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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Alice,报表拿来我看一下。”
——“灯光师,这个光线不行,再打高一些,OK?”
——“那个,小光,孟女王经纪人的电话打通了没?我们这边一切准备就绪,就等候这位大小姐大驾光临了。”
薛绍时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小光那边却告诉他,孟女王经纪人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从刚才就一直是正在通话中。
“什么?她不会不来了吧,这个孟女王行为作风不正常,她太随心所欲了,以前不是没放过其他杂志社的鸽子。”薛绍时一边说着一边烦躁得扯了扯领结。
“薛主编说话可不能这么不负责任。”慵懒的声音渐起,酥得全场的男性工作人员都差点站不住脚。薛绍时回头一看,那可不正是孟女王嘛。薛绍时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转眼就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孔上前去讨好这位万人迷。
“孟小姐不守时的习惯圈内人人尽知,我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薛绍时淡淡得说道。
“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准备如何收场?”孟桔环顾了四周一遍,眉眼带笑。
“首先用我们杂志自己捧出的model进行这一期复古风的主题拍摄,来弥补由于孟小姐没有来而空下来的版面。接着对孟小姐的公司提出上诉,要求赔偿我们的损失。”薛绍时不卑不亢得说道。
孟桔向前踏了一步,她伸出手,轻轻解开薛绍时胸前的领结,而随着领结的散开,孟桔又解开了薛绍时衬衫的扣子,第一颗,第二颗——
屋内已经有按奈不住兴奋之情的记者举起相机“咔咔”拍照。站在屋内的杂志工作人员眼看着孟桔挑逗着他们的主编,却不好作出任何反应,因为薛绍时没有任何指示,他们只能任由记者们拍照。八卦是人类的共用的天性,也是天赋,在场的记者都在心底感叹今天没有枉来一遭,比起《logo》邀请到了孟女王来进行这一期的拍摄这个话题,孟女王的八卦明显好玩多了。何况孟女王的八卦新闻一直都占据着娱乐版的头版头条。
缓慢而富有挑逗意味的动作在解开了薛绍时衬衫的第四颗扣子的时候停了下来。孟桔旁若无人得抚摩薛绍时的左脸颊,她问:“为什么不阻止我?”
“孟小姐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里是我们这种泛泛之辈可以阻止得了的。”薛绍时的表情有些像受了妖妇勾引的柳下惠。
暖暖的气体呵在薛绍时的脸上,痒痒的。就像,就像小时候妈妈隔着衣服挠他痒痒一样,那种感觉很特别。薛绍时终于崩不住面部神经,笑起来。
“我还以为薛主编永远都这么正经的。”孟桔也笑。她的手指由薛绍时的面部滑向胸部,蓝色的水晶指甲泛着就像蓝色妖姬一样的明媚诱惑。
“好了,别闹了,我们可以开始拍摄了么?这个场地是租来的,很贵哎。”薛绍时终于忍不住轻轻拍打掉孟桔的手。
“OK。”孟桔酥软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舒服。
屋内的所有人都对薛绍时与孟桔之间的事有了格外的兴致了。他们绝对不是第一次见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哎哎,你看我们主编是不是和这位孟女王有一腿?”怡芸抱着一摞资料跑到Alice身边,小声在她耳边嘀咕道。
“去去,你别乱说话,小心祸从口出。”Alice佯装生气得皱起眉头。
“哎哟哎哟,你是不是吃醋啦啊?哈哈哈。”怡芸推搡了Alice一把,寻她开心道。
“去你的,吃你妹的醋。”Alice也回推了她一把。
她们俩的打闹被孟桔听到,孟桔回过头,在看到Alice的那一刹那,眼底的笑意凝结成了寒冰,好像经久不散一样。
“现在开始清场,Alice你把不相关的人都带出去,还有各位记者朋友,请移驾去隔壁的会议室好吗,等拍摄完成后,孟小姐会接受各位的采访的,我们不急于一时。”薛绍时吩咐完Alice,然后面带笑意得对屋内的记者们说道。
“哎,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经纪人都没说话呢。”孟桔笑意盈盈得掐了薛绍时一下,动作格外暧昧。
Alice看着两个人的打闹,心里难受极了。
“Alice,你发什么呆呢,快啊。”薛绍时催促道,眉间满是不耐烦,却在转过头后对着孟桔柔情似水。最起码,在Alice眼底看来是这样的。
Alice委屈得憋了憋嘴角,然后开始做清场工作。
屋内只剩下拍摄组的工作人员以及孟桔带过来的经纪人与化妆师还有助理时,孟桔才问薛绍时:“刚才那个做清场工作的女孩子是谁?”
