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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都?”身侧传来一声低呼,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受伤。
公孙子都轻轻放开我,才使我看清了站在身侧的人。
正是那天在天香楼翩然若仙的赵言月。
只见此时那一对细长的柳叶眉下,一双灵动扑闪的美眸,顾盼流转之际又似饱含了人世间无尽的委屈一般,令人忍不住想要疼惜,若凝脂的皮肤上有只秀气可爱的鼻子,稍往下些是张玲珑的樱桃小嘴,落了些丹脂,微咬住下唇的样子,无比诱惑。
我瞧着面前楚楚可怜的女子,不禁暗叹了一声,这倒真是个大美人,不过那日天香楼里光线有些暗,此刻才算真正看清了这个郑国国公府的大小姐。
她朝我微微颔首,仪态无比雍容大方的模样。
我亦不能失礼,于是微福身。
是时,公孙子都却突然拉起我,往案边走去,又将我按在了案边的凳子上,自己才走到我旁边坐下。
使赵言月一人立在树下,看上去有些失落。
“喂,”我压低嗓音,暗暗的扯了扯公孙子都。
捏住衣角的手,却被他掸开。
“赵言月,你来我这是有什么事吗?”公孙子都的声音十分冷淡,目光并没有望向赵言月,而是越过她落在了她身后一脸茫然的惊羽身上。
那样子就好似在无声的问责她,为什么放一个不相干的人进来一般,惹得惊羽那丫头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赵言月的面上闪过几许尴尬,愣在原地好半晌以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才勉强扯起一抹笑,兀自走近几步,“子都,前几日你突然就离开了天香楼,也不记得和我打声招呼,父亲还以为是言月哪里做的不好惹得你生气了,所以今日特地命我前来向你赔罪。”
赵言月说罢就要朝公孙子都福身。
公孙子都却嗤笑,满脸的不以为意,“如此倒是赵国公多虑了,我本就是奉大王旨意去选纳姬妾的,为何要无端生你的气?”
赵言月脸色变了变,见公孙子都有意装傻,更是故意搬出大王来压她,将她前面一句似有责怪意味的话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敷衍了过去,难免有些难堪。
但是为了打破僵局,她只得赔笑,无比虔诚道,“是言月欠考虑了。”
“呵...”公孙子都笑笑,蓦地捉住我的手,眯起眸子道,“对了,我选了姬妾,你是不是应该要恭喜恭喜我?”
赵言月稍才缓和的面色又猛然滞住,呆呆的瞧向我。
我只觉得在她那直勾勾的目光里,浑身不舒服,于是拉了拉公孙子都的手指,朝他投去一抹让他适可而止的眼神,却被他彻底无视。
“那真是恭喜公孙大夫,恭喜姑娘了,”良久,赵言月颤抖着声线,向我们福身,那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却攥的铁紧,再望向我时原本雍容大方的面容已经掺杂了其他的情绪,变的有些怪异了起来。
“姑娘福气真好,多少姑娘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给子都,但是都思而不得呢。”赵言月很是羡慕的说着,可我却未能从她的脸庞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祝福。
不过我也没有在意,毕竟我和公孙子都只能算是逢场作戏而已。
所以在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瞧时,我只是笑,“赵姑娘生的貌若天仙,若是要择良婿也定是易如反掌的。”
“易如反掌...”赵言月低垂下眼帘喃喃的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而后抬起脑袋时已经将什么情绪飞快的掩藏了起来,眉眼间掀起一丝灿烂的笑道,“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
我笑笑,不动声色的将手从公孙子都的手里抽了出来,朝赵言月道,“我叫苏丹。”
赵言月点头,“苏丹姑娘,子都,来此之前我已在千味坊备下了酒席,不知二位能否赏脸随我移步一叙?”
“好啊!”公孙子都出乎意料的当口答应,惹得赵言月面上一阵激动。
我自然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见这两人一来一去的模样,我不敢当那只照亮他们的小灯笼。
随即讪讪道,“赵姑娘,我看要不还是你们俩自己去吧,你看我…”
说着话,我的眼珠子立马飞快的转几圈,然后故意学着那天在天香楼颍孝友“腹痛难忍”的样子,捂住肚子道,“哎哟喂,我的肚子…突然很痛,所以今日可能…大概…定是去不了,还是你们俩自己去吧?”
见我这样说,赵言月面色一喜,正想说话,却被公孙子都打断,“怎么了?可是吃坏了东西?”
他一脸“紧张”的样子连忙俯下身,一手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一手捧住我的脸颊,身躯刚好挡住了赵言月瞧向我的视线。
“你忘了我说的话了?”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他低着嗓音附在我耳边道,“我说过吧,若是想要我帮你…那个朋友,你需要尽力取悦我,否则…”
“我们走吧!”不等他说完,我推开那挡在我面前的身躯,直直站起身。
“可是你的肚子…”赵言月迷惑的样子。
我没答她话,只是摇摇头径直往南院门口走去。
再等我们来到这个所谓的千味坊时,我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毕竟乍一听那名字我还以为千味坊定是个气派的楼宇。
可眼前大大小小十几艘以铁索并连在一起的船舫却彻底推翻了我的臆想。
“这是?”我兴奋的瞧着灯火辉煌的船舫,又回眸瞧一眼公孙子都,这才发现那厮正以一脸看稀奇玩意儿般的眼神盯着我。
“你不会没瞧过船吧?”公孙子都挑眉,闷闷的冒出这一句。
惹得我一个趔趄,眉头稍跳,“船见过,倒是没见过以船舫来做酒馆的。”
“呵呵...”赵言月掩唇轻笑,在灯火映衬下,那张柔柔弱弱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动人,“苏姑娘没见过也是自然,毕竟这是父亲想了一夜才想出来的辙。”
“父亲?”
