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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珏见到云出,自是开心不已,他撇下那些愈加焦躁的动物,赶紧迎了上去,“昨天草植还念叨你呢,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会在南王府一直住下去……云出?你不是……”御珏说着,这才意识到她的小腹平平,显然已经生了,他随即欢喜地问,“男孩还是女孩?”
云出淡淡抬眸,随意的回答,“女孩。”说罢,也不管御珏的反应,继续吩咐道,“把草植和随姨请来,我有话要对他们说。”
御珏应了一声,狐疑地看了云出一眼。
不知为何,他觉得现在的云出,看着很奇怪。
太安静,虽然从前的云出偶尔也会安静,但骨子里会有种跳脱的神韵,觉得比现在有生机许多。
而如今,却如古井无波,深不见底。
“带神使下去休息。”御珏顿了顿,转身吩咐招福。
自己则下去找曹植和随姨一起来商议了。
招福‘哦’了一声,带着云出,毕恭毕敬地走进了方便的屋里,在云出靠近的时候,那些猛兽又开始焦躁不安,在圈里来回地走动,只是,被她转头瞥了一眼,又变得出奇安静了。
招福奇怪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心中默默地想:果然是神使。
对她不免又崇敬了几分。
待在屋里坐定后,招福奉上茶水,云出接过来,头也未抬,信口问,“你多大了?”
“十六。”招福敛眉,在下首低低地回答。
“出过丛林吗?”云出又问。
招福摇头。
“想出去看看吗?”云出终于抬起头,堪称和善地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有一种神奇的蛊惑力,让招福看得出神。
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云出将茶盏轻轻地放在桌上,盯着她的眼,重复着问,“如果我能让你们离开丛林,成为这片大陆的主人,你们愿不愿意?”
招福地惊奇地看着她,很自然地回答,“当然愿意。”
虽然这段时间,因为南王府的关系,蛮族与夜氏王朝之间的相处没有那么严苛,但蛮族处于绝对的劣势:身在丛林,物质简陋,而且,双方间的敌意从来没有减淡过。
如果有机会走出这片丛林,有机会站在那片繁华旖旎的大城市里自由行走呼吸,对他们而言,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吸引力。
云出微微一笑,示意了一下,“你先出去吧,族长他们若是来了,让他们进来见我。其他人便不要靠近了。”
招福‘哦’了一声,赶紧退出门去,待到了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回头,朝里面望了一眼:云出依旧坐在桌边,神色素淡,举手投足,那么自然,但亦有一种极摄人的蛊惑力,就好像,好像她整个人都笼在所在一层看不清的薄雾后,怎么看,也看不真切。
草植听说了云出回来的消息,也吃了一惊。
待他们赶到云出那里时,刚掀开帘子,草植便大喇喇地招呼道,“唉唉,我说,你不老老实实在南王府当你的王妃抱你的孩子,怎么又跑来了?不会是表现不好被婆家赶了出来吧?”
见云出没有什么反应,草植反而觉得奇怪了,“喂,笨蛋,你没事吧?”
通常情况下,这个女人应该反唇相讥,寸步不让才对。
云出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如看一个孩子。
那种居高临下,似乎藐视的目光,让草植抓狂了。
他正要发作,云出已经越过他,径直看向站在草植身后的随姨,“随姨,你一直说我没有为蛮族做什么贡献,那么,我现在有一条路摆在你的面前,走下去,夜氏王朝的统治便会结束,在接下来的一千年,这片大陆的霸主,便是蛮族。但是,这条路将无比艰辛,会有很多杀戮和牺牲,大破而大立。你走,还是不走?”
随姨惊疑地看了她一眼,待看清楚云出此时的表情后,她平静下来,很笃定地吐出一个字,“走。”
与其一直被另一个种族的人制约,不如拼此一役。
成或败。王或寇。
草植早就听呆了,倒是御珏反应及时,他在旁边,忙忙地插口道,“天下好不容易才太平了,怎么可以再起纷争?何况,如果打起来,那便是一柄双刃剑,那些寻常的夜氏王朝人,不也很无辜吗?”
“无辜吗?”云出转眸,静静地望着他,问,“什么是无辜?”
御珏一哽,随即别过头道,“不行,太作恶了,我不同意发起战争。”
“你们都知道千年前的灭神战役吧?”云出垂眸道,“其实,那些普通的神族,又何其无辜?可是,他们死了,所以他们成为了恶人。夜玄胜了,所以有了夜氏王朝,他们成为了真正的正义之师。蛮族,之所以是蛮族,并不是因为首鼠两端,而是你们的祖先太过仁慈,既不想背叛神族,也不想与夜氏的人为敌,才被赶到了丛林里,躲躲藏藏,被欺压了整整千年。那你告诉我,在那场战役中,谁是恶,谁是善,谁又是真真正正的无辜?”
御珏无言以对。
然后,他听见云出极缓极缓地说出一句话来。
“善我者为善,恶我者为恶,这个世上,从来没有真正的善恶之分。”
他身子一震,重新抬头看着云出,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般。
这番话,可以从任何一个野心家,政治家口中说出来,甚至于,可以由南司月,夜泉他们说出来,却不该是云出说的!
云出便应该是那个——即便心里知道的倍儿清楚,还是会埋着头一个劲儿往前冲的傻姑娘。她不曾权衡什么,一切只出自本心。
将善恶都模糊的人,怎么会是云出呢?
“你到底是不是云出?”这个问题,不仅御珏想问,草植亦想问。
云出微微一笑,极耀眼的容色,在这一笑中,倾国倾城般绚烂无铸。
“是,也不是。”她的目光透过窗棂,遥遥地望着当年那个神庙的方向。
长空寂寂,云过无声。
“也许,我才是你们真正等待千年的那个神使吧。”
屋里的人面色皆是悚然,那种奇异的气场,让他们噤声,唯有,不问缘由地,跟随她。
夜嘉进入夜都后,也不敢耽误时间,他只带了十余人,径直入了宫。
许思思本想同行,却被夜嘉阻止了。
“太危险。”他说。
许思思愣住,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看着夜嘉。
夜嘉在这几日的表现,让许思思吃惊之余,心中始终暖暖的。
他是真心想承担起她们母子的一切。
对于那样的一个爱玩爱闹还不得志的皇子,夜嘉的这份担当,她只能更加地感念。
“我想了一下,还是不要将远方交给夜泉。”夜嘉说着,望着远方的脸,犹疑了一会,“想一想,我也挺对不起南司月的,回头还把他的儿子给抢了。反正他们谁也没见过远方,随便找一个假冒的孩子,不就好了?”
“怎么假冒?”许思思担忧地问,“夜泉是认得云出和南司月的,孩子若是长得不像他们。夜泉若是识了出来,到时候,迁怒安宁……”
“既然找代替品,当然要找那种眉目有点相似的。”夜泉宽慰道,末了,他深深地看了许思思一眼,低声道,“看得出来,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就当给安宁找了个妹妹吧。”
“夜嘉……”许思思愣愣地看着他。
“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夜泉现在还不会动我。”夜嘉耸肩,淡淡道,“好歹我也是做过皇帝的人,充其量就是被人软禁啊,要挟啊,死倒死不了。”
许思思才没有听他胡言乱语,眼泪簌簌地就流了出来。
夜嘉看在眼里,心中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没想到,不用保住帝位,只是尽心去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也这么……这么好玩。
女人的泪,有时候,比江山更沉啊。
夜都,皇城。
南王府丢失小郡主的消息,早已经传进了京城,也就是说,许思思得手了。
君澄舞已经在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夜泉。
夜泉默然许久,然后喃喃自语,“女孩啊。”
云出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