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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皇宫。
君澄舞抬头,仰望着面前高耸入云的屋檐,突然转头问呆站在旁边的包子,“你说,是皇宫大,还是我们当初住的那个骑楼大?”
包子想了想,轻声道,“骑楼大。”
君澄舞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她出神地朝粤州的方向看了一眼,微笑道,“不知道为何,我最近好怀念粤州。”
包子也憨厚地笑了笑,目光一移,停在了殿前紧闭的朱门上,“哎,我总觉得这个并肩王不是好东西……”
“他可是小树哥哥的父亲。”君澄舞低声纠正他,可是说了这一句话后,又更加郁闷地改口道,“他当年这么对待小树哥哥,可见确实不是好东西。”
包子失笑。
现在,他们口中那个‘不是好东西’的并肩王,正站在殿下,望着矗立在台阶上、黑袍金带的夜泉,他的儿子。
“所以,你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夜泉漠然问。
“是。”夜之航垂眸,移开目光,轻声道,“你可以认为我武断,但南司月的话却句句属实,你便是当上了夜王,统一也这天下,也会终生处于熔浆之中。”
“你非我,怎知我不可以将这锅熔浆,变成我自己的灶炉?”夜泉对夜之航并没有一点客气尊敬的样子,他们两人的谈话,也不像寻常父子一样推心置腹,简直像外交官,针锋相对,不肯露半点口风。
“所以,我给你一月的时间。”夜之航淡淡道,“如果这一月,你能够留得住南司月,我便认为你有这个能耐,将熔浆变成你的灶炉。如果你做不到,便怪不得为父……再武断一回了。”
“你还真的很好骗,上一次被南司月的老子骗,这一次,被他骗。呵呵。”夜泉突然讥嘲地笑了笑,“难道我上辈子和姓南的有仇?所以这辈子怎么都摆脱不了他们的阴影?”
幼时的自由,如今的帝位,以及心爱的女子。
都与姓南的撇不清关系。
夜泉简直无言了。
“可是,为父会给你一个很有用的人,如果你在这种情况下,都拿南司月没有办法,那不如采纳他的建议。”夜之航说完,已经扭头,朝跟在他身后的、一个戴斗笠的男子点了点头,“过来见见少主吧。”
男子走上前,将斗笠缓缓地取了下来。
俊朗中带着憨气的脸,毫无表情,眉宇间甚至有隐隐的自弃,竟是南司月身边最亲近的阿堵。
阿堵在南王府中的地位,几乎称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如果他倒戈……
夜泉的手心渗了一层汗,连他都为南司月寒了寒心。
“阿堵是我的故人。”夜之航平静地介绍道,“是我二十年前安插到南王府的暗卫。”
夜泉惊奇地看向阿堵,阿堵亦是一脸平静,显然,默认了夜之航的话。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你既然要与南司月决一高下,这个人,就留给你用吧。”夜之航继续道,“一月后,是战是和,再见真章。”
说完,他淡然地转身,如来时一样,无害地离去。
夜泉站在原地,目送着夜之航走远,嘴紧紧地抿着,什么都没说。
——当日从鬼村将他迎出来,只是为了权谋,他只是需要他手中的权势,如此罢了。
除此之外,你怎么能对一个名义上是你的父亲,实际上囚禁了你十二年的男人,有什么舐犊之情呢?
可是,夜泉还是得感谢他送来的这个棋子。这份礼物,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了。
“老实说,我真的想不到,竟然是你?”等夜之航走出许久,夜泉从台阶上缓缓走了下来,停在阿堵面前,皱眉问,“为什么?就算你真的是二十年前他安插进南王府的,现在,你已经是南司月的亲信,手中的权力并不小,相形之下,并肩王的权势也已经不如当年了,你何必还要回来?”
这个疑问,夜泉必须问清楚。
不然,他实在不敢重用阿堵。
“为了报恩。”阿堵生硬地回答他,“当年我的父母族人,都被一伙强盗杀害,是并肩王救了我,并为我手刃仇人,那个时候,我就发誓,一定会报答这个恩情。”
“所以,他把当时才几岁的你,故意送进了南王府,给南司月当近身小童?”
