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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五年后】
依旧是孟桔深深凝视郑慕白的时刻,都说眼睛是人类心灵的窗户,所以她总想从这扇窗户中看到什么。
“事情就是这样了。后来你被你妈妈送到了澳大利亚读书,她虽然不舍得你,但是她更怕我待在你身边会害了你。这几年里,我通过很多方式去寻觅你的下落,可是怎么也找不着。就在我快要放弃了,绝望了的时候,我忽然得知你在澳大利亚学业完成,想去迪拜度假的事情。于是便有了我们的见面。我很难过,你已经对我没了一丝丝印象。可是重新见到你,我的开心还是大于失落。”孟桔望着郑慕白,用很平稳的语气讲述了整个故事。
郑慕白听得入迷,从这个故事中抽离出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母亲——蔡多芬的脸色还是有些不自然。
“妈——”郑慕白晃着蔡多芬的手,“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我真的——真的曾经和她相爱过?并且发生了——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再次与孟桔对视的时候,郑慕白的眼神便有些复杂了。孟桔知道自己的叙述奏效了。
蔡多芬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茶几上,然后清了清嗓子回道:“假的。”
孟桔与郑慕白同时一怔。
孟桔站起身,抱着胸,并不急着辩解什么,而是似笑非笑地望着蔡多芬如何自圆其说。蔡多芬让她来,是想着能让她与郑慕白真的就此一刀两断,可是目前看来,却是弄巧成拙了。
“她就是想害你——”蔡多芬盯着自己儿子的眸子看,可是越看越久,却发现郑慕白的眸子中满是怀疑。
她迟疑道:“怎么,你连妈妈的话都不信了?”
“我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头痛欲裂,家里找不到我以往的所有旧物——”顿了顿,郑慕白问:“这是为什么?”
不等蔡多芬有所回应,又自问自答:“这不是巧合。”
“慕白。”蔡多芬喝了一盏茶,还是觉得口干舌燥。
“妈,你能不能告诉我,五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郑慕白的声音冷薄得像一把锐利的刀子,让蔡多芬忽然就想起五年前,他为了面前这个妖精一样的女孩子,也是用这样冰冷的语气与她对峙的。
五年前,五年后,没什么不一样。
孟桔压抑住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好似冷眼旁观一般,往后倒退几步,倚在墙壁上。这对母子的这一出戏,实在有趣。
手机在这个时候振动个不停,孟桔拿出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
——你可以选择用钱赎回DV。
发件人只是一串号码,可是孟桔认得那串号码,是许牧的。
倒吸了一口气,孟桔不动声色地将短信删除,然后反手轻轻叩击墙壁。
“伯母,您是不是很后悔今天把我叫到这里来?原以为会看到慕白与我决绝的样子,谁知道反而我说出的故事让他迷惑了,动摇了。可见,伯母所做的决定不全是对的。”这句话带着一种预示的笃定。
蔡多芬刚想开口有所回应,孟桔却卡在她启动唇角的前一秒继续说:“我有事先走了,您和慕白慢慢聊。他曾为了我与您吵架,怄气。为了我去飙车出了车祸,就连失忆——也是为了我,这些事您可以跟他好好聊聊。”
说完,嫣然一笑。
蔡多芬没有反击的余地,因为孟桔说完这句话便打开门走了出去。蔡多芬脸色很难看,这才感觉到刚刚她顿了顿,原以为是给她说话的空间,谁知却来了这么一招,这些是故意的。她拼命忍住了才没有发作,她被耍了!
