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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月如酒

梨花白 当歌 6087 2021-04-06 05: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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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浪里个浪。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咱们的永安王终于娶妻啦!”

  今日的长安城,万人空巷,那叫一个热闹非凡,永安王声望,可见一斑。

  “什么妻啊,是妾!”

  “哎呀管他妻啊妾啊,这永安王一向不娶妻不纳妾的,这一纳妾,派头竟是搞得比娶妻还大。你说这,会不会是个开始?”

  “什么开始?”

  说话那人却是不再言语了,呵呵笑了两声,岔开了话题。

  枣红色骏马上,红衣公子懒懒笑着,看着迎面而来的马车,心想这姑娘想来是只喜欢素雅之色,此番应该是在里头皱眉头吧。

  想了想,又奇怪于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梨白只会低眉浅笑,还会什么其他表情?自己向来不爱管这些闲事,怎么今日多想起来?

  收了念头,萧凌然迎上去,骑着高头大马行在马车旁,十分俊雅。

  虽说是纳妾,可娶妻该有的礼仪在梨白这儿竟是差的不多。

  梨白微微掀了帘子,因是为妾,她未让阿璃给她蒙上盖头,此刻她轻轻拧起眉头,看向周围,有些诧异,想必也是没想到的。

  投目萧凌然:“王爷此番阵仗也太大了吧,莫不是要拿梨白当挡箭牌用?”

  萧凌然看了她一眼,眼底惊艳一闪而过。

  顿了顿,半真半假叹了声,“白儿说笑了,本王拿谁当挡箭牌都可以,若论白儿,却是不舍得的。”

  梨白静默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放下了帘子,这般安稳沉静让萧凌然心中好一通不自在,可若是要他屈尊问一问梨白,倒是让他失了面子。

  里头梨白想得无非就是,自己甘愿来永安王府当一个谋臣,被用做挡箭牌也怨不了别人。

  二人一路无言,震天的鞭炮声散了一地红红的屑子,大抵是与他们无关的。

  永安王纳妾,男的俊女的靓,许是一桩好姻缘。不过这一娶一嫁,在皇家在民间都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不过还好,梨白终究只是个妾,让一些人在疑惑忧虑的同时又略微安了心。

  依现在的局势,明眼人都看得出,永安王要想在齐国真正安稳地生存下来,寻求强大的庇护,也就是寻找好人家的女儿为妻为妾是首选,而凭他的好相貌和风流倜傥的性子,让名门女儿心动绝不是难事。

  本来梨白也是这个意思,可萧凌然就这样擅自决定并且行动了,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想到梨白不输任何一个大家闺秀的风度,已经有人伸手一招。

  “去,查查那女子是何方人士。”

  好端端的大萧京城,竟被一个女子搅动的有些诡异了。

  不过,原本真的就是好端端吗?依我看,倒也未必。

  可能是人老了,就会多心吧。

  不过不管他外头闹成什么样,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到王府里的那两个人。

  梨白的住处唤冷弦苑,虽说是在永安王府中,其实也不尽然。它是个独立的院落,只不过在外人眼里,与王府是一体的罢了。

  这里并没有安插着萧凌然的人,该有的侍卫侍女,全是梨白自己的人,安安静静,不用谄媚讨好谁,也不会惹谁生厌,更不可能招惹麻烦。

  和梨白一样。

  今日天气和顺,萧凌然放下手中事务,原本只想随便转转,不觉间却走到了这里。

  梨花还未谢,一树一树好似天上的云朵,十分美丽。

  岁月如酒,人似歌。

  刚踏进小院,萧凌然便想起了母妃很久之前说过的这句话,当时好像说的是月家二小姐。不过自从十一年前那日过后,她虽贵为太后,看过佳丽三千,却再没有念叨过它。

  想来也是,月太后虽贵为太后,又怎敢多言?膝下无子的她,只育有一个早已嫁给门下省侍郎邱子玉的公主。

  月皇后当年有两个养子,一个是惠妃的儿子,就是永安王萧凌然,另一个则是当今圣上。

  惠妃当年难产而死,她便将孩子接来抚养,视如己出。当今皇帝则是后来被扔去冷宫的华妃之子,也就是后来的太子,接来时太子已有十四岁,虽对皇后尊敬有加,却无丝毫感情。

  小院内暗香盈袖,萧凌然驻足,静静看着梨白抚琴,也不打扰。

  倒是梨白轻轻按住琴弦,抬头浅笑,一副静候君言的模样。

  萧凌然也不尴尬,睡凤眼懒懒地瞧着她。

  “你倒是好风雅。”

  “人总要给自己找些乐子。”

  片刻寂静,萧凌然走进来。

  “十年前月家惨遭灭门之灾,唯有宫中皇太后免于此难,我在想,若你是侥幸逃脱的月氏后人,你会不会复仇?”