“我的助理编辑,怎么了?”薛绍时的回答滴水不漏。
“薛绍时,我越来越讨厌你了。讨厌你身上那种三十岁老男人所散发的——油腻的气息。”孟桔讽刺得说道。
“我又怎么得罪你了?孟小姐。”薛绍时也有些不爽。尤其是当孟桔将老男人这三个字挂在嘴边的时候。三十岁,正是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发光发亮的年纪。只是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经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取代的便是在社会上磨砺几年后的圆滑处事。说不出来好坏,其实各一半。
孟桔没有再理会他,她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化妆师随即上前为她上彩妆。
这是公元2011年的夏季。一个炎热又浮躁的时间段。届时的孟桔是国内首富孟齐全唯一的女儿,说到这里,有一个段子。据说孟齐全老来便想要一个女儿承欢膝下,可惜他前后离过六次婚,有七房太太,太太们一共生下三个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有一天,国内所有的媒体都在竞相报道一件事,孟齐全认养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被他视为掌上明珠,要什么就有什么。没过多久,孟齐全又发出官方声明,说这个女儿就是他亲生的,之前说认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其实无论是认养还是亲生,民众都只是跟着茶余饭后找个乐子,豪门的秘密哪里是他们所能知道的。
这个孟桔长得如花似玉,也很会讨好孟齐全。她是名媛圈的顶级艳女,她是上流社会的交际花,她不是名模,所到之处却总会引起热烈反响,她为多家顶级杂志拍摄封面,她不是明星,却顶着明星的光环出席各大晚会。
她与生俱来的女王气质让大家习惯称呼她为孟女王,而她的真实名姓——孟桔,这个名字反而很少有人知晓了,而且这个名字也太过小家子气。桔子算什么?孟女王就算真是水果,也该是樱桃之类的名贵水果才对。
二)
“儿子,去迪拜玩得开心么?”郑力峰财大气粗得问道。棕色的真皮沙发被他庞大的身体硬生生得砸出一个坑。
“就这样。”郑慕白面无表情得走到冰箱前,从冰箱的冷藏柜里取出一瓶矿泉水,仰起头咕噜咕噜得就喝下去一大半。
“哎呀,你慢一点,想把胃喝坏么?”蔡多芬夺过儿子手中的水,心疼得劝道。
“喝个水就能把胃喝坏么?妈,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郑慕白不爽道。
“你妈还不是为你好,你要是再弄个三长两短的,你让我们——”郑力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蔡多芬直向他使眼色。
其实,如果没有五年前的那场灾难,郑力峰与蔡多芬也不会这么紧张儿子的一举一动。这五年来,儿子就是天,他要什么就给什么,他要去哪里就去哪里,以至于郑慕白被这对夫妻惯出了少爷病,脾气烂,自以为是。可是这些都不重要,郑慕白好好的就成。为了让他好好的,郑力峰觉得为他做再过分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
二楼房间内。