“拜。”这是孟桔走时回头对着郑慕白的方向,说的最后一个字。语气软糯,带着三分笑意。
郑慕白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后脊发直。他的模样很是激动。
就像——在那个曾下着雨的夜晚,一个女孩子惊艳四座后便转身离开,他毫不犹豫得就撇下所有人出去寻她。
而此刻,郑慕白也鬼使神差的,跟着孟桔跑过去。他并没有记起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必要要这么去做,好像成了一种习惯。
蔡多芬立在那里,那种快要失去儿子一般的恐惧逐渐蔓延开来。跟那年一样。
二)
许牧打来电话要见孟桔。
孟桔知道他所说的那个餐厅外此刻一定是被娱乐记者们层层包围。她如果一去,就是自投罗网,白白便宜了他一个头版头条。
孟桔开出一张空白支票交给自己的助理,然后由那女孩儿带给许牧。
女孩刚到达孟桔告诉她的地点时,就里三层外三层得被记者包围住。闪光灯闪得女孩不禁用手捂住了眼睛。看似不经意,其实都是早有预谋。
“怎么是你?!”出来的年轻男孩儿眼底是惊讶,更多的是慢慢浮起的怒气。
“小姐——小姐让我——”女孩儿的眼睛被闪光灯晃出了眼泪,她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正欲给许牧,却被许牧用身子挡住。
“我们进去说。”许牧一把揽过女孩的肩膀,用自己手臂的力量将还未回过神的女孩带进了餐厅内。
靠窗的位置。记者们被厚厚的玻璃遮挡在外面。拍到的尽是许牧为女孩拉开椅子,垫好餐巾的殷勤动作,而女孩一副不明所以,受宠若惊的表情。
“小姐让我——”女孩坐定,这样的场面让她只想逃离,想着赶紧做完孟桔交代的事情便离开。
可是许牧不这么打算。
他打断女孩的话,站起身,绕到女孩身后。女孩只感觉脖间一凉,低头一看,许牧将一条项链戴在自己脖子上。
“许——”
“嘘,别说话,乖乖陪我吃完这顿饭。”许牧在女孩耳边低喃。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陪他演完这场戏。这个光怪陆离的舞台,他不可能是独角。
“唔,this,this,and this。”许牧朝着服务生温婉而笑,不慌不忙地点餐。而服务生立刻就脸红着跑开,过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个本子,让许牧签名。完全忽视了孟桔的助理。
他的每一个笑容都像是西餐桌上被雕刻好的装饰般,精致无暇。
“我不会明天上头条吧?我可不想出名,也不想被你的粉丝人身攻击。”女孩不安地对许牧说道,她时不时地望着窗外的记者。
而许牧就像一个出色的演员,温柔地望着女孩笑着,口中吐出的话却冷漠无比。
“那也是你自找的,我没让你过来。孟桔吩咐你来办事,那你就代替她上头条好了。”
女孩不再言语。菜端上来时,也只是闷头吃饭,然而,食不知味。
饭后,外围的记者只看到了许牧拥着这个女孩进了包厢,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看似暧昧到了极点。而女孩只是在这个空包厢内将支票递给许牧。
“小姐说,随你填多少钱。”女孩没好气,有些气自己为什么要给他面子,陪他演这一场戏,无疑就是将自己拖入深水中。
“呵呵。”许牧捏着薄薄的支票,放到了一边。
“你——不填吗?”女孩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就从他借助孟桔炒作的事情来看,女孩对他没多少好感,她也不知道他和孟桔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只知道,如果没渊源的话,孟桔对于这样处心积虑的人一定不会太客气。
可是眼下,几乎是许牧要什么,孟桔就给什么。
可是,人的耐性也是有限的吧。时光会凶狠地吞没很多东西吧。比如良知,比如回忆,比如当初一些美好的感情。
“既然给了我就不会反悔吧。她可真是大手笔。”许牧并不着急,言辞间玩味的意味很浓。
“你走吧,从后门。”许牧指了指后面的方向。
“你别想着敲诈,得罪我们小姐的,一般都没好果子吃。”女孩走到门前,末了,还是添上那一句。
“我知道她的厉害,五年前就知道了。”许牧的声音低低的,从女孩背后响起。
女孩诧异地回过身,只见许牧低着头,将支票夹在指间,好像要研究什么的架势。
“她总是喜欢为所有人安排好一切,然后所有的事情就按照她的安排走。她不会问过别人一句,喜欢不喜欢,愿意不愿意。”
语气喃喃的,好似梦呓。
“你放心吧,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跟你无关。我还不至于拖无关的人下水。”许牧又突然抬起头,对着女孩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女孩没听明白。
“我是说,你不会上头条的,也不会有人注意你攻击你的。我自有办法。”许牧笑得很自信,他眼底的一抹狠色一闪而逝,所以女孩没有察觉。
“那就好。”女孩落荒而逃。
能遮掩住一条新闻的最好办法就是——上另外一条更具爆炸性的新闻,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所谓声东击西。
