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爱情从未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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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17岁我才知道,离开你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些美好的回忆拿什么都换不回。我终于知道,爱情真的可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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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凌霄已经离开两个星期了。这段时间,他没有找黄灿,黄灿也当然不会主动找他。她要感谢忙碌的工作,这样才会让没有凌霄的日子不是那么难熬。魅力杂志青春版正如火如荼地准备,预计一年后可以面世,而一中的百年校庆也终于来临。
黄灿本以为校庆只有百余人会来,没想到她每天接电话都接到手软,校庆的影响力简直是盛况空前。为了迎接校庆,李子涵别出心裁征集了不少老照片,在学校长廊摆放,正好记载了学校的一百年历史。校庆当天,黄灿傻傻看着蜂拥而至的人,说:“人会不会来太多了?”
“这代表我们的宣传好,你该高兴。”
“文艺演出的事情怎么样?接待处没问题吗?礼品分发可不能错了……”
黄灿紧张地过问每一个细节,李子涵好脾气地一一回答,最后连黄灿自己也觉得她好像有点反应过度了。李子涵拍拍黄灿的肩膀,笑着说:“不要太紧张。虽然你是总指挥,但你手下那么多‘兵’也不是吃干饭的,你就少操点心吧。”
“学姐,相信我们啦。”
黄灿身边的学弟、学妹们七嘴八舌地说,黄灿也笑了。就在这时,演出开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校庆时的这场演出是由校友们自发举办的,有唱歌、跳舞,有小品,黄丽丽的乐队也将首次亮相。黄灿看着手握话筒,在人群中那么耀眼的妹妹,只觉得说不出的欣慰。不远处,她看见沈亮和几个同学正挥舞着荧光棒为黄丽丽加油,还有几个女生走上前羞涩地让沈亮加油——自从他被某知名大学篮球队录取后,他就成了校园明星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找到了自己的方向,真是太好了。他们这一代的人正从青春中散场,可这些孩子们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多好的年纪啊……
黄灿眯起眼睛看演出的时候,李子涵突然拉住她,把她往一个地方带。黄灿问他到底要干吗,李子涵只说去了就知道了。黄灿只好跟着他走,然后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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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教室——回忆中会无数次出现的教室不再是空荡荡的,里面全是人。他们都穿着高中的校服,看着黑板上的板书,而老师正在讲作业。黄灿呆呆站在门口,有人笑道:“黄灿,上课了,还不快点进来?”
黄灿揉揉眼睛,面前的他们没有穿校服,黑板上也没有板书,但她偏偏就有了这样的错觉。那么多年没见,有的人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但更多人已经变得认不出来。黄灿看着他们,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
“黄灿,听说都是你努力争取一中才能迎来百年校庆,谢谢你啊。”
“黄灿,你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啊。”
大家都七嘴八舌和黄灿说话,黄灿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她觉得自己好像并没有错过十年,只是错过了一个短暂的下课期间。她上次去看望的严老师也来了,气色极好,笑呵呵地和大家讲着以前的趣事,引起尖叫连连。黄灿看着他们,不住笑着,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心里空荡荡的。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随着铃声的响起,凌霄走了进来,穿着和记忆中一样白色的T恤和牛仔裤。阳光下,他是那么耀眼。在众人的注视中,他径直走到了黄灿身边,微微弯下腰:“黄灿同学,下课后可以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黄灿呆呆看着他。
他分明比记忆中的那个人苍老,眼角也有了细纹,但岁月把他打磨地更加温润、耀眼。就是这个男人,在她父母离婚,在最难过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度过。他陪她度过悲伤,陪她走过欢笑,即使她失忆了仍然对她不离不弃。
如果说李子涵是她心中的明月的话,凌霄就是阳光,没有月亮那样动人,却总是陪伴在她的身边,带给她希望和温暖。
凌霄,他是光啊。
四周响起了哄笑声,黄灿红了脸,然后呆呆被凌霄拉走,上了车。凌霄的车子开了很远,一直开到了郊区,不知道为什么,黄灿越来越紧张。她终于忍不住问凌霄到底想干什么,凌霄却突然停车,说:“闭上眼睛。”
“凌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说完了我们回去,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呢。”
“你在害怕?”他笑着问。
“没有。只是,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她傲气地说。
“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凌霄说着,大手轻轻覆盖上了黄灿的眼眸,她只好闭上了眼睛。凌霄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黄灿什么都看不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摔倒。
因为,凌霄牵着她的手啊。有他在,她根本不需要害怕。
