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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我和公孙子都回到公孙府的时候,已是夜深了。
然而刚刚踏进正堂的我们甚至还来不及坐下歇会,两个侍从便匆匆的走了进来,跪在了我们面前。
“禀大夫,姑娘让我等羁押的那个小厮...死了!”
“你说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好生看着吗?怎么还让他给死了?”
我惊的往前走了一步,要知道那个小厮可是调查今日幕后主谋的重要线索啊,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两个侍从许是见我脸色不好,立马伏地请罪道,“姑娘,我们也实在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啊,姑娘让我们将他押下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后来等我们带着他走到后府时,人突然就不行了。”
公孙子都凝眉,“那可有查到死因?”
说到这个,两个侍从的面色明显惊慌了起来,支支吾吾的样子倒是令公孙子都觉察到了一丝蹊跷的意味。
随即有些不耐的沉声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侍从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战战兢兢的呈了只木匣子到公孙子都的手里,神情很是不自然道,“就是这个东西杀了那个小厮!”
公孙子都挑眉,眸子里带着疑虑扫过堂下的二人,伸手将那只木匣子接过。
正要打开...
“大夫!”两个侍从突然惊喝,连忙上前欲将盒子抢过,而后在接触到公孙子都那张散发着薄寒意味的眸瞳时,身子一僵又缩了回去。
只得苦着脸道,“大夫,你得小心啊,小的二人是眼睁睁的瞧着盒子里这怪东西从小厮的脑子里爬出来的,它真的会吃人!”
“休得胡说!”公孙子都厉声呵斥,但那双如墨的眼中更添了丝好奇,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终于拨开了匣扣。
而匣子里面蠕动着几条白色虫子,浑体满是鲜血堆积在一起,像是在抢食什么。
我看得胃里一阵作呕,公孙子都却愣了片刻,然后皱眉从头顶取下了束发用的牙簪,拨开了那些虫子。
再往匣子里看,底下的那团红到发紫的东西,差点没令我当场吐出来,那两个小厮也是满脸惊恐,只有公孙子都还是一脸平静的样子。
“你们说这是从那小厮的脑子里爬出来的?”
两个侍从忙不迭的朝公孙子都点头,仍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东西怪的很,明明那人没死之前也是好好的,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死了,尸身还遍布了这种蛆虫,更惊悚的是他死后不过两个时辰,尸身就已经被那些虫给啃得只剩下骨架子了。”
“怎么会...”我只感觉胸口一滞,一种莫名的恐惧感逐渐浮上了心头,“公孙,你说谁的手段这么毒辣,不仅要害你甚至连他们自己的人都不放过?”
公孙子都的唇角挑出些笑意,望着我惊慌的样子,终于将手里的匣子合上了,“凶手是谁我不敢打包票,但这东西确实不是蛆虫,而是一种蛊毒。”
“蛊毒?”
“嗯。”公孙子都点点头,坐下身不慌不忙的举起杯子,轻抿了口茶。
我瞧着他的样子,再想起那匣子里的东西,嗓子里竟泛起一阵一阵的难受。
顿了片刻,才听公孙子都重新说到,“我记得东晋海盐干氏出过一本典籍,上面说过盒有怪物,若鬼,其妖形变化,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其人皆自知其形状,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
“杂类殊种,或为猪狗,或为虫蛇,常行之于百姓,所中皆死?”我喃喃,背脊上不知为何竟感觉到了丝丝恶寒。
公孙子都瞧了我一眼,漫不经心道,“蛊毒便是那样的,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只要中了不死也得落下个偏瘫的下场,像那小厮那样的,怕是中了滇族最厉害的蛾蛊。”
“滇族!”我的心头猛然一惊,手指下意识的捉紧了衣裙。
公孙子都许是见我样子有些奇怪,便问道,“怎么?你知道滇族?”
我艰难的点点头,脑海里当即就联想到了当初在鲜虞皇宫见过的那个怪人,“公孙,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竹园追杀我的那几个人?”
公孙子都听了我的话,面色稍转为了不自然,点点头。
我才继续道,“我虽不太清楚自己和那些人有什么渊源,致使他们要将我赶尽杀绝,但若是我所猜不错的话,他们就是滇族的人,而且信奉的还是巫教!”
听完我的话,公孙子都却似乎并没有感到一丝意外,只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盏,沉声道,“真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怎么?”我疑惑。
公孙子都未抬眼,倒是抬手揉了揉眉心,“郑国却是有个滇族的女子,她不仅位居高位,也是你口中信奉巫教之人。”
“是谁啊?”
听我问起,公孙子都才顿住手,望向我道,“此人乃是大王如今最宠信的夫人,雎虞。”
“那不会就是她想...”这句话未出口,公孙子都目中就猛地一凛。
我一愣,心下当即便明白过来了他是在提醒我这句话不能再往下说了,于是缄默。
才听他又叹气道,“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就算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公孙子都挥手,屏退了两个侍从。
回身对上我满是迷茫的脸时,无奈一笑,并抬起手刮了刮我的鼻尖,揶揄道,“你这样子盯住我看,若叫旁人见了还以为是你未来的夫君虐待你了呢!”
