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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时念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往后跳，抬起高跟鞋就往那人的身上踢。
一声有气无力的男生，软绵绵的响了起来。
“别打，还是我……”
苏时念急忙收回脚步，想着声音熟悉，飞快地墨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去找那人的脸，当场相吓了一跳。
荣赫四肢敞开躺在草地上，白色的衬衫上，脸上都是斑斑的血迹，颇有种血肉模糊的感觉。
这会儿张着嘴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这是怎么了？”
他们分道扬镳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工夫，这男人怎么转眼就这样了？
苏时念也不敢多问，低头就准备打电话。
“你别担心，我马上打电话送你去医院。”
结果荣赫忽然扬起手，一把按住了苏时念的胳膊。
“别打。”
他说着，忽然抬手在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擦了一把，原本飞溅在俊脸上的血迹就被擦干净，只剩下了一张……香肠嘴？
“只有嘴巴受伤，你把我送到医院，是打算丢光爷的脸面吗？”
苏时念瞪着眼睛，张大了嘴巴定定的看着荣赫半晌，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
她笑到捂着自己的肚子，就只差没在地上直接打滚了。一边笑，一边抬手荣赫的嘴巴问。
“为什么有人会专门打你的嘴？”
荣赫脸色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血痰。
“呸！我特么还郁闷呢！”
他甚至连花园这地方都没走出去，就被人猝不及防直接拖进了草丛，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
男人不往别的地方打，目的性极强地专打他的嘴巴。
荣赫这人耐抗，暗地里吃亏，对方又是来路不明的，他自然不敢还手。可他荣公子爱美，平日总要顶着这张脸见人的。
于是他就一边被打一边求着对方，不管怎么着，打人不能打脸。
结果最后，硬生生把自己变成猪头香肠嘴。
苏时念笑得都快岔气了，一边扶着他坐起来，一边不忘趁机落井下石。
“活该，谁让你那么花心，平日里没少欺骗人家姑娘的感情吧？说不定就是那个姑娘的家人朋友，在伺机报复你。”
荣赫脸都气绿了，抬手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就往自己的嘴上捂。
“还笑？快帮我弄个口罩来，打掩护让爷离开！”
……
酒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晚上十一点。
褚劲川被一群西装革履的人簇拥着，众星拱月一般走了出来，一边寒暄，一边吩咐戎肃去开车。
戎肃抬起车钥匙开门，走到车前的时候，发现车子后方的阴影里，靠坐着一个人。
戎肃吓了一跳，走上去一看，不由得惊呼出声。
“二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苏时念正抱着膝盖蹲在车子边，闻言慢慢地抬起头，看向戎肃哆嗦着说了声。
“我在等……小叔。”
已经是初冬的天气，夜晚的空气冷的人直打哆嗦。
苏时念的身上还穿着酒会上那件水蓝色的礼服，只在外头穿了个雪白色的披肩，脸都冻成了紫色。
戎肃急忙拉开车门。
“先上车吧，外头冷。”
伸手去拉苏时念，她却没动，抱着胳膊站在原地微微动了动，固执地说。
“我就在这里等，说两句话就走。”
戎肃拗不过她，抬步就往来时的方向走。
“那你等着，我这就给去……”
话没说完，戎肃一转身，在看到不远处站着的褚劲川时，声音一顿。
“褚少。”
苏时念身体一僵，一直紧紧握着的手跟着蓦然一抖。
男人身姿冷肃地单手立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放，阴暗幽冷的视线，带着强势的压迫感，一路从她完美的背部线条，落在她露在外面瑟瑟发抖的脚踝上。
只是淡淡一眼，他便抬步去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
“开车，走。”
戎肃急忙招呼苏时念。
“二小姐，快上车。”
苏时念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车子里的男人，一道冰冷凌厉的视线已经稳稳地落了过来。
“我有说过要让她上车吗？”
苏时念被冻得青紫色的脸，顿时染上了一层白。
戎肃迟疑地站在车子边。
“褚少，这么冷的天儿，二小姐他已经……”
“你觉得不忍心，可以和她一起留下来。”
冷冷的男声，不掺杂一丝的温度和情绪。仿佛那个在黑暗里抱着自己，一遍一遍喊她“念念”的人，压根就不是他。
苏时念只觉得一股水汽直逼眼底，心口处像是被拉扯一般，一阵一阵的疼。
她张开嘴巴，嘴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戎肃弯腰坐进车子里，车子发动的一瞬间，苏时念像是忽然惊醒一般，直直地扑到了车窗前，一把死死扣住。
“小叔，封萌出事了。她伤了人，现在还被关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可你能不能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帮我一次？”
她的语速很快，说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死死地盯着男人的脸。生怕自己说完了说慢了，那点仅剩的勇气也没了。
她在赌。
她拿着自己仅剩的这点可怜甚至是可笑的自尊，去换好朋友一个安然无恙。
可……
男人眼带刀锋，凌厉的视线死死地盯着苏时念半晌，忽然冷笑出声。
“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时念的心一沉。
男人已经抬手越过车窗，狠狠地卡住了她的下巴，逼她仰起脸，对上他眼底那一汪冰冷的深潭。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是说，你在拿我对你的那点可怜的心思，来跟我赌博？”
褚劲川说着，嘴角浅浅地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苏时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男人手一松，苏时念整个人都失去了重量，向后狠狠地跌坐在地上。
她很冷，从内到外的那种。
手肘上更疼，但却比不上男人紧随而来的话，更让她觉得疼。
“苏时念，我给过你时间和机会，是你自己不要，也是你自己不珍惜的。现在，过期作废。我对你仅有的那点兴趣，透支了。” 我曾为你赴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