见我很是诧异的样子,公孙子都以手里的折扇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笑意吟吟的瞧着我道,“这是赵国公府的产业。”
我愣愣的扭头,看赵言月仍笑的腼腆,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往前走,继续像个乡巴佬一样打量着船舫。
彼时,许是赵言月事先约好了,等我们三人行至其中一艘船舫时,里面很是时候的走出来了一锦衣华服的中年人朝我们揖手,“几位贵客终于来了。”
“这是陈叔,”赵言月笑着介绍道,“父亲将千味坊的事情全权交于陈叔,故此,他也算的上是这的半个老板。”
“小姐言重了,我不过就是个长工,能有今日全靠主子抬爱。”中年人摆摆手,脸上却分明很是高兴的样子。
于是那二人一来一去的又寒暄了小会儿,中年人才想起来什么似得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我这记性,怎么能让贵客站在外头呢,几位快随我来。”
说罢,中年人走在前头作了个请的手势,客客气气的将我们迎进了门。
而里面烛火微跳,头一次见这样以船舫作酒馆的我难免新奇,走在最前面左看看右看看。
公孙子都大概是嫌我碍眼了,就颇为头疼的将我拉去了身后,又小声警告了一句,“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像只野猴子般窜来窜去的。”
什么?居然说我像只野猴子?
我瞪大双眼,不情不愿的白了他一眼,但又拿这魔王般的公孙子都一丝办法也没有,只好乖乖噤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中年人带着我们来到座席间…
公孙子都首先落座与矩形案台的一侧,随后赵言月十分理所当然的落座于他身边。
我倒是没太在意,只是等中年人礼貌性的说完了几句,从船舫上离开以后,我才随随便便的坐在了赵言月对面,开始继续左顾右盼了起来。
可正当我的目光透过不远处一红色帷幕望向里面的乐师时,却猛然感到了一阵凛冽的杀意?
怎么回事?
我警惕的四下望望,蓦地回头这才发现那凛冽的杀意是公孙子都正一脸恶狠狠的盯着我。
怎么?他这又是哪根筋没搭对?
我略皱眉,茫然的望着公孙子都,对面那修长的手指却伸到了赵言月座位前案台面上轻轻敲了敲。
他这是,示意我坐过去?
我稍愣,随即明晃晃的别开目光,装傻。
开玩笑,我本就乐见赵言月缠住他,又岂会轻易去招人不痛快?
所以后面无论那道杀人的目光如何凌厉的定在我身上,我始终都没再看过去一眼。
本以为他着见我没反应以后自然会就此作罢,可我没想到,等我再收回目光时,那公孙大魔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坐在了我旁边。
此刻正单手支着脑袋,笑笑的打量着我。
再等我想起什么似得望向赵言月时,只见美人的眸子里满是掩盖不住的伤感。
我尴尬一笑,一时真不知该把眼睛往哪放。
沉默了良久,赵言月才冲外面低呼了一声,“开船!”
随她的话音落下,船舫开始略有些摇摇晃晃了起来。
紧跟着,上菜的小厮便端上来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
我瞧着倒是十分高兴的,赵言月却不知为何突然面色一沉,呵斥道,“你们都是如何办事的?为何碗筷少了一副到现在还无人来添?苏姑娘是我的贵客,竟也敢如此怠慢!我看你们是都不想干这份差事了。”
赵言月如此一说,我才发现,原来是我的面前少了一副碗筷。
那端菜的小厮见赵言月的模样,吓得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道,“都是奴的错,只因船舫今日与奴一起当差的小六子病了,奴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才怠慢了贵客。”
“还敢狡辩!”赵言月的脸色越发阴鸷,看起来倒是与那张楚楚可怜的脸蛋极不相符。
见小厮一双腿如筛糠般抖得越发厉害了,我有些不忍心。
随后索性起身,摆摆手道,“赵姑娘就别与他置气了,不就是一副碗筷吗,我自己随他去取就是了。”
“可是…”赵言月似有顾虑的瞧一眼公孙子都,见他没作声,又冲我投以歉意眼神道,“既是如此,那麻烦苏姑娘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礼貌一笑,心里实则乐开了花,其实我还巴不得能躲的远远的,再待在这我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公孙大魔王用眼神给杀的片甲不留了。
但彼时我并不知道,在我随着小厮刚小行了几步,船舫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猛地晃荡了一下。
随即我的肩膀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弹中了。
使得身形一斜,不受控制的踩上了什么尖锐的东西。
脚底剧痛… 帝女怕缠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