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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剑在天下 晴空 5064 2021-04-06 0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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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见羽察言观色,见他似乎动容,乘机拱手道:“此事关系重大,如蒙陛下不弃,草民愿代为驱策,在玉门关集结武林豪杰,再会合当地驻军,联合天山各部,共抗海失兰。众志成城,纵然他海失兰再厉害,我们拼到最后一人,也要他不能放马中原!”

  这番话说得十分慷慨激扬,求战之意甚重。聂熙一直神色淡然,这时候也忍不住看了杜见羽一会,显然有所触动。

  以聂暻之意,允许庶民自己组织豪强、集结军队,无疑对朝廷是很大的威胁,何况杜见羽分明不是池中物,到时候只怕赶走海失兰,却留下一只杜家军尾大难掉。

  他本待含糊推辞过去,可又想到,朝中有朱太傅的发难,自己到时候很难对付两场战事,要集中精力稳定京师,只怕难以再出兵西疆。若放手让杜见羽施展,最坏结果是杜家军割据一方。杜见羽毕竟是中华子民,就算杜家坐大,也好过海失兰的铁蹄踏平玉门关。

  聂暻想到这里,已经有了主意。于是微笑道:“此言甚是。既然杜卿和吴王都强力求战,倒不如把两位一起派去。吴王为征西大元帅,杜卿为平虏将军,有权在当地集结人马,节制军队。”心想:左右两人都有野心,就算一时联手,日后势必分开,互相节制,倒好过一人坐大。

  说了这话,聂暻不禁有些忧伤,知道聂熙这一出关,要么战死,要么割据一方,只怕从此兄弟陌路了。昔日从聂熙手上夺取的东西……也许……就这么还给了他。

  只有那些感情,聂暻积得太深也太多……没法还回去了。

  聂熙闻言,双眉一扬,深深看着聂暻,向来带着薄雾的眼睛,也有了隐约的波澜。聂暻却只是还给他一个镇定自若的微笑。

  聂熙看着他的笑容,犹如被针尖刺了一下,毫不犹豫转开脸。

  聂暻心下又是一阵刺痛,却还是平静微笑。

  杜见羽也听得一怔,似乎没料到聂暻竟然把对他威胁最大的聂熙也放出关外,淡淡扫了聂熙一眼,两人视线相交,似乎可以响起剑器对击的凌厉金属声。杜见羽随即缓缓转开眼,拱手谢恩。

  一番计议停当,已经是中午时分。杜家得天子驾临,早已准备好膳食,十分精到。聂暻有心亲厚,要众人一起进食,于是聂熙、杜见羽、阿烈古,柳箫等人随侍在侧。

  席间杜见羽十分殷勤,他本来天生气度刚硬冷酷,如此笑语晏晏,反而显得有些生硬。聂暻看了,便觉得此人求权之心极重。如今有求于己,这才勉强做作。若一朝得志,不知道和聂熙鹿死谁手。

  他想到这里,暗叹一声。

  多么不舍放聂熙离开,可时局如此,两兄弟在一起只怕难以保全,各自应付一方,也许对控制大局是最好的办法。不管是聂暻还是聂熙做这天下的主人,这江山决计不能被夺取。无论今后如何,私情如何……作为一国之主,心中自然要把家国大事放在第一。

  道理是这样?可为什么还是感到剜心一般的痛苦。

  那个人,三千里山河相随,二十年光阴与共,今后只怕……再也不能了。也许,兄弟俩总有一人,会沦落在乱局的血雨与烟尘中。他只怕再不能忘怀聂熙,可聂熙心中,聂暻能算什么呢……

  尘埃一样渺茫的存在,除了厌恶和淡薄,还有别的吗?

  聂暻扯动嘴角,想笑一笑,只是笑不出来。于是默默又饮一杯,手指忍不住颤抖,杯中酒半入愁肠半堕尘埃。

  他忽然觉得有些头昏,正想离席休息,不料软绵绵地居然站不起来,顿时一惊。

  聂熙霍地抛杯而起,沉声道:“酒里有毒。”手掌一挥,一道青龙般的风柱陡然卷向杜见羽!

  杜见羽哈哈一笑:“有毒又如何?”居然不闪不避。

  那风柱尚未到他面门,猛然软了下去,随即消失。聂熙摇摇晃晃软倒在椅子上,咬牙道:“化功散?”

  阿烈古和柳箫大惊,双双站起,不料起来一半也软了下去,居然也都中了招!随即咕咚咕咚之声不绝,陪席的人倒了满地。

  聂暻坐不稳,勉强用手臂撑着桌面,这才没有歪倒地上,缓缓道:“杜庄主是不满意做这个平虏将军吗?”

