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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出以前当小混混的经验终于派上了用场,她并不是第一次被人绑住双手了,怎样挣脱绳索,自有她的一套方法。
虽然,这个方法很笨,原理也万分简单。
不过,事情往往是这样,越是简单的方法,就越有效。
——那就是,把自己的手腕拉脱臼。
绳索一般都是系在手腕上,无论系得多紧,绳圈都不过是手腕那么粗。
既然绳子挣不开,那就把手腕变细一点,脱臼会导致骨头错开,将手腕变得异常柔软,这样,同样能从绳圈里出来——只是世人只想着怎么把绳圈变松,又怎么会逆向考虑呢?
或者,即便是他们想到了,大概也下不了手。
云出却不,她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没有痛感神经,尤其对自己下得了手。
南司月在另一边有意地听着云出的动静,先是把自己撞了一下,而后,便是窸窸窣窣的绳子摩擦声,他正想云出在用什么法子脱身呢,便听到一个轻微的‘咯兹’。
就像筷子折断的声响。
冷汗从云出的额头倏地冒了出来,痛得她全身一凉。
不过,好歹左手挣出来了。
她又倒吸了一口气,然后吃力地抬起右手,把左手重新接了上去。
于是,又响起了那个‘咯兹’声。
这一次,后背都被冷汗侵湿了。
南司月看不到她的所作所为,那他能听得出那两声源自哪里。
“你在做什么?”他沉声问。
“嘿嘿,我已经解开绳子了。”云出忍着痛,又嘶嘶地吸了几口气,笑嘻嘻地炫耀道,“我是不是忒天才?”
当然天才啊,这种法子,也只有她能想到而已。
而且,还百试不爽呢!
南司月闻言,却并没有说什么肯定或者赞美她的话,只是愈加阴沉地问,“你是怎么从绳子里挣脱的?”
“……嘿嘿,秘密,概不外传。”云出正想得瑟一下,想了想,还是很明智地将话吞了下去,嬉皮笑脸地忽悠着。
可即便她不说,南司月也已经想到了。
正因为想到过程,声音才会这么冷,这么沉,这么压迫有力。
“你确实天才。”
绝对话,绝对是反话来着。
但凡人看见那张冰寒的脸上几乎可以凝霜的表情,都不会觉得它是夸奖。
可是云出是谁?
她是笨蛋!
“看,说得太客气了。”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你等一下啊,我来帮你解穴。”
现在还不行,她手腕还痛着呢,一时半刻,估计使不上劲。
“不痛?”南司月冷不丁地问。
“没事没事。”某人又如方才那样,连连摆手。
没事两字,似乎是她的口头禅。
任何时候,遇到任何事情,问她如何,总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事’。
南司月沉默了。
面色清冷,薄而优美的唇,轻轻地抿着,似抿着一副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
也许,长久原来夜泉的郁闷,他终于有点感同身受了。
在南司月沉默的时候,云出才有点反应过来:南司月干嘛无端端地问她痛不痛?
他明明看不到……
“你最好不要给我解穴。”不等云出想清楚,南司月又淡淡地说。
“啊?为什么?你不想走啊?”云出愕然。
“我怕你给我解开后,我忍不住想打你。”南司月的这句话说得何其正经,正经到云出眨眨眼,又眨眨眼,却怎么想不通。
他干嘛要打她?
挠挠头,她忍住满心的困惑,还是讪讪地靠了过去,“我还是给你解开吧,免得等会被乔虞武发现了,我们谁也走不了。”
现在,乔虞武正在赶车,路况似乎并不太好,车轮咕噜咕噜地响,刚好能掩饰车厢里的动静。
等一下,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南司月把头扭过去,不置可否。
云出见他没有再反驳,也稍微放下心来,揉了揉还有点涩痛的手腕,蹭到南司月的身边,挨着他坐好,突然,手摸上他的脊背,“对了,是哪个穴道?”
南司月在她挨到自己的时候,几不可查地僵了僵,然后,有点无语地问她,“你认识穴道吗?”
“当然认识!”云出很骄傲地回答道,等了一会,又弱弱地加了一句,“当然,不是很全。”
认不全也不能怪她啊。
她是典型的自学成才,现在的这三脚猫功夫,也是在一家武馆偷师回来的,至于认穴,则是用了好几个鸡大腿,贿赂一个离休的老大夫,这才懂得皮毛。
可是人身上的穴道真的太多,她只捡最重要的几个学了,譬如,那些是死穴,哪些是昏睡穴。
至于其他的穴道。
对不起,它们认得她,她却是一个不识。
南司月听到她这个答案后,却并不惊奇,更没有看轻她的意思,只是极其自若地继续问道,“玉枕穴呢,认识吗?”
“厄……”某人又开始挠头。
“从络却后行一寸五分。”南司月很耐心地指导道。
“厄……”某人还是一副茫茫然地迟疑样,“那个……能不能说得更通俗一些?”
好吧,正如小树所说,她不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简直就是胸无点墨,脑中无货。
南司月说这样专业的语言,她听不懂啊听不懂。
“……就是后脑与脊椎之间的一个地方。”南司月又沉默了一会,然后,用他能想到的最通俗最通俗的方式,指出道。
这样子说话,还真有点……有点不习惯。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