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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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
明曼罗出院的那天,许俊良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酒店。前几天他们到索诺拉沙漠拍外景,不幸遇上了沙尘暴,车队被困在沙漠里。好在没有人员伤亡,但是为了完成拍摄计划,他们比原计划多停留在沙漠里几天。进沙漠前,他把手机忘在了酒店里。在美国,剧组里再耀眼的明星大腕也没有带着助理跟组拍戏的,所以入乡随俗,他也不好带着个保姆似的助理一起去,显得中国明星特别的矫情,不能吃苦似的。结果,毫无自理能力的他果真把手机忘在了酒店里。
手机已经没电了,充上电后,“嘟嘟”的闪烁不停,提醒着主人错过了生命中最重要的电话。许俊良连忙打开一看,是明曼罗打来的,他们说好了,要彼此冷静一下。他一直在等着明曼罗的答案。许俊良慌忙回拨过去,竟然不在服务区。许俊良这几天总觉得心塞塞的,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像是被掏空了一块。点开信息,短短几行字看得许俊良浑身如坠深渊,探不到底,好像被黑暗一口吞噬掉。
“俊良,我们分手吧,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我们不要再强迫对方为了自己而改变,我们都循着自己的心意各自生活吧。谢谢你,曾经那样爱过我,我也永远记得曾经我们是多么的快乐。今非昨,人成各,誓言尔尔,似水无痕,往事不可追,不如就此相忘。勿念勿扰。曼罗”
许俊良心口痛得喘不上气来,他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出自明曼罗,那个视他若擎天的女孩儿竟然不要他了。她怎么可以?怎么能够?许俊良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次悠悠醒转时,他躺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里,刺鼻的味道熏的他两眼湿漉漉的。林姐告诉他,医生彻底检查过了,他没有大碍只是有些疲劳过度。
许俊良盯着房顶闪着贼光的大灯,僵硬的问:“我的手机呢?”
林姐犹豫了一下,慢慢劝道:“曼罗的短信,我看到了,我不想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话来安慰你,我只是作为局外人把这个事情来分析一下。你看,拍摄合同你没有和曼罗商量就自己签了,所以就算她不说分手,你俩当真还能走下去吗?这不是早晚的事情吗?现在这样也好,没有闹得太难看,至少也算好聚好散。我也年轻过,冲动过,伤心一阵子就会好起来了。你要振作,既然回不去了,就把精力放在这几部戏上。如果你俩缘分未了,会有重逢的那一天。”
许俊良不得不承认林姐说得合情合理,可是他就是不想听,不想去面对他真的失去明曼罗这件事。理智告诉他,他早就想分手了,由明曼罗提出来,是最好的结局。将来再见面时就算不能红着脸,也不会红着眼。可他的心好痛好痛,生生被捥出一块大洞,飕飕的往里面灌着冷风,他好想好想把缺失的那一块找回来,塞进去,锁好了,再也不松开,再也不放手。
明曼罗和易风真的在出院的第二天就去婚姻登记处注册。当天恰巧是个宜婚嫁的好日子,登记处里人山人海,等候区里洋溢着蜜糖般的气息简直甜的齁人。易风扶明曼罗坐下后就去取号机处领号,没一会儿他喜滋滋的举着一个号跑来说:“我自己按了个九百多号,结果你看,一对儿小夫妻闹别扭不结婚了,把号送给了我,这下捡了个漏,不用等了,下一个就该咱们了。”
明曼罗嗔怪道:“这种事情怎么能说捡漏呢?是天注定我们要做夫妻啊。”
易风笑嘻嘻的应着,心里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他能抱得美人归,真不是靠运气好才捡了漏,是他努力,不肯放弃,所以天注定他会得偿所愿。
今日凌晨时,许俊良不停的打他电话,还发了许多短信给他,让他一定要帮忙找到明曼罗。来注册前,易风把自己用了许久的号码换掉了,作为一个商业人士,换号码是大忌,会错失许多机会。可他已经美人在怀了,那些身外之物无足轻重。他只想好好经营这个家,幸福甜美的生活下去。任何可能破坏他的家庭的因素,他都要坚决排除掉。欠许俊良的,下辈子再还吧。
