔魅之音般,从四面八方朝我们袭来,震的人头顶直犯晕眩。
“素儿!”
殷临浠动了动薄唇,似乎和我说了什么,我却丝毫没有听见。
此时,只感觉像是有几十个人齐齐在往我的耳朵里歇斯底里,声音之噪令我几乎站不住脚跟。
紧接着更加奇怪的是,我的眼前怎么好像有几道黑色的人影在飘荡晃悠?
而且随着那种声音逐渐在我的脑袋里变大,眼前浮动的人影竟然变得愈来愈多了!
我的后背不禁一阵发凉。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巫教士对我们施了邪术吗?
但我明明知道眼前一切都是幻觉,我努力的晃晃脑袋企图使意识清醒一些,黑影却依旧在我眼前飘忽不定。
直到其中一道瘦小的黑影从面前多到数不清的黑色人影中脱颖而出,在我甚至还没能完全瞧清它模样的时候,那个小黑影便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与我抵头对视。
一双漆黑而空洞的眼眶里明明没有眼球,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它正在用一种仇恨到了极致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这让我的胸口有一瞬间已经到了不能呼吸的地步。
再然后,那双漆黑的眼眶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最后那仿若无底洞般的眼眶里竟是流下了两行殷红的鲜血。
“嘻嘻嘻...”
与那张脸庞不相符的是,我的耳边分明听见了这种诡异到极致的阴笑。
再看那个小黑影竟是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此情此景让我直感觉脑袋里泛起了一阵剧烈的晕眩。
随即胸前便像是提着一口气,再也控制不住的失声尖叫了起来。
“啊!”
“别听这声音!”
这时,殷临浠及时收了剑过来将我的耳朵捂住,那难忍的噪声方见缓和了些。
“乖,别怕...已经没事了!有我在呢!”
殷临浠开始拍着我的后背一句一句的安慰着我。
而我俯下身子,粗喘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了下来。
再抬起眼皮看看周围,哪里还有什么黑色的人影?
“殷临浠,我我...我刚才...我看见...”
此时因为情绪波动大的原因,我开始变得有些语无伦次。
殷临浠瞧我的样子,只是皱眉。
那双捂在我耳朵上的手稍用了些劲。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这一切都是幻觉,是巫教士搞得鬼!”
“巫教士...”
我适才喃喃了一句,石室外便传来了一阵震的人头痛欲裂的钟声。
我有殷临浠捂着耳朵尚且还能忍受,可再看看殷临浠。
那张原本雍容华贵的面孔上,脸色已经变得比黑炭还难看了起来。
见状,我只得连忙将他捂在我耳旁的手取下,并送到了他自己的耳边。
而我亦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而后为了令他能听清我说话,我又尽量扯着嗓子吼道,“外面究竟什么情况?很多人吗?”
我的话说完以后,殷临浠瞄了眼石室门口。
却是未对我解说任何。
只见他眸中光芒一狠,便从腰间重新取出了佩剑,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佩剑循着石室门口飞了出去。
然后只听见一声“嘭”的巨响,余音开始如波浪般层层泛开。
直至余音落定,钟声才终于算是停住了。
可一瞬间安静下来以后,反而使得我的耳边开始起了“呜呜”的嗡鸣。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大动静?难道巫教士带了很多人来?”
此时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意识彻底清醒,又瞧向殷临浠。
只见得殷临浠张张嘴正欲说话,倒是被钱旭抢先回答了我的话道,“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
说罢,钱旭很是不屑的冷哼,“那狗杂种肯定是给我们下了药,这才令我们所有人都中了他的招。”
听他提及下药的事情,我稍瞧了瞧地面。
却在不经意间注意到了脚下这不同寻常的泛红的水渍。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这水?”
听我这样说了以后,钱旭和殷临浠纷纷矮下身子,以指腹沾了些许。
又凑近鼻尖一嗅...
“果然!”
钱旭脸色凝重,与殷临浠对视了一眼,二人便异口同声道,“曼陀罗!”
“曼陀罗?”
我稍挑起眉,殷临浠才大略解释了起来,“那是一种生在苗疆的剧毒之花,人只要服下一滴它的花汁不出半个时辰便会死于非命,而且其花粉能在人精神分散的时候令人致幻,所以...我们恐怕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从外面那只青铜鼎到这个石室,再到自动点燃的火把,以及这满地掺了曼陀罗花粉的水渍和钟声...”