三)
第二天上头条的,不是许牧又有了新的绯闻女友,共进烛光晚餐,而是一组艳照。艳照看上去都是一个视频的截图,非常火爆。于是整个圈子一片哗然。
比细菌传播速度更快的便是八卦新闻。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孟女王又爆出新闻了,而且还是一剂猛料。
电视内的新闻里,DV中模糊不清的画面,分明就是孟桔抱着许牧,蹙着的额前沁满了香汗,唇边喃喃喊着的名字,是——慕白。因为画质不是很清晰,也因为许牧拿DV拍她的方向是侧着的,所以看得出来孟桔确实是一丝不挂,却看不到什么实质性的裸露场景。但是就是这样的朦朦胧胧才最是逼真,最是香艳,欲拒还迎着。最要命的便是那句“慕白”,挑逗着所有人的神经。
“啪”,孟桔拿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的电源。
空气中骤然冷下的气氛让人窒息。
“小姐?”一旁的助理哑着嗓子唤她,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恩?”孟桔却似一个没事人一样,笑着回应。
“对——对不起,我不——不知道他所说的不拖我下水的办法是这个——”女孩越说声音越小,看起来确实很愧疚。
“不关你的事。”孟桔没有看女孩,只是兀自盯着墙壁。
“那——现在——”女孩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等着孟桔的进一步指示。
“从现在开始将手机关机,经纪公司那边会有危机公关来处理这个事情。我要见一下许牧,你速去安排。”孟桔的冷静让女孩更加害怕了。
大多数时候,女孩都感觉孟桔是一个无法让人靠近的存在,可是自己又不得不敬佩她的气场与聪慧。
见到许牧是在孟桔自家的一所私营咖啡店内。这家咖啡店除了用来招待客人,一般不对外营业。
许牧脸上写满了倦怠,见到孟桔却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好像在用这种态度与孟桔对峙。
“你不打算对我解释些什么吗?”孟桔抿了口咖啡,动作轻缓。
“我原以为你会骂我,就算碍着身份不骂,也该质问我,没想到你会请我到环境这么优雅的地方喝咖啡。”许牧的手摩拭着咖啡杯,眼角抬笑,像是在嘲讽。
孟桔不以为然,没有说话。
“谁让你不来的。”半天,许牧嘟囔了这么一句。就像一个小孩子,在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撒娇。
孟桔有些恍惚了神,但还是很快不动声色地坐好,手一抖,咖啡沫险些漫出来。
“你想毁了我?”孟桔清冷的语调响起。
不见许牧回答,他只是低着头,想什么想得入神的样子。
“可是毁了我的同时,你无非也在毁了你自己。你又不是艳星,那样的视频流传出来,恶意的炒作会毁了你原本大好的星途——”孟桔声音很平缓,却有着扰人心绪的力量。
“别说了,别说了!”许牧突然抱住头,很痛苦地将头扣到桌面上,与杯子平行。
“你为什么不恨我?”许牧闷声道,因为是从桌子面上传来的,所以囫囵不清。
“恨?”孟桔扬起眉毛,反问了这么一个字。她扭过脖子,望向窗外的一处花坛,眼底起了叫人看不明白的雾气。恨这个字眼,于她而言,太过敏感。
几秒的时间隔断,他与她之间就好像分崩离析成两个世界。
——“小时候我爸爸死后,我妈妈便跟别人跑了,她说过她不会离开我,可是她还是跟别人跑了。我到了孤儿院,你又对我好,我便以为你不会离开我,可是你不但跟别人跑了,还硬生生将我塞给那姓许的人家。”
——“我恨你,我太恨你了。可是我有多恨你,就有多喜欢你。”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晚是鬼迷心窍了,我问你要钱,是想着你能关心我,就像以前一样。我想占有你,所以才会在你的杯子里下药。我拍那样的东西传出去,不是为了炒作,而是我想让世人都知道我跟你是密不可分的。我注意了拍摄的角度,根本没有让你走光,我知道,现在——你有你的身份和骄傲。”
孟桔静静听他说着,看他慢慢仰起头,眼眸里难以辨别的神色聚成一束光。
“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而是出于一种病态的依恋,逐渐转化为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所以你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都不开心。”孟桔幽幽地说道。
许牧不承认也不否定。
两个人都陷入无休止的沉默中。
而另一边,全世界与之不符的是,都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中。无奈,总是联系不到新闻中的主角。大家都太兴奋了。
蔡多芬捏着报纸,那新闻上的头版头条内,竟然写出了孟桔在许牧的床上叫着一个名为“穆白”的男子。记者不知道是谁,所以只是音译的名字,可是蔡多芬看得出来,那个“穆白”,其实应该是——慕白才对。