  梨白睫毛颤了颤。

  紧接着,她抬眸,浅笑。

  “不会。”

  “哦?”

  “王爷这假设一来不可能成立,当年月府七十八具尸体,连同四皇子府的尸体一具未少,不可能还有月氏后人,二来,月家九代株连是皇帝亲下的命令,复仇,相当于与皇帝抗衡。”

  萧凌然愣了一下,而后朗笑,“姑娘说得有理,只不过见了姑娘,总是不自觉想起月家二小姐。”

  梨白笑了笑,“王爷,虽说二小姐十八芳龄确实可惜,但……”

  “是十九,几天前,她刚刚过了生辰。”

  梨白身子略微僵了僵。

  萧凌然却好像说上了瘾,他似笑非笑,说着旧事。

  “四小姐和小公子,当年一个八岁,一个四岁。那年大公子正沿袭父志,在外镇守边疆,本以为召回之日必是大喜之日,未料先皇驾崩,自己也被赐死……”

  “王爷,”梨白声音有些尖,有些大,有些重,“月家谋逆,月家之事,还请王爷不要再提。”

  暖风拂面,笑意寒凉,萧凌然突然倾下身子贴近梨白,一字一顿却又悠然至极。

  “当年月府被满门抄斩,听说月家有个人逃了出去。我想找他,梨姑娘,你是帮我不帮?”

  梨白脑中有些混乱,自己是被换出去的,相当隐秘,绝不会有人看到……

  “王爷,月氏谋反之罪已定,全府上下一众人等十年前便已尽除。此消息肯定是有心人故意放出,还请王爷不要相信。”

  “你也相信,月家当年与四皇兄谋反?”

  月色明亮,属于永安王爷的冷弦苑,今夜却注定是昏昏暗暗沉沉的了,不知是树影婆娑,还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天定十年,四月二十六。

  这长安城里是转眼近夏,而京畿终南山却仍是春意盎然。

  永安王爷掷千金为红颜的故事,早已成为人们茶余饭后必不可少的闲话。但今日将这出身卑贱的姑娘带来终南山参加皇帝举办的“留春”会,大家的脸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看。

  在场的人非富即贵,你带这样一个女人,怕是不合适吧。只是人们看向梨白的时候,却又免不了嫉妒和惊艳。

  她一袭简简单单浅蓝花素绫长裙,银色流云纹若隐若现,正配她安宁的神情——她明显是不在意那些或鄙薄或轻薄的眼光的。

  粉淡香清自一家,未容桃李占年华……

  望着身旁或浓妆艳抹或故作清高的妻女,人们脑中不自觉又冒出这句了。

  再看看她身边的萧凌然,一身张扬的红袍,同样的银色流云纹饰,气质冷傲。薄唇轻抿,眉间桀骜,偏偏容貌生的还极好。

  好一对倾国倾城的璧人,可真是抢尽了风头。

  皇帝见此脸也沉了沉,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又恢复如常,隐隐似乎还有些许喜意。

  他素来温和的眼在看到云隐殿里渐渐显出身形的老者时,忽地闪过了骇人的疯狂。

  借佛之手,除异己。

  而梨白一路走来,云淡风轻的笑容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曲水流觞,不过附庸风雅。

  拜佛祈福,终究自欺欺人。

  “闭关许久的云乐大师前几日出关了。”皇帝微微笑道,众人微微一抬头,便见那块有着不知多少年岁月积淀的木匾上三个乌漆大字——

  “云隐殿”。

  兜兜转转多少年,总是一不经意,回到从前。梨白笑了笑。

  她突然偏头看向萧凌然,微微靠近他,嘴角勾起好看的笑容:“王爷是否想借此机会,解决掉几个人?”

  岁月如酒,何人似歌?

  萧凌然偏头看向她,神态自若:

  “好。”

  这告诉我们,大抵世上有很多重要的同盟,都是在只言片语间定下的。

  聪明人之间,多说无益。 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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