郑慕白接起了电话,这是陆淑妤打给他的第六个电话。先前都是未接来电。
“怎么了?这么急。”郑慕白开口问道。
“哥,他们撞死了我男人!”电话那头的陆淑妤哭哭啼啼的,周边的环境也是非常吵闹的,郑慕白猜不到这丫头又在哪里鬼混。
“你男人?你哪个男人?”郑慕白完全放错了重点。陆淑妤那丫头整天在外面鬼混,仗着他这个有财有势的干哥哥,到处泡帅哥,对于泡不到的帅哥就打击报复。人称小辣椒。
“周迟萧啊,哥哥。”陆淑妤“哇”得一声大哭。
一个激灵,郑慕白抓紧了手机。
“你说谁?”郑慕白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周迟萧是郑慕白的朋友,之前因为一场聚会上大家一起嗨皮而被陆淑妤看上,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近期正打得火热。
“你跟我说,是谁!”郑慕白来不及伤心,他浑身气得发抖。别说周迟萧也是一个富家子弟,就算是名号报出来,那也是他郑慕白的兄弟,谁的胆子这么大,难道胆子长到头顶上了么?敢这么目中无人。
“他们没有什么好说的啦,就是几个在新月路飙车的小痞子。”陆淑妤一边抽泣一边说。
“几个小痞子撞死了人就让他们赔命啊,你告诉我干什么!”郑慕白气得要摔电话。
“可是法院不受理这个案子。”陆淑妤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法院不受理,你不会找记者曝光吗?咱们给钱啊,多少钱都给!”郑慕白扶着额头,他感觉眼前的事物都像分裂成了两个,一晃一晃的。
“没用的,哥。其实那几个小痞子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们的头儿我惹不起。”陆淑妤说道。
“他们的头儿是谁?”郑慕白揉着太阳穴,可是这样的状况并没有好转。这几年来,接手他的每一任医生都说他需要静养,可是经常出去聚会,也可以旅游,就是不可以有太过激烈的动作与情绪。
“是孟——孟孟女王。”提及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陆淑妤舌头开始打结。
“谁?女王?”郑慕白反问。
“就是那个全国首富孟齐全的掌上明珠啊。”陆淑妤以为是郑慕白是没反应过来。
“孟齐全有女儿吗?”郑慕白觉得奇怪。
“他原本是没有女儿的,若干年前领养了一个,这个幸运的女孩子后来被孟齐全带去公证了,说是亲生的,还让她继承孟家的财产呢——”陆淑妤滔滔不绝得说着。
提及孟女王,好像就是一个永远不会冷场的话题。每个人对于她的兴趣都远远大于任何其他。
电话里沉默了几秒,空气凝固。
“不对啊,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你不知道孟女王?”如果陆淑妤站在郑慕白面前,估计郑慕白就能看到陆淑妤惊讶得可以吞下一个橙子的表情。
我应该知道这个人吗?孟女王,孟女王。郑慕白喃喃自语,一直重复着这个名字。
“她的名字就叫女王吗?还是只是一个代称?”郑慕白又问。
“她的本名叫孟桔,这个倒是很少有人知道。”陆淑妤回答道。
孟桔,孟桔。
“啊!”郑慕白突然一声惨叫。他的脑子像在一瞬间被掏空了一样,空白一片。郑慕白越是费力在脑海中搜索在关于孟桔这个女子的讯息,头就越是痛,像炸开了一样。仿佛他脑海中所有的神经都在这一瞬间被人抓住了,然后狠狠拎起。
慢慢的,郑慕白的意识开始模糊,最后,沉入了黑暗的国度。
——“喂喂,哥,你在听吗?”
——“喂,哥,你怎么了?”
——“哥!!!”
