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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一个早上,合宫上下都知道了皇上昨夜宿在了婉妃的寝宫里。
一大早,后妃们聚在太皇太后的慈仁宫里请安时,婉妃满面春色,娇羞着确认了自己的确是被皇上宠幸过了。众妃嫔一边道喜,一边露出艳羡的目光。
到翊坤宫之后,皇后纪碧卿心如火焚一般地焦急,“不是说陛下把白氏接回寝宫了吗?怎么,怎么又会是婉妃?”她哑着嗓子,向自己心腹女官控诉着,为什么会这样。
哪怕是封后大典的那天夜里,他也只是和衣在她身旁躺了两个时辰,大半夜的就离开了。
甚至她都快要以为他是不是暗中修了什么密宗,不能近女色,可没想到他身边的女人始终不是她。
她可是他的正妻,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一直陪着他啊!
“娘娘,不如咱们去见见白氏,听说她还留在宫中呢。”玉环提议道。
“见她?见她还有什么用?”纪碧卿不耐烦地反问道,“再说了,听闻陛下将她看得很重要,不让旁人去打扰。”
“原先还在王府的时候,白氏不是替您看过病吗?咱们这回就借着让她瞧病的名义,去见见她,这样也好抓住陛下的心啊。”玉环语重心长地说道。
纪碧卿一回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便带着人去了。
只是,纪碧卿没想到皇上连上朝,都把白洛单独放在侧殿,离宣明殿那么近,真真是寸步不离啊。
门口的小太监根本拦不住皇后的大驾。
白洛本是百无聊赖地在书架边翻找着有意思的书册,忽然听见身后有人时,才回头与纪碧卿对视。
没等纪碧卿发作,白洛微微笑着对她行了礼,“皇后娘娘有礼。”
“白洛真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等手段!”纪碧卿见她这般大方反而是有些愣住了。
“娘娘的嗓子还是没好吗?”白洛听到她的声音,顺口问了一句。
但在纪碧卿看来,这像是嘲讽似的,秀眉一挑,“你竟然非议本宫!”
“娘娘误会了,若是信得过民女,不如让我替你看看。”没想到白洛居然主动提出要替纪碧卿诊断。
这实在让她意外,与自己身旁的女官对视了一眼之后,决定让白洛看一看。毕竟她师父苏臻那是大余出了名的医仙,医术了得,声名在外。要是真能治好嗓子,她还是愿意一试的。
等白洛给纪碧卿把了脉之后,又仔细观察了她咽喉的情况之后,让宫女备了纸笔,写下一个方子。
“皇后现在吃的药,先停三日之后,按我这个方子继续服用,第一个月,每日三服,第二个月每日一服,第三个月三日一服。忌酒辛辣,保持心情平和,以观后效。”白洛颇自信地说道。
纪碧卿表示怀疑,她刚才都没问过自己,怎么知道自己现在确实在服药。
“太医给你开的药都是温补调理类,想要养好受损的咽喉,虽是没错,但阳气过盛,娘娘内火过旺,反而药不达速。我这个方子,其中加了些性寒的药物,功效也是继续养着你的咽喉,不过要注意,月信之日需要停药。”
白洛已经解释了纪碧卿余下的疑虑,不过纪碧卿依然不露声色,只是眼神示意让身边的宫女把方子先收起来,一会儿还是要让相熟的太医看一看,再决定要不要用这个方子。
见纪碧卿对自己的方子并不是在意的样子,白洛也不介意,只是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半天,还不见慕容靖回来,有些莫名的焦躁。
“皇后娘娘来的时候,不知那边的早朝是否已经结束了?”白洛指着宣明殿的方向,不经意地问纪碧卿。
纪碧卿抬眼打量了她一下,“就算早朝结束了,与你何干?”
“他说他会回来接我的。”白洛噘嘴,轻声嘟囔了一句,视线还越过她向着殿门外张望着。
纪碧卿皱起了眉头,“不知廉耻!本宫真是后悔来见你,有你这样的女子出现,真是污了大余皇宫!看在与你也算相识于微时的份上,本宫奉劝你一句,趁早自行离开,不要再纠缠着皇上。否则本宫就不客气了!”
白洛轻轻笑了,望向纪碧卿,“我不会纠缠他,皇上是你的皇上,我喜欢的人,只是慕容靖!”
“大胆!竟敢直呼陛下的名讳!”纪碧卿脸都要气白了,这不要脸的贱妇居然敢当众挑衅自己,想用这种方式来跟自己炫耀她跟皇上之间的关系亲密吗?