“若真是从一开始就被人算计了,那我们其中必定有人是巫教士的内鬼!”
钱旭说完便立马将怀疑的目光放到了赢冀和他身后那个满目惧色的小姑娘身上。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绝不可能是冀儿!”
见钱旭怀疑,我当即伸手挡在了赢冀面前。
“可就是他引我们来的这里!”钱旭依旧不屈不挠的上前,伸手欲捉赢冀。
情急之下我只得狠狠推开了他,“钱大将军,倘若真要论起来的话,你恐怕也脱不了嫌疑吧?”
“你什么意思?”
钱旭眯了眯眼睛,眸瞳里似乎带了丝丝怒意。
我也不怕他,干脆挺着胸膛上前,冷笑道,“钱将军你可是忘记了你找二皇子是为做什么吗?如果你忘记了,那不妨让我来提醒你,我记得你说过巫教士是宫里的毒蛇,也说过你之所以会让人给他传信,一是为了让他知悉皇上的病情,二便是为了捉鬼...而你口中的那只鬼,若不出所料的话,说的就是巫教士吧?所以,不管冀儿有没有被你捉住,这上清殿你都来定了!”
“我...”
钱旭嘴角动了动,但碍于我所说无半字疏漏,遂只好选择闭口不言。
是时,殷临浠又目光沉沉道,“赢冀当然不可能是巫教士的内鬼,与其说他是内鬼,倒不如说他也是被摆布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话又怎么说?”
钱旭将疑惑的目光转向殷临浠。
“哼!”殷临浠冷哼一声,望向石门口,“那自然是巫教士提前知悉了你的计划,从而故意使出赢冀这颗棋子,目的就是为了能趁早将我们一网打尽!虽然他知道就算没有赢冀,你还是一样能带着我找到上清殿来,但那需要时间,而宫里从亥时就要宵禁,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没能及时找来上清殿亥时就得出宫,这样一来他欲将我们一网打尽的计划就得落空,故此他才特意放出赢冀,他知悉赢冀没有什么功夫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他正是利用了这一点将我们从甘泉宫的密道里引出来,又故意令你守在门口捉住赢冀,特意制造了一场假的重逢,这一切的一切不过就是巫教士精心设好的局罢了。”
“那这样说的话...那个内侍肯定有鬼!”
我若有意味的勾起唇角,再瞧钱旭一眼。
只见钱旭那张油腻的脸上一红,随后干咳,“咳...那个...刚刚都是我思虑不周,冒犯了二王妃,还请二王妃饶恕!”
“好说好说!”
我得意一笑,又朝殷临浠询道,“可要是你猜测的不错的话,巫教士为何还迟迟不现身?”
殷临浠微凝眸,牵起了我的手往石室门口走。
可当我们到了门口时,我才发现殷临浠飞出去的佩剑竟是插在了青铜鼎上。
那这样说...原来发出那样洪亮声音的并非什么大钟,而是这只青铜鼎?
殷临浠似看出了我的疑惑,走过去将佩剑拔了下来,又朝周围喊道,“巫教士,你费劲心思的在石室里布满了曼陀罗花粉,又以杵敲打青铜鼎分散我们的注意,不是就是想要我的命吗?怎么...如今我站在你面前了,你反倒是成了缩头乌龟,躲着不敢出来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窗台边的烛火里便飞快穿过了什么。
然后只见烛火轻轻摇曳,那东西正急速朝着殷临浠的方向飞去。
“雕虫小技!”
殷临浠暗啐一口,一个旋身利落避开了。
我和钱旭在旁边只听见“笃笃笃”的声音连续响起。
再回过神时,十几支铁钉已经齐刷刷的立在了烛台上。
而自殿门口进来了一道身影。
“哼!这样都不死,你们可真是命贱啊!”
那人一身黑从头蒙到脚,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
而从那身形粗犷来看,他应该是个男人,只不过这一道听起来极其古怪,又不男不女的嗓音,不禁令人心底起了丝疑惑。
“呃呃...”
是时,我身后的赢冀猛地扯过我。
满目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人,似乎很不愿意我接近他的样子,躲在赢冀怀里的小女孩亦害怕的捂住了双眼,单薄的小身子竟是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就是巫教士?”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