三)
一辆银白色的C200行驶在柏油马路上。车内的空调打得很足,所以即使车外是炎热酷夏,车内也犹如冰冷寒冬一样。而此时此刻,气氛更冷。要命的是好像谁也没有要打破这沉寂氛围的意思。
“啊欠。”Alice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咳咳,冷吗?那我关空调了。”薛绍时握住Alice的手,轻轻问道。
他的动作自然而温柔,也没有一点逾越的意思。而他掌心传来的湿热温度也一度让Alice有些想哭。很多时候,好像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只要他在她身边给她一个亲昵的拥抱,一句贴心的劝慰,她内心所有的难过都会被这样缱绻的温柔覆盖,所有的不良情绪都溃不成军,只剩下平静的微笑。
“你怎么了今天?感觉很不对劲嘛。”接下去的问语便水到渠成,不显得突兀。
“你干吗任由那个孟女王调戏你,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你很享受?”话锋一转,Alice直接切入正题。
薛绍时看着Alice醋坛子打翻了的样子,不禁微微怔了怔。他和她认识十八年,整整十八年。这十八年中,她不喜欢他与任何女生作过多亲密的接触,可是从小便光芒四射的他身边从来都不缺莺莺燕燕,Alice从小到大做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研究如何一一击退那些情敌,哪怕不择手段,也有那么一次,酿下了无法挽回的过错。
“那是工作。”薛绍时淡淡得回复道。
“工作工作,你一天到晚只会拿工作搪塞我。你什么时候娶我?不娶我就算了,连在公司的时候你都不肯我对你亲热一些,只让我唤你主编,让我对你恭恭敬敬——”说着说着,Alice便不自觉得流下两行清泪。
“工作是工作,私人是私人,我从来不拿私人的事情掺和到工作中来,你既然千方百计要来我身边工作就要将我的习惯演变为你的习惯。”薛绍时微微蹙起了眉头。
“你不要再跟我提工作这两个字了,你的工作已经成为你的挡箭牌了。我问你的问题你倒现在还没有回答我,你是不是很享受孟女王调戏你?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Alice歇斯底里道,她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都说了是工作关系。”薛绍时招架不住Alice疯狂的样子,已经有些不耐烦。
“又是工作,薛绍时你是个男人,你敢不敢承认你就是和孟女王之间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敢不敢痛痛快快得承认一次你喜欢她,敢不敢说你他妈的就是痴心妄想!”Alice未经过大脑过滤后的话语便咆哮出口,吼了之后的喉咙嘶哑。
突然一个刹车。薛绍时将车停在路边。
“下车。”薛绍时说这两个字时神情淡漠。
“你说什么?”Alice不可置信得望着他。
“我让你下车。”黑暗中,薛绍时点燃了一支烟。烟蒂处发出微弱的光芒,忽明忽暗,像飞舞在花丛中的萤火虫的翅膀一样,只是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Alice依旧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开始冷静的那一刹那,她也后悔刚才口无遮拦说了那么多,来日方长,她不该这么急的。
“你不下车我就不开车,我们一直僵持在这里好了。”薛绍时从头至尾都不看她。他只是摇开车窗,接着将烟头往路边的绿化带里一扔。
Alice只得打开车门,默默得下了车。
“自己打车回家。”薛绍时从皮夹里掏出两张一百的人民币塞给她,然后毫不犹豫地踩着油门离去。
其实Alice说再多的话都不会触怒薛绍时,这么多年以来他早就习惯了。吃醋也好,摔东西也好,甚至是扯着他的衣服骂他负心。只是她不该说他痴心妄想。其实那么隐晦的爱,他曾经以为不会有人发觉才对,可是Alice居然一语道破,还是以那么嘲讽的方式说出来。人有的时候真是虚伪得很,其实最不愿意面对的,往往就是自己的内心。而最无法说出口的,往往就是自己的感情。
薛绍时将车速码到了100以上,车窗没有关,夏夜的风在耳边呼啸而去。薛绍时慢慢冷静下来,他掉了车头往百货公司的方向去。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如他所预料的那样,薛母和Alice都没有睡觉,她们俩坐在沙发上一并等薛绍时回家。
“你过来。”薛母的脸色很差,她朝薛绍时招了招手。薛绍时知道一定又是Alice在她那里诉苦了。很多时候,薛绍时都觉得Alice和他妈不像是未来的婆媳关系,而是母女。