成为合法夫妻之后,易风带明曼罗回了一趟家乡,见到了易家父母。易妈妈是个性格开朗的老太太,对易风既不上大学,也不交女朋友抱怨许久了。冷不丁儿子领了个天仙似的儿媳回来,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易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逢人就说易风能干,娶了个好媳妇回来。老太太会算账,这么漂亮的姑娘,家底丰厚不说,还全权交于易风打理。家里又没有父母高堂,逢年过节也不用和亲家抢孩子。人家是娶个媳妇半个女,她这分明捡了个大闺女和小孙子,添丁添喜啊。易妈妈越看明曼罗越喜欢,扭身就把传家祖母绿的手镯翻出来,给明曼罗带上。易风看着那碧绿的一泓流光映在明曼罗莹白的皓腕上,美得惊心,美得耀眼,让他目眩神迷。他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生怕眼前这美好的景象只是梦境,醒来后依旧是孤枕独眠的清冷夜。
回到易家,两人又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当晚就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相对于明曼罗的坦然,易风虽然暗地里雀跃了许久,可真到了把明曼罗揽在胸口的那一刻还是有些紧张无措。明曼罗温顺的趴在他的胸口,紧紧靠着他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发丝间阵阵清香钻入鼻尖,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就觉得此生圆满了。易风这几天就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易风难以相信真实性。他轻轻抚着明曼罗的肩膀,一遍遍柔柔的喊着明曼罗的名字,非要她回答“是我”才肯罢休。
明曼罗回答的厌了,翻身支起小脑瓜,眨巴着小鹿般纯净的大眼睛,问道:“风,这些年,你就没有对其他女孩儿动过心吗?从没有觉得谁很漂亮想多看两眼吗?”
易风抓着明曼罗的热乎乎的小手放在自己胸口处,说道:“这里全部都是你,再也容不下别人。世间上有百媚千红,可是我独独只爱你。我的眼睛很小气,从不肯浪费时间停留在其他女孩儿身上。他们只会追寻着你。”
情话分很多种,有甜腻的,有浪漫的,有土味儿的,有文艺的。易风的情话并不特别,也不出众,可是因为真诚而让人心动。明曼罗被这番说辞感动得哽咽难耐,低声抽噎起来。易风慌了神,连忙轻声哄着:“这是怎么了?你一哭我心都碎了。你不知道,我就是割下自己的肉,也舍不得你掉一滴泪!曼罗,我们就这样好好的过日子吧,一辈子其实很短很短,容不下挥霍时光。我们把每一天都当作新婚来过好不好?”
明曼罗没有说话,脑子里思绪万千,桩桩件件都是过去这些年易风在她身后默默为她做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愿意去回应而已。如今她已成为他的妻,那些点点滴滴的触动,汇聚成涓涓细流滋润着她干裂的心田,一寸寸长出碧绿的嫩芽,结出花苞来,也许很快就会在阳光下悄悄绽放。明曼罗轻轻在易风的怀抱里拱了拱,发出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像一只乖巧的萌宠在撒娇。易风被她娇滴滴的声音,弄得心猿意马,好像有根羽毛在他心间挠了一下,痒的浑身不自在。
易风的喘息开始变得粗起来。他按耐住浑身的燥热,悄悄往外挪了挪身体,拉开了和明曼罗的距离。
明曼罗立即敏感得察觉到易风的变化,她羞红了脸,趴在易风的耳朵上说:“我们结婚了,我是你的妻子,你有权利……有权利……对我做任何事情。”
最后几个字,明曼罗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了。易风听得心里很是受用,他的曼罗,捧在心尖尖上的女神,是真的打定主意和他做夫妻携手一生的,绝不是用他来应急来疗伤的。所以就算他知道明曼罗并不爱他,他也很高兴。人非顽石,只要她在身边,总有一天他可以征服她的心。
思及此,易风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曼罗,我不是禽兽,你有孕在身,我不能伤害你。我当和尚也不是一天两天,不在乎多守这一年的清规。”
明曼罗却抓住了易风话里的信息,扭身不依不饶的问道:“什么叫当和尚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些年一个女人也没有过吗?我听说红菱艳里许多小姑娘追着你跑,都想拿下你做裙下之臣,你就没有和谁逢场做戏过吗?”
