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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轻羽脚步顿了顿,往旁边隐蔽处又躲进去一分,那边争吵似乎更加剧烈。她蹑手蹑脚地迅速向前走去。
到了那两人跟前,江轻羽绕到一处廊柱和灌木枝条后面,透过缝隙往那边看。果然是姚家姐妹在吵架。
姚月萍手里攥着一管毛笔,正狠命地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戳,笔头狼毫已经炸毛,笔管口竹子也翻裂,造型惨不忍睹。估计这支笔自己也没想到有被当成红缨枪使的一日。
那支笔似乎是姚星萍的,听方才争吵的内容,这支笔好像是比赛的彩头,她的得意之物。
此时笔被毁了,姚星萍几乎发了狂,抓住姚月萍的手拼命撕扯。
姚月萍吃痛,将笔往地上一扔,抓住姚星萍的胳膊,两人厮打起来。
江轻羽本打算围观打架解解闷,谁知没几个回合,姚星萍被她三姐推开,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姚月萍又冷嘲热讽了几句才离开,临走前还狠狠地在那支笔是踩了几脚。
姚星萍哭得十分委屈。
江轻羽站了片刻,也转身走了。徐夫人仗势欺人,姚老爷装聋作哑,洪氏母女在这个家里果然生活得艰难。
官宦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王公贵族府上妻妾成群。江轻羽不无感慨,不得宠不得势的人,这一辈子对她们来说只怕就是无间地狱。
午后,江轻羽再次见到了于先生。因为帮姚家找到了走失的二小姐的缘故,于先生成了姚家的座上宾。
江轻羽在花园里遇到他,便有种不好的预感,此人不会无缘无故来姚府,一定是有事找她,而且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于先生背着手,缓步朝江轻羽走来,獐头鼠目的样子,穿了件灰色外袍,好像一只老鼠成精。
“这几日过得如何?”于先生问道:“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江轻羽心说,我的一举一动你们不都了如指掌吗,还问什么问?看他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江轻羽就觉得讨厌:“还好,就是姚家人之间勾心斗角,也给我使了绊子。”
于先生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循循教导道:“她们斗她们的,你小心就是,不要参与,更不要偏帮着哪一方。你不喜欢姚家人不重要,她们也不是你真正的家人,姚家人不喜欢你也没关系,反正她们不会一直是你的家人。”
江轻羽:“……听完你这段绕口令我觉得还是勾心斗角简单一点。”
于先生:“……”
江轻羽目光往四周一扫,既没看到过路的闲人,也没看到帮他们望风的人:“你这次来要做什么?”
于先生开门见山道:“确实有一件事。姚大少爷快要成婚了,想必你也知道。他若成婚,不仅要送出一大笔聘礼,日后生下一儿半女,姚家便会有一部分家产落入他的名下,将来我们要对付的人便又多了一家姻亲,所以要阻止大少爷成婚。”
“阻止他成婚?”江轻羽愕然道:“如何阻止,人家聘礼都已经送过去了,就算姚家姚悔婚,聘礼也无法收回啊?”
于先生点点头,理所当然道:“所以要想个新娘家必须退聘礼的法子。”
江轻羽打量他的神色,冷冷道:“看起来你们已经想到法子了。”
于先生小小的眼睛精亮,似乎很有几分得意:“若是女方悔婚,自然要退回聘礼。成亲当日,新娘逃婚与人私奔。这样的事情,即便无论最终如何解决,他们两家都不可能再结亲了。”
“新娘逃婚……私奔?”江轻羽陷入疑惑之中,这件事说起来已经匪夷所思了,要做更是没有操作性啊!她想来想去,最后问道:“新娘是你们的人?”
于先生转头看她,眼睛一亮:“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聪明通透人,不如我考虑考虑,等姚家这件事结束之后,拉你入组织吧!”
江轻羽:“我猜对了?”
于先生道:“猜对了一半。”
江轻羽:“一半?”
于先生低着头,转了个身,这种刻意的停顿让江轻羽有些好奇,又觉得事情可能比她想的要复杂:“这次要与姚家结亲的邹家姑娘不是我们的人,她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两人也曾商议过亲事,只是后来两家冲突不合,便作罢了。若是成亲当日两人一起失踪,那么旁人自然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私奔了。”
江轻羽沉默了片刻,有些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骇然道:“你们要把邹姑娘和她表哥杀了?”
于先生小小的眼睛蓦然瞪得有些大,随后笑了起来:“在你眼中我们是多么穷凶极恶啊,动辄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们只是要将他们两人绑了带走,等婚事过了,再将两人放了。”
江轻羽不太相信:“他们回来了,把被劫持的事情一说,两家人报官怎么办?”
“说?”于先生笑她实在天真:“谁会信?就算他们爹娘信,族人会信?就算族人信,街坊四邻会信?嚼着别人家丑事下饭的老百姓会信?”
不知为何,江轻羽起了一身冷汗。
于先生继续说道:“到时候为了保住姑娘的名节,平息此事,新娘家会主动退婚,将姑娘许给她那位表哥。姚大少爷性情暴躁偏激,流连烟花之地,并非良人。邹姑娘和表哥虽然遭了些惊吓,受了些非议,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们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江轻羽翻了个白眼,好事?你去告诉人家这事是你做的,你看人家会不会谢你?真是无赖逻辑。
随后她又想起方才于先生说她只猜对了一半,不由得问起:“那你说我猜对了一半是什么意思?”
于先生回身,伸手点了点她:“在这件事上,我们英雄所见略同。这一次我们搅黄了姚大少爷的婚事,但姚家很快会再为他张罗下一门亲事,所以我们要先发制人,免得像这一次这么内动,毕竟不是每一个姚家未来的准儿媳都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 霸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