其实也就是母女,自从他的妈妈在他十一岁那年把Alice接回家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当年,Alice的父母为了在一场生意的纷斗上保住薛绍时的父母双双锒铛入狱,一下子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上诉后二审维持原判,令薛绍时的父母更加的怜惜Alice。行刑前,Alice的父母最无法抛开的就是他们刚刚满六岁的小女儿。薛母为了报恩将他们的女儿接回来抚养,薛母对Alice确实就像母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好。而Alice从小便对薛绍时的感情不同寻常,这些被薛父薛母看在眼里,薛母便将Alice视为自己的儿媳了。他们都说Alice是薛家的小童养媳。
薛绍时挺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跟着他转东转西,只可惜这种喜欢就只是停留在喜欢的程度上。但是薛绍时从未亏待过她,只是Alice的嫉妒心一日强似一日,终于在五年前的那天晚上惹了大祸,出事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的夜空,也是这样的时刻。从此,薛绍时就封闭了他的感情,他再也不敢将自己的爱说出口了。
“你居然让小莉自己打车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有多不安全?”薛母的声音不怒自威。
“我叫她一个人打车回去是有原因的。”薛绍时看着Alice在一旁装可怜的样子冷笑了起来。
“什么原因?”薛母问。
“这些天小莉辛苦了,你看她为了工作都忙瘦了,我让她独自回家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嘛。”薛绍时缓和了脸色,他将手中的购物纸袋扔到Alice身边。
薛母狐疑得盯着薛绍时看了一会儿然后又低着头看购物纸袋,一条Ports的黑色连衣裙赫然出现在眼前,惊艳了薛母和Alice两个人的视觉。
“你让我下车就是为了给我买这条裙子?”Alice用一种不可思议得眼神看着薛绍时。
薛绍时点点头,然后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快去房间换上让妈看看合不合身。”
Alice拿着裙子去房间,过了几分钟后便出来。这条裙子就仿佛是为Alice量身定做的一样,衬得Alice的身材玲珑有致。
“妈,好看吗?”Alice转了一圈,欢天喜地得问薛母。
“好看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还是绍时了解你,你看你穿什么型号他知道得这么精准。”薛母笑得合不拢嘴。
一场看似即将发生的战争终于臣服在薛绍时的一条裙子下。女人呐,终究是女人。薛绍时唇边的笑容慢慢凝固,他的眼眸底射出一道冰冷的光。
四)
郑慕白醒来的时候,他模模糊糊得看到全世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下雪了吗?”他开口问。
“儿子,你醒了?什么下雪?”蔡多芬又是惊喜又是惆怅。
福尔马林的味道刺进郑慕白的鼻腔内,他一下子坐起身来,他也一下子明白了他在医院。他怎么会来医院的呢?在这之前——
对了,陆淑妤说她男朋友周迟萧被撞死法院却不受理这个案子。然后她还说什么来着?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儿子儿子,你怎么了?”蔡多芬轻轻摇着他。
“妈,我现在要去找陆淑妤,她有事找我。”郑慕白从床下跳下来,然后穿起鞋子就往外走。
——“喂,你休息一会儿再走啊。”
——“你把你身上的病服脱了再走啊。”
就这样,郑慕白不曾理会身后蔡多芬的喊话,他穿着医院的病服就跑出了医院。郑慕白从马路中间打了一辆车直奔陆淑妤家的别墅。
别墅外的警卫一开始看到一个穿着XX医院病服的男生,就立刻拦了下来。后来郑慕白走近那个警卫,警卫认出是郑慕白才笑着赔礼让郑慕白进去。
走进别墅,郑慕白总觉得这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却说不出来是哪里奇怪。连陆淑妤家别墅的院子里养着的一条金毛都有气无力地趴在阴凉处,要知道它平时可没这么乖。
“叮咚”,郑慕白按响了门铃。
陆淑妤从可视对讲机的屏幕上看到是郑慕白就开了门。郑慕白看到陆淑妤的眼睛红通通的,肿得跟核桃一样,明显刚哭过的样子。
“你怎么了?”这是郑慕白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你怎么了?”陆淑妤用夸张的语气反问。她从上到下打量着郑慕白的衣服以及他被风吹乱零碎的头发。
“你从医院逃出来的?这么狼狈。”陆淑妤接着说。
还没等郑慕白回复,就听到内屋传来一阵嗤笑声。
“你家有人?”郑慕白奇怪得问。