易风极不自在的解释道:“这都是打哪里听来的谣言啊?我出了名的酒量高酒品好,绝不会醉酒胡来。我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更不会留下什么青楼薄幸名,名副其实的清清白白童男子一枚。”
明曼罗璀璨的眼神黯淡下来,嘟囔道:“是啊,你那么洁身自爱,我配不上你的。”
易风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手忙脚乱的道歉着:“不是的,曼罗,你听我说,你那么好,那么优秀,除了你,别人我看都不想看,我是为了你才守身如玉的。”
明曼罗垂着小脑袋,闷头嘟囔着:“不要解释了,我是不好,还带着个拖油瓶。你嫌弃我是应该的。”
易风慌乱了,他害怕明曼罗脆弱敏感的神经会被他无心的一句话挑乱了,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说:“叫我胡说,惹你伤心了,这张臭嘴,不打不长记性。”
明曼罗抓住易风再次抬起的手,撅着嘴问道:“你干嘛打自己啊,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易风愣住了,他不懂明曼罗说得常理是什么?
明曼罗把易风的手拉到自己嫩滑的细腰上,羊脂玉般的触感,让易风浑身一颤。明曼罗咬着易风的耳垂说:“你应该说我不嫌弃你,然后轻轻吻我啊!”
易风不可思议的扭身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是真的,这是真的,不是梦,不是幻,他的女孩儿檀口微张,一脸娇羞的期盼着他的吻。易风颤颤巍巍的覆在明曼罗的唇上,舌尖纠缠不休,欲罢不能,只欲索取更多。游离在暖玉凝脂上的手掌自有主张般,慢慢滑向微微隆起的腹部,掌心热热的跳动提醒着他那里有一个顽强的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易风强迫自己放开明曼罗,把头闷在明曼罗的脖颈处,用力吸取着那里的芬芳。他告诉自己,过满则亏,能够与她共枕,已是不易。他要的是她一生一世,而不是一夕欢娱。易风浑身神经绷得紧紧的,倘若明曼罗再多一点点诱惑,下一刻也许高高束之的情欲就会溃坝而出,湮灭了他的克制。易风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欲望,开口道:“曼罗,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心真意要和我过日子,做夫妻。我也知道你现在还没爱上我,感动多过喜欢。我很贪心,既想要你的人,也想要你的心。虽然我们已经结了婚,直接迈进了爱情的圣殿。可我不想省略了爱情的修行之路。我已经计划好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把红菱艳安排妥当,我们就去旅行。像阿忧一样,没有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我会一直陪着你,不论何时何地,永远都不会让你觉得孤单寂寞。好吗?”
明曼罗紧紧的回抱着火热的身躯,千种情绪化为泪水喷涌而出。她想问易风,何时起开始对她动心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问题毫无意义,只要他们自现在起,牢牢牵好对方的手,一步一个脚印走下去,还在乎什么情不知何起吗?
许俊良出院后一头扎进片场,想用工作来来填补心里的洞。可他想尽办法来麻痹自己都只是徒劳,因为只有真的失去了,才会明白最难过的不是不曾遇见,而是遇见了,也得到了,又匆忙弄丢了,搞不见了,随后在心底留下一道溃疡,隐隐往外渗着血。它让你什么时候疼,就什么时候疼,你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许俊良归心似箭,却脱不开身,易风又失了踪迹,似乎有心躲着他。他无奈之下只得辗转找到李子阳帮忙,因为李子阳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和明曼罗关系的人,李子阳满口答应了。
很快李子阳告诉他,没有人知道明曼罗去了哪里,在干什么。毕业晚会上,她的《掌中怜》成了不许议论的奇谈。因为不仅带来了最精彩的视觉冲击,也带来了最诡异的惊吓。到现在关于她落下升降台的原因都是个迷,有说特意安排博人眼球的,有说被人暗害失足落下的,也有说是抑郁成疾自己轻生的。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明曼罗了,毕业照和毕业典礼她都缺了席,就连宿舍里的东西也是同学们打包好,一个钟点工阿姨来拿走的。据阿姨说,她的老板是个知名大导演,所以大家都认为明曼罗是因为长得漂亮被包养做情妇去了。
这样一个没头没尾的结果,让许俊良心里五味杂陈。唯一安慰的是,他很清楚明曼罗肯定不是被包养了,那个导演必定是孤鸿。他联络了孤鸿,孤鸿一听是他的电话立即就挂掉了,再就打不通了。许俊良苦笑着想,看来明曼罗是铁了心不让他找到。只是他亲手为自己套住了枷锁,困住了自由,无法去找回弄丢的爱情,除了隔洋轻叹,就只能寄希望于等他回去的时候,她还站在原地等待。 执手相爱,明曼如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