想到这里,纪碧卿抬高了手臂,准备扇白洛一巴掌。
可是她的胳膊才扬起来,就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手腕。
周围的人看见慕容靖出现的时候,慌忙跪了下来,行礼叩拜着。
“陛下,臣妾不过是想教训一下这个大胆妄为的贱妇!”纪碧卿还在气头上,在慕容靖面前也不改口。
慕容靖铁青着脸,“没有朕的旨意,你是如何进来的?难道朕说的话,你这个皇后也听不进去吗?”
先前纪碧卿带着人进来的时候,门口的太监确实说过是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可是两个力大的嬷嬷一人一边就把那个小太监按倒了。
纪碧卿这时才有些害怕了,赶紧跪倒在慕容靖面前,“请陛下恕罪,臣妾只是……臣妾只是担心……有人魅惑君上……”
“闭嘴!朕看皇后你是病得不轻了,从今日起,回你的翊坤宫好好养病,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翊坤宫半步!”他才说完,马上就有人来愣在原地的纪碧卿带了出去。
“没事吧?她有没有伤到你?”慕容靖望着白洛,有些紧张地问道。
其实他一早已经到了门边,听到里面的声音,站了一会儿,看到白洛快被打时才冲进来。
白洛举起拳头,“其实我也是练过的,她伤不到我。”
说完,她迫不及待地伸手紧紧抱住了他,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淡淡龙涎香混合之后的味道,仿佛是久渴之人忽然得到了甘露。
原先慕容靖还担心白洛因为这种相思蛊,完全丧失了自己的人格,但现在看来她跟其他人相处时,很正常。只是在自己面前,才露出这种贪恋的模样,这般炙热让他很是欢喜。
“白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事吗?”他轻声问道。
“嗯,那时你受伤了,流了不少血。”白洛将脸颊贴在他胸前,同样轻声回道。
“那你知道我是皇帝,有三宫六院,以后也还可能会继续纳更多的妃嫔,你能接受这样的我吗?”他继续问道。
白洛皱起眉头,沉默片刻,才回道,“我知道,可不想知道。若你这辈子只能是大余国的皇帝,我只愿在我身边时,你是我一个人的慕容靖。其它的,我便不再多想了。”
说着,她的胳膊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若没有相思蛊,这番话他会放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好珍藏,用心呵护。
可若这相思蛊对她身子并无害,不如就这样吧,他会好好照顾她,一生一世都爱她护她……这个念头像是从暗影中盘旋而出的毒蛇,吐着信子,释放出危险的信号。
他是大余的君主,怎么能做这种卑鄙的事呢?所幸他的理智依然还在。
“陛下!穆王求见!呃……平远侯也在外面等着。”通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在门口说道。
慕容靖搂住白洛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像是安抚一样,“乖乖再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回来。”
白洛抬起头来,踮脚噘嘴,摆出一个等亲的姿势。
慕容靖一愣,被她逗笑了,同时心里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以前她跟杨天财私下相处时是否也是这个样子。这念头像一根刺,让他心底某处有些痛,但随即他收回心思,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才放开了手。
白洛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悻悻然地哼了一声,“下次不许亲错位置了!”
慕容靖听见了她的声音,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想抱她吻她,除非是她真心所愿,而不是现在被相思蛊所控,那时也许他会给她一个名分,在身边给她留一个位置……
穆王慕容宇对于接任代理国事的差事表现得很不积极,勉勉强强的样子,又拉着几位元老大臣,一幅想要推卸责任的态度。直到丞相站起来承诺慕容靖,“老臣定会全心全意协助穆王处理好政务,请陛下放心去查访民情。”
这时,慕容宇才露出狡黠的笑容来。
安排好正事之后,慕容靖也换好了衣裳,带着白洛及几位随侍,就在东门与杨天财会合。
杨天财望着白洛,都不记得跟慕容靖行礼,而白洛的眼中只看得见慕容靖似的,望都不望杨天财一下。岳霖过来回报,说马匹已经准备好了。
白洛虽然已经换了男装,且还是骑装,却拉着慕容靖的手,轻轻摇了摇才道,“坐马车好不好?”
说着,她还踮起脚来凑到慕容靖耳畔小声补充道,“之前有一次我骑马时间太久,大腿内侧都被磨破了皮,可疼了。”
杨天财的表情变得古怪了。 拐个将军来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