“是。”
“偏偏南司月与你一见如故,对你很是信任,这二十年来,一直栽培扶持于你,让你从一个小小的伴童,成为了如今的大管事?”夜泉继续问。
“是。”
“你可以为了并肩王的救命之恩,而背叛南司月,我焉知你不会因为南司月二十年的知遇之恩,而重新背叛救过你的并肩王?”夜泉冷笑一声,咄咄逼人地问。
阿堵紧紧地闭着嘴,没有分解半句。
神色间,那种沉痛与自弃越来越浓。
只不过,他这样不合作的反应,反而让夜泉放心了。
“告诉我,南司月和……和云出在哪?”他转身,背对着阿堵,沉声问。
云出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沉,好像这几天从来没有这么沉过,等她醒来的时候,南司月却不在身边了,只有几个神色肃穆的黑衣男子,见她睁眼,那几名男子笔挺挺地跪在了她面前,恭声请安,“王妃。”
云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们一眼,很自然地问,“王爷呢?”
为首的黑衣男子将准备好的纸条小心地递了过去,云出一头雾水地接了过来,展开看,认出了是南司月的笔迹,非常潦草的几行字,语气也是轻松随意的。
“有要事离开数日,留书几本,闲时翻阅,不可太过劳累,不懂处,可于我归来时讲解。”
那亲和的感觉,便好像他站在面前,淡淡地闲话家常一样。
云出刚刚还有点狐疑担忧的心,此时也稍稍放下了一些,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怀中,又问,“这是哪里?”
“回王妃,还在夜都城内,王妃放心,这里很安全。”回答的男人,还是那个为首的黑衣人。
“夜都现在还有安全的地方吗?”云出洞悉地笑,“难道是皇宫?”
这几日颠沛流离,虽然南司月努力掩饰得很好,不肯让她知晓如今的处境,唯恐她担心,可是,云出不是傻子,她心里隐隐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频频地换位置,外面又经常人马喧嚣,可见,现在非但是夜泉在找他们,连南王府内部的消息,也适时泄露。
可南司月既然不告诉她,她也就装作不知道,自顾自地看自己的书。
现在看书,未免有临时抱佛脚之说,可只要你抱了,哪怕迟一些,总比一直不抱好。何况,只要她开了头,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云出还是有一定天分的,这些年乱七八糟的生活,早教会她博闻强记与钻研刻苦,她习惯从微小的细节去推断事情,当然,也善于从细微的词句中,体味一些似乎深奥的东西,再慢慢吸收贯通。
连南司月偶尔都会想:如果环境允许,曾给过她一个系统的学习环境,她未必比其他任何一个人差,甚至于他。
果然,云出的话音一落,那个人的脸色顿时变了变,然后,垂下头,沉声道,“王妃洞察力非凡,这里确实是皇宫。”
现在,整个夜都,真正能有资格谈得上安全的地方,就只有皇宫了。
他们倒有能耐。
“这是皇宫哪里?”云出又问。
“一处冷宫,平时极少人来的。”那人有问必答,又快又精准。
云出颌首,没有再多问什么,心中不免对南王府的实力颇为侧目:在这样重重封锁中,还能把她送到了皇宫禁苑——也许,南司月真的可以化险为夷吧。
那么,她就继续听南司月的话,且什么都不想,只是好好地呆着,好好地……照顾好孩子……
想到后面,云出的脸又有点发红。
明明已经几个月了,可她却一点知觉都没有,到现在,身体也没什么异状,和以前一样,对着镜子的时候,那眉那眼那神情,完全没有一点变化。
可是,身体里却已经有了另一个生命。
她和南司月共同的生命。
这种感觉很玄妙,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让她渐渐少了许多冲动,变得心平气和的,即便察觉了什么事情,竟也可以出奇地冷静。
表现出来的状态,便是南司月看到的乖巧与安静了。
他反而为她担心了许久。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