“这个丫头怎么阴魂不散呢?要死也别再扯上我们家儿子了!”蔡多芬恨不能把报纸撕毁解恨,痛心疾首道。
“妈,什么东西?”郑慕白从楼上下来,一眼便看到蔡多芬背对着他自言自语什么。
“没什么,今天的股票又跌了。”蔡多芬快速将报纸揉成一团,往桌边一丢,然后用眼神暗示站在那边擦桌子的仆人。
仆人跟了蔡多芬很久,自然练就出了一颗玲珑心,便将报纸拾起,准备一会儿“毁尸灭迹”。
郑慕白看出了蔡多芬的慌张,只是不明白她又瞒了他什么。蔡多芬的手法一直就不高明,从以前到现在,总能露出很多马脚。
四)
孟桔与她的助理去国外度假一周归来时,所有的新闻便都像渐退的潮水一般,趋于平淡了。就如曾经轰动一时的陆淑妤的事件一样,随着时间的洪流,慢慢被冲淡,慢慢被遗忘。
孟桔所签署的经纪公司对外都是口径一致,此事是有心的媒体恶意炒作,视频图片均为PS,而视频里模模糊糊在床上挣扎着的女人也不是孟桔,而是一名与孟桔相貌相似的女孩子。
只是孟桔不出现,许牧也好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几天博得头版头条的男艺人自此销声匿迹,圈内都在盛传,他因为得罪了孟女王,所以被封杀了。
而事实的真相便是——
“我已经休了年假了,想去北欧看看,听说那里很美。”许牧笑着说道,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就像重逢后第一次见面那样无害。
“公司就这么批了你的假期?你现在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哎。”孟桔笑,然后眼梢间露出一丝了然后的笑意。
“因为有人施压,所以他们也不敢违抗。”许牧依旧是笑。
孟桔又笑笑,没有点破。
“出去散散心也好,将这些时日以来浮躁的心仔细沉淀沉淀,说不定会发现惊喜。”孟桔将手中一条苏格兰围巾递给许牧。
都知道北欧冬季长,夏日也是很凉的。
许牧看到那条围巾后,眼眶内浮起一层水雾,他低着头,像一个犯错后又认错的小孩:“桔子姐姐,这次走后,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何时,我做了那么多错事,还——”
孟桔身体明显一僵,然后用手指制止住许牧接下来要说的话。她不想回忆起那个混乱不堪的夜晚。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孟桔指腹传来的温度让许牧感觉到莫名的温暖。
“我回答你上次问的问题,我恨你,就像你恨我一样。恨你对我做的混账事,恨你将我拉入一场场阴谋,最恨你从来不理解我的苦心。可是每次心一狠下的时候,五年前冬天的那个场景就会浮现在我眼前,你穿着单薄的衣服,瑟瑟发抖的样子惹人爱怜。我潜意识里一直将你当作当年的小木头。”
这段话,半真半假。可是绝大多数出于孟桔的真心话。她心疼他,一直想着为他做一些事可以让他过得很好,从此不受颠簸之苦。可是他却恨她。那天的咖啡屋一聚,两个人都将心里话敞开来说了。原来——误会那般深。
“到时间进安检了,再见。”许牧转过身,拖着行李箱,朝孟桔挥挥手。
“再见。”孟桔说着便看着许牧越走越远,直至进了安检口。
不知道为什么,孟桔看着许牧走远的背影,感觉就像是结束了青春时期的一场梦一样。感谢他陪自己走过了这一场人生的历练。
孟桔重新戴上墨镜,走出机场口的时候,从汽车的后视镜内看到有记者跟在她身后,不断拿起相机偷拍她。
孟桔扬起唇角,在司机下车为她拉开车门的那一瞬间,吐出几个字:“甩掉他们。”
“是,小姐。”
车子以蜿蜒的趋势扫在高速公路上。
孟桔将墨镜拿开,忽然眼前又浮现许牧的脸。北欧的风景很美,那些过去都会随风飘零。会想念的吧,纵使思慕无期。
五)
孟桔按照合约再一次为《Logo》拍摄杂志风象内页的时候,薛绍时一直站在摄影棚内,好几次空当时间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盯着孟桔穿着厂家提供的衣服与配饰,在灯光下摆出一个又一次诱惑众人的姿势。
“孟女王当真是万人迷。”门口的缝隙处,怡芸和几个八卦的女同事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她们的话语全部落入薛绍时耳中。
薛绍时回头朝她们一看,她们便都吐着舌头缩回去做各自的事情去了。待她们全部消失在门口,薛绍时唇角才浮现出笑容,为那一句恰当的形容词“万人迷”,不多时后却又蹙紧了眉头。
“喝一口水。”薛绍时等到片刻的休息空隙,便走上前,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孟桔。
“谢谢。”孟桔笑着接过。
“来呀,将这唇膏给孟女王涂抹上。”杂志新聘用过来的造型师翘着兰花指吩咐一边的助理道。
“来,请孟小姐张嘴。这是孟小姐新代言的唇膏系列,也在杂志上投放了广告,孟小姐不如‘以身作则’。”那助理说着便将唇膏送上来。
没有人敢对她不敬。
孟桔张开嘴,眼神游离在四处之外。
“你看着我做什么?”孟桔定睛后看到薛绍时一直望着她,不禁问道。
“看你好看呐。”薛绍时回答得理所当然。
孟桔只笑笑不说话。
“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后你有其他安排吗?”薛绍时在孟桔身后问道。
