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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出了畿城范围一路往北,经过鲁阳就是沁通了...”
脑海里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
对了,惊云好像确实是和我说过要去沁通的话,出了畿城以后需要往北走来着...
可是北...究竟在哪里呢?
马不停蹄的走了近十日,途中我经过热闹的市集也穿过幽暗的林野,但是一直到马儿累趴下,终究还是没有半点关于沁通的消息,就连路上的行人...只要一提及沁通,全都是一副避瘟神的样子避开我。
怎么回事呢?
我实在很不明白,也没有人愿意解释给我听。
后来随着我越是往边境走,条件便越是艰苦了起来,到最后甚至连驿馆都找不到了。
故此,我只好放弃了骑马,换做步行继续往沁通方向前行。
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
我缓缓举头望着头顶一轮明晃晃的烈阳,只觉得此刻在我眼中的阳光像是化成了无数根冰冷的细针,针尖飞快朝我刺过来,狠狠扎中我的双眼,令我一双眼眶立时钻心的疼了起来。
紧接着,头顶竟是突然起了阵莫名的晕眩,令我脚后跟一个重心不稳险些就这样倒下,身子也随之变得异常沉重、燥热...
此时,葱郁的树林里有长风呼啸贯过。
循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音,我似乎听见了由马蹄发出来的“哒哒”之声。
是幻觉吗?还是真的有人过来了?
如果真的有人过来的话,那我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他们带我一程才是。
于是,为了解开心头的疑惑亦为了能尽快赶到沁通,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艰难转过身,努力睁大双眼盯着身后的来路,企图看清楚一些。
可是尽管如此,身体上不适的感觉还是令我的视线一点一点变得模糊了起来...
“喂,醒醒!快醒醒!”
不知过去了多久,耳边忽然有女子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令我只得从半梦半醒中挣扎醒来。
可谁知我才刚刚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竟然就是一张女子怒不可遏的脸蛋,看那神情似乎是巴不得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这蠢女人终于睁开眼睛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你...”
我的大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现下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哪里见过她一般。
那女子见我对她似是没有多少印象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道,“你身为前任的太子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她竟然这样说,看来这个女人是知晓我底细的,只不过...她是谁?
我不由的皱眉,脑袋里好一番猜测这个女人究竟是敌是友以后,才问出口,“这位姑娘,我们认识吗?”
女子听了我的话以后,突然一愣,然后圆润的小脸上渐渐漾起了一丝邪笑,继而伸手拍了拍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阴阳怪气道,“姐姐不知道我的存在也是十分正常,毕竟我只是个外放的妾室而已,不过如今我这个妾室既然已经怀了殿下的骨肉,那么殿下自然是要为我正名的,如此...姐姐早点知道我的存在亦是好事,以免日后待殿下突然宣布此事,姐姐没有心理准备,伤心过度伤了身子的话那可就不好了。”
“是吗?”
我漫不经心的一笑,并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反而坐起身观察起了四周。
透过此时载着我们的马车敞开的帘幔瞧出去,这才发现马车正在经过一处旷野,而这个旷野空荡甚至没有半根杂草,举目望去只有大面积暴露在外的黄色沙土和掩埋在沙土中早已不知枯死了多久的大树。
“你怎么只有这个反应?听我怀了殿下的孩子,你难道都不会生气吗?”
女子仿佛不满意我只有这个反应,所以她眸中带着一丝不甘心直直的盯着我,像是企图从我的眼中找到一丝嫉妒的意味。
而我却并不理会她幼稚的问题,只问,“这是哪里?”
“你!”女子彻底气结,圆润的脸上带着怒意瞪了我很久,见我毫无反应以后,终于才气馁的叹了声,“你不是要去沁通吗?前面就快到鲁阳城了!只要到了鲁阳,不过两日就能到沁通!”
“鲁阳城!”我不禁一喜,然后忘乎所以的抓住了她的手,“我们真的快到鲁阳了?”
女子很是纳闷的盯着我,面上一副好像很不能理解我的样子,不就到个鲁阳吗?至于这么兴奋?
当然,她是不会理解我的心情的,我也不解释。
只是喜滋滋的默了半晌,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沁通?你究竟是什么人啊?”
女子眉梢抽啊抽,似极力忍耐着什么,在我锲而不舍的追问下,终于拍案而起的怒道,“说你蠢还真蠢啊!我是谁你还想不起来吗?莫黛儿啊!我是莫黛儿!”
在她冲天的怒火中,我只得彻底石化在原地,那些关于莫黛儿的记忆这才如泉水般涌进了脑海里...怪不得我会觉得她有些眼熟了,这可不就是在我和殷临浠刚刚成婚那会儿,成天跟在殷临浠身后的那个跟屁虫嘛!
