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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举着火把重新走回宗祠,这条路已经走了太多遍,也没有最初那样害怕了,而且,这火把真的很管用,火光照耀处,那些毒蛇纷纷避让,蜷缩着,缩在草丛里。
她有惊无险地回到宗祠,木槽里的火依然很旺,宗祠一派通明。
云出扔掉火把,急匆匆地赶到神像后,夜泉堪堪睁开眼,手扶着神像,正要起身,见到她,他眼中的急色明显地松弛下来,开口的第一句,纵然低哑,但也极其关心醇厚,“你没事吧?”
他自个儿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出来,睁眼的第一句话,反而是关心她。
云出摇摇头,伸手扶住他,“你呢?”
“还好,就是头有点晕。”夜泉低低地回答了一句,而后环顾着四周,“对了,这到底是哪?”
“……你都不知道这是哪里,怎么还能找过来?”云出问。
“我自有办法。”夜泉高深莫测地回答道。
其实,即便他不说,云出也知道他所谓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她手腕上的铃铛。
南司月提醒过:她手腕上的铃铛,是被夜泉下了锁心咒的。
不过,念及此,云出并不觉得反感,反而觉得挺温暖的。
“对了,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晕了?还有,我是怎么醒来的?”夜泉扶着头,很用力地想了一回,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南司月救你的。”云出提醒他,末了,又满眼期盼地看着他道,“夜泉,你能不能不要与南司月为敌?他对你并没有恶意。”
夜泉乍听到自己受了南司月的恩情,愣了一愣,等听完云出的话后,他索性抿起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管这是哪里,这么的情形甚为凶险,我隔着老远就闻到这里的腥臭味了。还是早早离开得好。”夜泉说着,已经站起身,虽然头还是有点晕,但勉力为之,还能应付。
“你知不知道谁被关在这里?”云出想起什么,突然古怪地问他。
“谁?”夜泉不甚放在心上地问。
“……你父亲。”她在他背后,轻声道。
夜泉整个人僵住。
过不多久,她听到他淡若无物地说,“我并没有父亲。”
云出本想劝慰几句,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因此,非常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知道那些灯油燃出的火可以驱逐蛇群后,他们有惊无险地从小村里走了出来,只是,在离开村口的时候,夜泉忽而顿住脚,神色复杂地往后张望了一眼。
也许,他心中未尝不想知道,已经失踪了那么久的并肩王,如今又是什么模样?
重新见到自己的儿子,在并肩王心中,到底是喜多一些,还是……惊多一点?
他们回到那个小院的时候,天色刚刚破晓。
明艳的阳光从东方灿灿升起。
她没多少意外地在院子里发现了许庄主与许思思,许思思见到她,也吃了一惊,然后,温温婉婉地冲她笑了笑。
云出也回以一笑,然后,拉了拉旁边的夜泉,有点担忧地问,“南宫羽他们知道这里,这个地方会不会不太安全?”
“不,这里很安全。”夜泉笃定地说道,“且不说南宫羽他们会猜到我们会回来,即便是知道,他们一时半刻,也不可能闯进来。”
“啊,为什么?”云出把这个院子左看右看,也不像什么坚固的地方。
当初租这里,一来是因为这里僻静,二来,便是贪图这里的租金便宜了。
但俗话又说了,便宜无好货……
所以,这个院子的围墙啊,门窗啊,都有年久失修的征兆,狂风吹一吹,都会哐当哐当地响,怎么能抵挡得住南宫羽、老鬼那些绝顶高手?