“这——”陆淑妤好像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这个人的出场,好像所有的铺垫都嫌多余。
“嗨,我们又见面了。”慵懒的语调从陆淑妤身后响起。
郑慕白抬起头,看到面前的女生五官似曾相识。女生只是望着他笑笑。
“我们在迪拜见过。”过了一会儿,郑慕白用一种肯定的口吻说道。
女生依旧是笑笑,风淡云轻的模样。
“你还撞了我。”郑慕白依旧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女生拍手轻轻鼓掌。
“你——你们认识?”这下子轮到陆淑妤惊讶了。
“不认识,只是之前在迪拜见过一面。”郑慕白耸了耸肩膀。
“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孟女王啊。”陆淑妤介绍说。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孟女王?我想起来了,就是她手下的人撞了周迟萧对吧?”郑慕白用食指指着孟桔说道。
陆淑妤来不及反应,也来不及让郑慕白的态度放好一些,就看到孟桔将郑慕白的手指放进口中。
陆淑妤错愕得说不出来话。而郑慕白感觉浑身在触电一样,他感觉到他的食指被孟桔含在口舌之下,孟桔的舌尖似有若无得挑逗着他的手指。都说十指连心,指头的反应应当是最灵敏的。在这一刻,他居然没有将手指从孟桔的口中抽出来,他也好像忘记了有这个动作。抬起头的时候,孟桔笑得顽虐。然后她往下一咬,就听到郑慕白疼得叫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
“我叫孟桔,我说过一遍,就要记得了。”孟桔走近郑慕白,然后靠近他的脸。
郑慕白看着她的嘴唇一张一闭,“孟桔”两个字就犹如富有魔力一般。他又感觉脑子炸炸的,好像整个时空在他眼前迅速倒转。
五)
【两个小时前】
陆淑妤站在厅内,大气都不敢出。因为前三十秒钟的时候,孟桔用手捏住她的下颚就这么静止得望着她。
孟桔仿佛从来不会做有损名媛形象的事情,可是她说的每一句话,站立或坐着的每一个姿势都充满着霸气。她是一只女王蜂,身边应当有无数的工蜂为她忙碌,就算不仆役,也应当臣服。
“你在哭什么?”孟桔呵气如兰。
陆淑妤摇了摇头,然后停止了哭泣。可是哽咽的情绪停不下来,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孟桔松开手从包内拿出一张金光熠熠的邀请卡。她含着笑意将卡递给陆淑妤。陆淑妤缓慢得打开这张镀金的邀请卡,居然是一场化装舞会的邀请卡,地点是巴布亚的新几内亚岛。这个听起来很陌生的岛屿,连名字也很拗口。
陆淑妤狐疑得望着孟桔。
孟桔即刻解释道:“那个男人死了就死了,可我觉得应该要赔偿一些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你不缺钱,衣服珠宝包括男人,都勾不起你的兴趣了。我也知道富家公子小姐们的生活其实很无聊,因为没有任何压力得活着。这次的化妆晚会是我组织的,地点也是我选的,到时我们乘坐‘女爵’前往。”
“女爵”是孟桔拥有的一架私人飞机,空客A380,命名为“女爵”。陆淑妤生活已经相当奢侈,可是在孟桔面前,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哦,好——好的。”陆淑妤抓着邀请卡的手在发抖。
“你会玩得很开心的,这些刺激会帮助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事的。”孟桔坐到沙发上。随后,她为自己点上了一只雪茄。没有用打火机,而是火柴。
空气中泛着浓烈的味道。陆淑妤望着孟桔独立独行抽雪茄的样子,甚是风雅。她嗅着空气中的味道,猜测着这是什么牌子的雪茄。
“是Romeo and Juliet cigar。”孟桔旁若无人得突然说。
“啊?”陆淑妤愣了愣。
“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孟桔又说道。
“哦哦。”陆淑妤回忆起来,这是英国曾经的首相丘吉尔最喜爱的品牌。可是眼前的孟女王气度优雅,怎么会喜欢气味这么凛冽的雪茄呢?如果女人抽雪茄是附庸风流,那大卫的不是更好么?最起码气味清香。
好像能在迷雾中一眼看穿陆淑妤的疑惑。孟桔喃喃得说:“曾经他那么喜欢这款雪茄,我很调皮得去抢过来试了试,结果被呛得咳了很久。我打他,他告诉我,这款雪茄的名字叫——罗密欧与朱丽叶。我只是喜欢雪茄的名字罢了。后来他离开我后,我就喜欢独自抽,这味道浓郁,可是习惯了也就还好。”
他是谁?
陆淑妤全身的血液开始以极速倒流。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女王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