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少女。
回忆起当初,她追在殷临浠身后打转的样子,和那一声声令人闻风丧胆的“临浠哥哥、临浠哥哥...”
这些仿佛都还是昨天的事情,如今这个立在我眼前的女人却因为嫁作人妇和怀孕的关系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与以前瘦弱的样子比起来,我眼前的难道不是一只充了气的皮球吗?
想到这里,我才恍然记起,当初殷临浠拒绝这个莫黛儿时,她曾说过自己已经认了独孤岙为义父,那这么说...她是独孤岙的人?
我的心里不禁升起了防备。
莫黛儿倒也聪明,不等我问出口,便主动道,“我是独孤岙的人!”
她的声音清脆而平静,明亮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我,甚至没有半点隐晦的样子,仿若她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
可我却不得不提起了戒心,毕竟独孤岙是什么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朝廷又在通缉我,这一路我光是伪装自己都废了不少劲,如今绝不能败在独孤岙的手下。
于是我们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大约保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我才试探性的问道,“既然如此,你要把我交给你义父吗?”
莫黛儿微微一愣。
此刻,原本因为陷入沙土而变得缓慢的马车突然提高了速度,方才车辙陷在沙土里一高一低的颠簸感也完全消失了。
看来...这是驶出了旷野地带了!
“义父...”
良久,莫黛儿苦笑,似回想起了什么一般,眼中明亮的光芒随之渐渐消沉了下去,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寂寥,“其实我和独孤岙早已经不是那样的关系了,如今...我住在独孤府,是他的第十三房妾室。”
“什么?”我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要知道以独孤岙的年纪来说,怕是他的女儿都比莫黛儿大了。
莫黛儿对我的反应倒是见怪不怪,反而笑道,“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当初二殿下不要我,而我又是个孤女,若不是依仗独孤岙,我恐怕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哪里还能像如今这般幸福,既有自己的孩子...又有衣食无忧的生活。”
莫黛儿微笑着垂下眼帘,细嫩的手指缓缓抚上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皮,脸上俨然一派憧憬自己孩儿的幸福模样。
见她这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由不得他人妄言。
好一会儿,莫黛儿抬起眼眸,看着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把你交给独孤岙的!此番我去大川,不过就是为了去寻运送犒赏的独孤岙,因为留在独孤府里的话,他的妻妾众多,女人之间又最是善妒,这都是为了躲个清静罢了!”
说罢,莫黛儿的双手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
我当即便了然了她的意图,看来...她这是怕有人会趁着独孤岙不在府里的时候加害自己和腹中的孩儿啊!
这倒是人之常情,只不过...
“你说大川?这是什么意思?独孤岙不是奉命运送犒赏去了沁通吗?”
听我说起运送犒赏一事,莫黛儿有些惊诧。
“倒是有这么回事,但你不知道吗?如今大军已经杀到大川了,而沁通和鲁阳这两座城池在一夜之间突然染上了瘟疫,已经变成重灾区了,所以运送犒赏的队伍自然就要变更路线去大川了。”
“你说什么!”
我腾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站起身,整颗心像是掉入了凛冬的湖水之中,冰了个透彻。
怎么会这样呢?那我该去哪里寻殷临浠?大川吗?
莫黛儿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一般,拉着我重新坐了下来,“要我说,你就和我一起去大川得了,虽然朝里的人都说殿下死了,但谁知道那不是谬报呢?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时常也有个认错人的事情发生,也许相对于殿下领兵大捷的喜报,反而是这谬报先去了朝堂也不一定呢?”
莫黛儿望着我安慰一笑,相比初见时,她身上那股如刺猬般的凌厉狠劲,如今的她已经变得温柔了太多太多了。
可我知道她故意这样说,却只字不提皇上在未确认真相前就在畿城对殷临浠发了丧的事,她只是怕我留在鲁阳会染上疫疾而已。
虽然对她这份心意我很是感动,但随着这份感动而来的还有另外一件很奇怪的事,那就是...独孤岙身为专管庶务的府丞,皇帝怎么会派他负责做武官的活,来运送犒赏呢?
莫非是皇帝知道殷临浠并没有死,为了打压支持殷临浠的势力,所以才在畿城匆忙办了殷临浠的衣冠丧礼,确定殷临浠即使活着也永远无法再以皇族的身份出现以后,为了免除后患又派独孤岙来杀了殷临浠?
是这样吗?
我尚且陷猜测中,这时载着我们的马车突然一个急刹。
“把里面的人给我交出来!”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