“外面设阵了啊,傻瓜。”夜泉扭头,见云出一脸迷惘的表情,不禁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只是,在他的手还没挨到云出的头顶时,她突然将头一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闪了过去。
夜泉不以为忤,有点酷酷地重新交代了一句,“以后不准乱跑了,知道么?现在外面乱得很。”
云出翻翻白眼。
外面确实乱得很,可其中起码有五成,却是你整出来的。
“小萝卜他们在江南过得还好吧?”既然事情告了一段落,且容云出关心一下其它的事情先。
“应该不错,我交代容家好好照看他们了,容家的剑法不错,包子好像有点兴趣。”夜泉摩挲着下巴,微笑道,“不过,小萝卜似乎只对草药有好感,她从小就喜欢一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容家?”云出眨眼。
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家族?
“哦,也是我父亲……并肩王从前的部下。”夜泉淡淡道,“他权倾朝野这么多年,总是有点基础的。”
云出‘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
一面借用并肩王留下来的资源,一面,又不肯承认这个抛弃自己亲生儿子的父亲,此时的夜泉,必然是很矛盾吧。
可惜,她也帮不了什么。
“你想不想也去江南容家,和他们会合?”夜泉忽然很认真地问她。
京城多风雨,何况,南司月也在这里呢,夜泉不想她继续留在这里,徒徒让他担心。
哪哪哪都担心。
“那你呢?”云出很自然地问。
“我必须留在这里,有点事要处理。处理好后,再去江南找你。”夜泉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外面望过去。
云出也朝外面瞧了瞧。
彼时,已经是上午时分了。
他们正坐在正中间的厢房里,这件厢房已经被打扫得很干净,大通铺也撤了下来,装上了舒适的床榻和柔软的被褥,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许思思站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仰头看着稀疏的树枝,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出想起自己刚才还插了许思思老爹一刀,心中顿时一虚,赶紧将头扭了回来。
这一扭过来,立刻撞见了夜泉不知何时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倒不觉得什么,撇撇嘴,继续方才的话题,“我知道你留在京城里要干什么,这既是你的愿望,我也不会拖你后腿,只是——夜泉,你从来没有想过放下么?”
虽然那十二年里失去自由,可夜泉照样享受着仆从成群的日子,纵然六年前的屠杀让他心灰意冷,但这个王朝的其他人,又何其无辜?
她也想杀夜嘉,却不想如夜泉这样大动干戈。
“你不也一样放不下对老鬼他们的恨。”夜泉没好声地将她的废话顶了回去。
云出想想也是,遂又沉默了。
“夜嘉和老鬼他们就交给我处理吧,你安心去江南容家,等我把京城的事情处理好,就去找你们——到时候,我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夜泉别有深意地对她说道。
时机应该差不多了吧。
她这样一直懵懵懂懂的,谁对她‘稍微好一些’,就对人家掏心掏肺,到处跟人跑,再放她到处乱逛,夜泉自认自己还不够强悍,受不住这种担惊受怕。
“……夜泉,你说有没有可能,在不伤害一个人的前提下,取出对方的心头血?”正在他为云出今日的不反驳不别扭欣喜的时候,那个一直有点神游恍惚的人,冷不丁地冒出了这么莫名的一句话。
“有啊。”夜泉当即就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真的?”云出立刻一扫刚才怏怏的模样,眉飞色舞,极生动地往上窜了窜,巴巴地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我不就经常被你气得吐血吗,你以为那血是从哪里来的?”夜泉瞪了她一眼,又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古怪,不免多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无端端地问这个问题。”
“没什么。”云出讪讪地摆手,可是脸上的表情,分明就像被一盆雪水当头淋下。
“好了,准备准备,我让许庄主派人送你回江南。”夜泉说着,已经站起身,便要推开窗户吩咐别人了。
“先别着急,我还打算明天去拜祭孩子们呢。”云出赶紧阻止道。
她不能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开。
都是孤苦伶仃的人,她走了,便是烧纸钱的人也没有了,他们在底下,岂不是又要挨饿受冻了?
所以,她明天要抱一大堆纸钱去烧烧才好。
无关信与不信。
安慰罢了。
安慰自己,也安慰他们。
“那里应该被南宫羽他们监视了。”夜泉头也不回地答道,“你不能去。”
…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