“怎么,你要请我吃饭?”孟桔问得极其自然。
“恩,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薛绍时点点头,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好。”清丽的嗓音回荡在摄影棚内。
孟桔不问什么事,也不拒绝邀请,好像所有事都在预料之中一般。可是这件事——薛绍时真的没有把握。可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等得太久了。
餐厅内。
薛绍时将新上桌的菜全部推到孟桔面前,而孟桔只是象征性地动了筷子,随后便放下。她抬头对着薛绍时眼底那一抹深不见底的情绪。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么?”孟桔点破话题。
“恩恩。”薛绍时眼睛却瞟向窗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孟桔等他开口,等了半天却等不来薛绍时口中的事。于是低头又夹了一块菜。这时,服务生送上来一块提拉米苏。
孟桔看了眼摆在自己面前的提拉米苏,眼眸内的色彩暗了下来。这明明是传统中国菜宴,却上了一道提拉米苏。
孟桔抬眼看向薛绍时,薛绍时清了清嗓子依旧望着窗外。
孟桔眼眸一转,用筷子挑开提拉米苏。果然看到点心中藏匿着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一枚戒指。
戒指的一看便知道是特意订做的,因为外形很特别。是一颗纽扣的形状,扣子中镶嵌着钻石,闪闪发光。
戒指意味着什么,孟桔不会不知道。而他的心意,孟桔也不会不知道。可是他不是这种冲动的人呐。
“你丢了东西。”孟桔开口说道。
“恩?”薛绍时转过头,怔了怔才说道:“就是给你的。”
“戒指应该送给新娘或者你未来的新娘才对。”孟桔不动声色地将戒指退到薛绍时跟前。
“小桔——”薛绍时皱起了整张脸,很少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在外人面前,他叫她孟小姐。只有在她面前时,他才会用这样敏感的称呼。
“我妈一直在逼着我结婚,我已经二十九了,是该到了成家的年纪。可是我不喜欢小莉,你也知道的。”
“所以?”孟桔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怪不得今日在拍摄现场,那个小醋坛子没有来撒泼,原来在喜滋滋地准备婚礼。也怪不得薛绍时那样反常。
“所以——你上次问过我,是不是喜欢了你很久。我以前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也不敢轻易告诉你,但是现在我知道,也不是最好的时机,可是我等不了的,我以前一直憋在心底——”薛绍时脸上洋溢出激动的光彩。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孟桔打断。
“那你现在依旧憋在心底吧。”孟桔冷冷的语调响起。
薛绍时有些错愕,他想不到孟桔会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他,连表白的话都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说不出口的话,现在一样不要说。憋在心底吧,直到你死。”孟桔已经起身,那些话就那么不重不轻地落到了薛绍时心底,像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涂满了毒药。
孟桔招过来服务生:“买单。”
随后在服务生看八卦的好奇眼光中走出这家餐厅。
她身后的薛绍时望着她走出去,却一直都没有回过神。许久,他才冲出去。服务生在他身后大喊:“薛先生,先生,你的戒指!”
大家都认识薛绍时,更加认识孟桔。明日娱乐版的报道又少不了一番爆料。
走到门口时看到孟桔的车已经开走了。薛绍时一个站不稳,便跌倒在门口,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那些心事通通变成无止尽的悲恸,一下子宣泄而出。
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她便开始心动,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异于常人的气质,或者是柔弱外表下深埋的刚强的心脏,越是坚强越是惹人怜爱。或者是那不屑一顾的眼神,傲视整个世界,却又不得不被这个世界所牵绊。她就是一朵空谷幽兰,以独一无二妖精的姿态征服了所有人,包括他。
可是就在刚才,她对他说:憋在心底吧,直到你死。
连让他开口说一句“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五年”的机会都不给他。 女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