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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粥,粤州特产来着。”云出笑眯眯地招呼道。
唐三轻轻地合上书,云出瞥了一眼书面,上面的字虽是古体,但她当初装神弄鬼时学了一段时间的画符,也学了一点古字,书面上的四个字,她认出了三个字,剩下的一个字,连蒙带猜,也说猜出个八八九九。
唐罗手记。
她知道唐罗,是唐宫的创始人,也是当年与夜玄大帝一起参与灭神战役的传奇性人物。
看来,这是唐宫的古文献了。
云出的视线和念头都是一闪而过,下一刻,她开始卖力地推销起自己的拿手活,“吃一点吧,这个得趁热吃,等会凉了就没有鲜味了。”
唐三接过勺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品了一会,又继续一下口。
依旧优雅缓慢,没有评价。
可是云出很开心,她支着颐,在对面笑眯眯地瞧着他,等他将一碗尽数吃完了,她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收拾碗筷,走人。
这一次,索性连废话都没有了。
唐三难得见她这样安静利落,反而有点诧异,看着那扇合上的门,微微一哂。
大年初二,天气开始回暖,太阳固然苍白无力,但但终归是出来了。
唐三在房内呆了一天,仔细地翻阅在祭坛里发现的古书,古旧的书页残缺破损了许多,但还能隐约地辨认出大概——只是,与其说这是唐罗的手记,不如说是他的随笔。
上面的东西写得没头没脑,信手拈来。
譬如这些:
大属历三零一二年,三月初五,焰从河边回来,说遇到了一个人,我很担心。
大属历三零一二年,七月二十,打了夜玄一拳。
大属历三零一二年,九月十六,去刑场观礼,和焰大吵一架,醉酒。
……
大属历三零一三年,又有几日未见她,甚念。
大属历三零一三年,南司狐凯旋,大赦一日,夜玄脱险。
……
大属历三零一四年,一月初一,许久不见,她瘦了很多,相对无言,唯剩一醉。
大属历三两一四年,一月初二。酒醒。她问我所愿为何,我说,但愿静好岁月……与君同携。然而后面一句话我未说,她也未应。
……
大属历三零一四年,三月初五,她爱上了他。
……
这些零碎的笔记,在‘她爱上了他’之后,戛然而止。
这一笔遒劲嶙峋,墨迹淋漓,好像笔者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终于写了这五个字,而后,力气散尽,笔端扯落,划下触目的尾痕。
唐三盯着最后一行字看了很久很久,然后,慢慢地合上书。
再看窗外,原来一天,又已倏忽而逝。
脑中盘旋着唐罗那句未尽的话:静好岁月,与君同携。
他尚不懂与君同携是何等期望,但此时落尽的余晖,橘黄色的黄昏透窗而入,却让他那么深刻地感觉到,静好岁月的模样。
这样的祥和安静,确实是许久未有的感觉。
回到唐宫后,便一直应对着夜嘉一波紧一波的压力和进攻,就算战事平息,他也要处理宫中事务,人一刻也闲不下来。
好容易连逼带哄,将唐宫的其他人都迁移到了其他地方,吊桥已断,圣山已焚,夜嘉从此不需要再觊觎唐宫的一切了——唐三才终于放松下去,也正是放松,他才发现自己无事可做,无事想做,心是一片空荡的广场,满满地装着这座不能哭不能笑、甚至不能老去的唐宫,心静如水。
也许,千年来,当唐罗一个人坐在这个宫殿前,看着广场上云焰的雕塑,心静也是如此的苍茫无依。
橘黄色的、透过窗棂的黄昏,慢慢地,慢慢地,惦着脚尖,走过他的脸。
瘦削秀美的容颜,古井无波。
然而睫毛被染成金黄,眼波也被映得似水荡漾,让几乎完美的侧面,多了一份难言的温情。
云出轻轻推开门时,见到的,便是眼前这幅画面。
她没有惊动他,只是倚在门楣边,含着笑,安静地看着他。
看得那么专注,那么无所期盼。
——如果此生能停在这一刻。
如果光线不再流转,如果容颜不再老去,如果心中充盈的情感永不消弭。
静好岁月,与君同携。
昔日,它是唐罗毕生未及的心愿。
千年后,却变成了她终生难求的奢望。
岁月,这般轮回,无休无止。
唐三终于发觉了云出的闯入。
他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淡淡,虽没有了往日的冷漠,但也谈不上什么热情。
“啦啦,又是吃饭时间,之前看你那么专心,所以没敢吵你。”云出则在他的目光转过来时,便换上了大大的笑容,咋咋呼呼道,“今晚不是饺子,是黄金糕哦。你会喜欢的。”
他当然会喜欢,当初在粤州时,某人可是看见那金黄的糕点便挪不开步子了。
唐三依旧不置可否,可当云出把那盘金黄的糕点端上来后,他吃了很多。
还是很慢很优雅,可神情里的欢愉与喜爱,仍然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喜欢的东西,纵然忘记了,终究还会再次喜欢上的。
云出笑笑,信手拿起他放在旁边的古书,见唐三并没有阻止,她就随便翻了几下。
只看了几行,她就丢开了。
毕竟那些古字太复杂,她认得不全,而且,看那些凌乱的语句,似乎与如何下山没什么干系。
她虽有好奇心,却也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无端端惹人厌弃。
“真不知道唐罗长得什么样子?”云出看着封皮上的题目,随口问道,“千年前的人物,呵呵。能创建出唐宫出来,一定特别了不起吧。”
好吧,她承认自己是在没话找话,唐三这样一副万事冷漠处之的模样,她总得找点共同话题吧。
“你想知道他的长相吗?”不料,唐三别有所指地回应了一句。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