“你竟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白他一眼,索性就坐到了案边。
公孙子都亦走到我身边,坐下,“可就算我知晓了是谁在暗算我,又有什么用呢?没有证据不能告发,再想下去岂不是自寻烦恼吗?”
“呵…”我瞟了眼此刻脸上满是怡然表情的某人,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抽了抽,心想着这家伙敢情心倒是大了,明明有人想害他,但他那样子看起来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打算吧。
“可是,刚刚那两个侍从在我也没敢问,你说的雎虞夫人恐怕没那么简单吧?要不然她与你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你?”
“为何?”公孙子都冷笑,“有些事你却是不知道,但你还记不记得,赵言月来过这?”
“嗯!”
我忙不迭的点头,公孙子都才继续道,“雎虞夫人其实就是赵言月的姨母。”
“那这么说,都是赵言月?她为了报复你这才苟合了雎虞夫人?”
“小丫头挺聪明嘛!”公孙子都痞痞一笑,抬手勾住了我的下颚,“可是你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
公孙子都渐渐迷离的眸子深处泛起一抹如清泉般冷冽的神情,清晰倒影在我的眼中,使得我的背脊不自然的僵直了。
见状他又欺身,将我禁锢在他的臂圈里,幽声道,“不过没关系,就算那些人再如何陷害,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你…突然的,这是做什么?”我紧紧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绝色容颜,只见他淡粉色的薄唇上勾起了一抹笑意。
而此时我们的距离非常近,近的他说话之间,两唇甚至都要碰在一起了。
我的心控制不住的砰砰直跳,推搡着他的手欲起身,“公孙,我看你今日是不是累了?要不你早点去休息吧?”
“你紧张什么?”
公孙子都痴痴一笑,索性揽住我的腰,移步转了几圈,然后将我轻轻放倒在一张红木的贵妃榻上。
“我…”
我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因害怕撞入他的眼中,目光都不知该往哪放。
可公孙子都打定了我是在害羞,又哪里会这么简单的放过我?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何会说多半因为你吗?”
公孙子都轻笑,指节分明的手指温柔拨开我额前的发,蓦地在我耳边吐气幽幽道,“你若是想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
“不不,不用了!呵呵!”
我心下起了丝不好的预感,随即趁着他手还停留在我脸颊上的空隙,猛地一个翻滚...
“啪!”
就在我以为能顺利逃离魔爪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重重的落下了一拳。
竟是他撑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错愕扬眉。
再抬眼,依旧是公孙子都那张带着难以捉摸神情的绝世容颜。
“你这是要逃走吗?”他苦笑,淡粉色的薄唇漾开的弧度却十分好看,“就这么不待见我?可那日你在灵泉寺的烟霞林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要嫁给我的吗?”
“你怎么知道?”这句话虽是为了激走殷临浠才说的,可我分明记得就只和他一人说过啊,怎么公孙子都也知道?难道我们那天的谈话,包括所有的事,公孙子都都知道?
我的浑身一阵泛凉。
公孙子都听完我的话眸中却明显黯淡了下来,“那要不这样吧,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放开你,怎么样?”
“什...什么?”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很是害怕他会问出我有没有喜欢他之类的话。
惹得公孙子都唇边苦笑更盛,“你也不用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瞧着我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啊...”我尴尬笑笑,收回视线。
头顶,公孙子都才目光熠熠的向我开口道,“苏丹,你有没有...”
果然!
我心下漏了一拍,脑袋正飞快的想着如何能好好回应他的话又不使自己陷入尴尬。
却不料话说到一半,他又突然摇了摇头,眼中抑制不住的流露出了丝丝哀伤,自嘲一笑道,“可笑,明明遇见你之前我不是这样的俗人啊!如今怎么...”
说着,他扬手扶额,绝世的容颜上满是怨悔,“要是早早认识你的那个人是我就好了!”
我望着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心里像是被人揪紧了般,蓦地一痛。
然而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遂只好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好一会...然后挣扎着欲坐起身。
“苏丹...”
这时,恰好公孙子都低首。
于是这一起一落,二人的视线便直直撞在了一起。
身躯皆是一僵。
好半晌,那双星眸里略微动容,随之挺鼻薄唇赫然落下。
竟是公孙子都在我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公公公孙!”
我急急将他推开,却未想到他失去了牙簪的发被我顺手带落,如瀑布般瞬间散落了下来,令底下那张容颜更添了丝勾魂摄魄。
“咳…”我干咳一声别开眸子,也来不及看到他眼中那抹受伤,便胡乱的伸手从怀里抓出了一只绢帕。
“你先瞧瞧这个。”
公孙子都失落的怔了片刻,然后才循着我的手上望去。
“这是?”
我将绢帕摊开,里面一枚发黑的银针立时出现在了眼前,“这是毒马的银针,是那个车夫下的手。”
听完我的话,公孙子都适才舒展的眉复又颦起,呢喃了一声,“若这样的话...”
公孙子都微迷离着眸瞳,抬手捏起我手里的银针,“若这样的话,我倒要看看,想害我的究竟是谁!”
“嗯!”
我重重点头,心底却十分卑鄙的暗暗庆幸着,庆幸他刚刚没再对我做什么。
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却没有仔细想过公孙子都说的话。
什么叫...他之所以会沦为巫教人的目标多半是因为我?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