  杜见羽笑了笑:“我和你罗索半天,想不到你还是不肯放心,派吴王和我一起去玉门关。陛下果然是兄弟情深,大好河山,宁与反叛你的吴王,决不奉送外人啊。”

  他说到这里,讥诮地看着聂暻:“只是,吴王恨你入骨,你这样做,他决计不会领情。陛下这一番痴情,只能委于尘土了。此恨绵绵如何能解,不如草民代为接手,也算公平。”

  聂暻头晕目眩,听着这番羞辱之言,一阵热气上涌,几乎当场呕血,就想立刻杀了杜见羽,手一动,立刻身子歪倒。他勉强坐正,定一定神,微笑道:“杜庄主说得出如此宵小言语,轻薄可笑,哪里是英雄所为。看来你也不是成大事的气象,不用白费心计了,你若出兵玉门,不是死于海失兰的弯刀下,也会被老百姓杀死的。”

  杜见羽面色微变,随即冷冷道:“怎么死是我的事。陛下还不赶紧下旨让我做征西大元帅,现在就可以死了。”

  聂熙忽然淡淡插口道:“杜先生,皇帝不下旨,你得早晚逼他,他倒也死不了。若现在给了你旨意,你一定怕他事后报复。那么他当真要现在就死了。反正你拿了旨意立刻去玉门关提兵,山河遥远,天子驾崩之事也一时传不过去,你正好大展拳脚。等大量兵马在手,就算事情败露,谁能奈何得了你?所以……你说……皇帝陛下何等聪明,他会上当么?”

  聂熙一直沉默冷淡,这时候忽然开口提醒,连聂暻也一阵意外,忍不住低声道“二弟?”聂熙却还是不肯看他,神情甚是淡薄。

  杜见羽无话可说,面上杀气一过,沉沉道:“好一个恩怨不分的吴王!我看来林原的面子上,本来不想为难你……想不到你被你皇兄害得武功全失,双目失明,又带着先皇和林原之死……你还如此为他计较。聂熙,聂熙,你如此作为,算什么血性男儿?”

  聂熙嘴角微微抽搐一下,带出一道严厉的弧线,随即微笑道:“杜庄主出言挑拨,越发坏了气具,越发不是英雄了。你要我皇兄怎么肯点头?”

  杜见羽眼中血腥之意跳动,忍了一忍,对聂暻笑道:“陛下,你这弟弟一直怀恨你,你要是信了他的,只怕死得不明不白。”

  聂暻淡然道:“不管有什么恩怨,吴王是我亲弟,我不信他的……天下还有谁可信。”他这时候知道生死都是刹那间事,反而心平气和,平时宁死也不肯说的话,也淡淡地坦然说出。

  杜见羽瞳孔收缩,眼中杀气更重,缓缓道:“你对吴王果然痴情得很……可惜他永远不会喜欢你,聂暻,你自做多情,不过是天下的笑柄。”

  聂熙眉峰一紧,杀机毕现,总算忍了一下,并不说什么。

  这话正中心事,聂暻玉石般的脸一下子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勉强冷然一笑:“原来杜先生无计可施,只能拿私房琐事胡说。果然猥琐,比无知村汉还不如。”

  杜见羽被噎得发怒,长身而起:“看来说什么都是废话,皇帝……既然你不肯下旨,我只好把你派别的用处了。”

  他焦雷般一阵大笑,忽然仰面对天:“林师弟,你若在天有灵,看为兄如何为你处置负心薄幸之徒!他怎么折磨你,我便怎么为你报复回来!”

  聂暻心下一震:这杜见羽果然一直记着林原之仇!报复……他到底想做什么?猛然间,聂暻想到了什么,有了强烈的危险预感。

  杜见羽一步步走进,看着聂暻,眼中忽然带上一层冰冷的暧昧之色,柔声笑道:“我那师弟痴情得很。听说,有次喝醉酒,乘着你睡着,用药水在你心口写了个小小的林字,又在自己心口写了个暻字,事后被你重打一百大板,几乎丧命。你却偏偏还罚他上书房行走侍奉,不能休息……聂暻啊聂暻,林原之心,至真至情,金石也不能相比,你为何如此辜负?”

  他向来刚硬,这番话却带着隐约的悲伤。再愚蠢的人也能听出,杜见羽对林原的心事绝对不浅。

  聂暻想着已去世的林原,心中一阵迷茫,随即淡淡道:“那是我和他的事情。不劳阁下多嘴。”

  杜见羽冷笑道:“我岂止要多嘴。”忽然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起聂暻,用力一扯,顿时撕裂他的衣衫,露出大截胸膛,肤光宛如月色,看上去甚是摄人。

  聂暻大怒,喝道:“大胆!”可手足都是疲软无力,再是天子之威,也难以施展了。聂熙见状,怒喝一声,身子一挣,本待出手,却又摇摇晃晃倒下。

  杜见羽理也不理,悠然道:“那药水决计洗不掉的,哈哈,我倒要看看那个林字还在不在。聂暻,你再不喜欢我师弟,难不成把心头剜一块肉下来不成?果然如此,林原那一百大板也算挨得不冤了!”

  他见聂暻愤怒苍白的脸,又冷笑一下:“竟然衣带暗香,果然是梅花风骨,销魂夺魄,怪不得师弟倾心。想不到皇帝陛下倒是个天生尤物!”口中说着,手掌一动,聂暻身上衣服如满天蝴蝶飞舞而去,现出赤裸苍白的上身。 剑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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