“到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当凌霄终于停下脚步的时候,黄灿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然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矗立在她面前的是一间小别墅,就是她所做的模型小屋的样子。绿色的窗框、粉色的墙,还有挂在门上的一束太阳花……她下意识环视四周,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缩小了,到了自己亲手制造的梦想家园。推开门,凌霄带着她走到了小屋内部,她发现里面的布置居然也是她所熟悉的,连墙纸的花纹、果盘中的水果都是她的最爱。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凌霄:“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
“我说过会给你一个礼物,我不会失言。你的小屋是你理想的家,我从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现在我终于把你的理想变成了现实。黄灿,我对你是有欺骗,我也承认当初有过离开你的念头,但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们的家,只缺你的入住。”
黄灿直直看着凌霄。她突然想起了妈妈说的话。
“灿灿,你爸爸和一个阿姨走得近,我和他离婚,但其实不是没后悔过。我有时候想,如果当时没那么倔强,愿意给他一个改正的机会,现在又会怎么样?婚姻当然不能有背叛,不能有忍气吞声,但也应该有宽容和理解。夫妻是携手走一辈子的人,为什么要在赌气吵闹中度过本来可以幸福的时光?凌霄这孩子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只是你们曾经走得远了一点,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为什么不可以呢?爱情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只要你们相爱,那就够了。”
她终于记起,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凌霄牵起她的手,陪她一起度过。他陪着她,逗她开心,她终于敞开心扉接受了他,也拒绝了暗恋了十年的李子涵——高高的仰望,哪里比得上触手可及的温暖?她和李子涵只能说是无缘罢了。
因为父母的离婚,她变得敏感而自卑,没有安全感。就算凌霄爱她,她也觉得他有朝一日会离开自己,只能拼命抓住一切机会,努力往上爬,想让自己更优秀,却没想到这样反而和凌霄越走越远。她那么努力工作,那么努力想让黄丽丽过上幸福生活,却让妹妹恨自己……她以前真是太失败了。
她越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付出那么多会是这样的结果,越是变得孤僻桀骜,而这样的恶性循环的魔咒她怎么也走不出。因为痛苦,她甚至尝试自杀,这一切即使是凌霄都不知晓,只有手腕上的淡淡的伤疤记录着她的落寞。
要不是失忆,她不会明白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懂自己其实一直生活在幸福里,只是自己看不穿罢了——他们喜欢的不是她的强势和成功,只是她这个人而已。就算她什么都没有,他们也是她的亲人,也会爱她。
她真的没想到,凌霄轻易猜中了她的心——她所做的模型小屋就是她理想的家园。她从大学开始做它,曾经想把这个送给父母,可父母的离婚让她放弃了模型,也放弃了她的理想。那时的她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失忆,想不到自己会重拾理想,更不会想到凌霄会把理想变成了现实……她想要一个温暖的家,凌霄给了她,她是有多幸福!
学校能晚一个月被拆,大家都感谢她,而她却知道凌霄出了多大力。他从来都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吹嘘夸大,可这样的男人让她分外安心。校庆以后就要和学校说“再见”了,那棵刻着李子涵名字的松树也不知道会被送去何方,不过这并没关系——她还有那么多同学,还有那么多回忆,更有美好的未来。对李子涵的爱意就像那棵松树一样注定远去,她要珍惜的是触手可及的幸福。她是恨凌霄的欺骗,可是又有谁从来都没有错?难道要为了面子和骄傲错过这个最爱她,也是她最爱的男人吗?她不想欺骗自己,她知道她喜欢凌霄,既然这样,又为什么非要分开?
“凌霄,我给爸妈打了电话。下个星期,他们会来。”黄灿轻声说。
“嗯。”凌霄看起来有些意外:“你怎么会想到和他们联系?”
“之前是我太……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我爸妈。这次他们回来,我会好好陪他们。”
“我会和你一起。”
“今天李琳没来,可能是不想见到我吧。我打听到她在上海工作,等我忙完这阵子,我要去上海为我的恶毒向她道歉。”
“我陪你。”
“我以前的主编现在住院了,我也要去看看……”
黄灿不住说着,凌霄含笑听着,黄灿足足说了五分钟才停口。她悲哀地发现自己得罪的人,要补偿的人实在太多,幸好她觉悟地还不算晚。
“要是不失忆的话,也许我们就离婚了吧,我真要感谢这次的失忆。回到了17岁我才知道,离开你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些美好的回忆拿什么都换不回。凌霄,我爱你。我终于知道,爱情真的可以回来。”黄灿轻声说。
“不,爱情永远没有离开过。”
所有的欺骗、不愉快都会随着这一句“我爱你”随风而逝,他们不需要缅怀过去,只需把我现在。凌霄的臂弯是那么紧,他用尽浑身力气抱着她,不肯松手。
他看着黄灿亮晶晶的眼眸,嘴唇慢慢靠近,就在黄灿准备迎接甜蜜亲吻的时候,黄灿的手机突然响了。要是以前,她肯定会立马接通电话,但她现在很矛盾地看着凌霄。
“接吧,没关系。”
“不,我不能让工作影响我的生活。我还是不接了。”
“你想接就接,为什么这样为难自己?”凌霄大笑。
“不,我真的不为难,一点不为难……我看一眼是谁打电话给我,就一眼。”
“看吧,我真的没关系。”
看到黄灿局促不安的样子,凌霄并不恼火,有的只是对她的无限包容与爱意。黄灿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看一下是谁打电话给她,却没想到来电显示人是李子涵,“咦”了一声,接听了电话。然后,她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了?”凌霄见她脸色惨白,急忙问。
“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李子涵他、他被学校的花盆砸到了头……”
“要不要紧?”
“已经送到医院了。据说,他突然一个人都不认识,还说自己是17岁……”
黄灿神情复杂地看着凌霄,而凌霄一下子愣住了。他们都没想到,当黄灿的故事步入尾声的时候,李子涵的故事才刚开始。也许,这又将是一场有关青春,有关勇气,有关爱的旅途。 遇见你,在我最美的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