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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云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好像面前的一切似一场梦境,哪怕只是呼吸,都会将它吹得灰飞烟灭。
南司月从梦里走来。
云出从前不知,‘穿花拂柳’,竟是如此动人的词语。
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云出打算转到长廊这边,站起身,即要打招呼时,他却停了下来。
手依旧扶着一棵叫不出名的花树,狭长的翠色翻飞而舞,落到了他兀自滴水的黑发上,以及,他的颊边唇角。
南司月似乎在倾听树叶飘落的声音,待那片翠叶落到他的鼻尖,他略略地仰起头,仿佛想多闻一刻这沁人的馨香,那一刻,他的脸是生动的,与云出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样不同,如春水般荡漾生纹,深深浅浅,都是天空白云蔚蓝游动的倒影。
便如……思念。
不知为何,云出无端端地想起了刚认识的那个御珏所说的话,‘眉梢眼角俱是思念’,她当时听了,只觉得尴尬,甚至觉得那个神棍乱拽文,可见到此刻的南司月,竟又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比这句更贴切的形容词了。
平生不懂相思。
才知相思。
便害相思。
云出的呼吸变得更加清浅,身子却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了倾,这一倾不打紧,舞殇之前束在她身上的铃铛顿时响了起来,铃铃铃,在夜风里清脆悦耳。
“谁?”南司月惊觉,笔直地‘看向’她。
云出摸了摸鼻子,从长廊上跃身跳下,“是我,云出。”
南司月怔了怔,随即淡淡地说,“为什么味道变了?”
云出哑然,心中暗自腹诽:被舞殇喷上了那么多香喷喷的东西,想不变都难啊。
“现在不好闻吗?”她随口对答了一声,说完后,自个儿也觉得无聊透顶。
她不是来探病的吗?怎么无端端地去纠结味道的问题了。
“……”南司月被她问得愣了愣,然后,还是疏疏淡淡,但去很正经地回答道,“没有以前好,但也不错。”
云出擦了擦汗。
算了,赶紧言归正传。
“我听舞殇说,你伤得很严重。”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道,“到底,到底多严重?要紧么?我能为你做什么?”
“唔。”南司月竟然真的作势沉吟了一会,好像,在很认真地想她能为他做什么。
云出很耐心地等着。
此时的他们站得很近,清越的月光中,花树婆娑的影细碎地投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绰绰不清。
“你有时间吗?”静谧中,南司月终于开口。
“嗯?”云出没料到他会冷不丁地问这个问题,琢磨了一会,点点头道,“有的。”
“三天时间,有吗?”他又问。
“……有吧。”云出为难了一会,但转念一想,倘若自己这次真的离开京城去了江南,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重见南司月的机会,心中不免失落,拼着这一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记得上次,你带我去京城大街小巷玩。”南司月淡淡道,“这一次,我想去更远的地方,三天即回,所以,再当一次我的眼睛吧,云出。”
云出眨眨眼,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这个要求不算太高……不过,她好像又被绕过去了,不是应该关心他此时的伤势吗?
“不是,南司月,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的伤势到底——”
“你现在身上的香,很奇怪。”南司月打断她的话,又重新回到了最初那个话题,说着,他的眉头已轻轻皱起,脸上的表情,也有了极细微的变化。
“都是舞殇啦,不知道从哪里弄得香粉。”云出撇撇嘴,心里不由得将舞殇暗骂了一通,然后揪起领口,低头自个儿先闻了闻。
其实,说老实话,这香气也还好,清爽凛冽,像雪地的寒梅。
她略微放下心来,再抬头时,却又吓了一跳,南司月不知何时也低下了头,在她的发丝间,轻轻地闻了闻。
只怪他的动作实在太轻太轻,所以,她刚才竟没察觉。
“哎哎,没什么好闻的,回头洗洗就没了。”他这样安静地停在咫尺,让云出的心莫名地动了动,然后慌乱起来,急退了几步,然后大大咧咧地嚷嚷道。
可这一退的力度实在太大,云出也确实有点慌不择路,一脚踩到了本就曳地得披风上,披风滑落,近乎半裸的身体在和煦的夜风里,铃铛声清脆不绝,异常悦耳。
南司月没有追过去,他站在那里,似乎想说什么,可口还没张开,就似被什么痛楚击中,身形晃了晃,有点无力地扶住了身旁的树干。
“你怎么了?”云出见状,也管不了其他,再次巴巴地凑过去,关切地问,“要不要我出去叫阿堵?”
“不用。”南司月轻轻地摇头,却伸手握住了云出的胳膊,“陪我呆一会。一会就好。”
云出忙不迭地点头。
人家都为你伤成这样了,难道她还能丢下南司月不管,一走了之不成?
“要不,先坐下来再说。”见他脸色苍白,呼吸也有点急促,云出建议着,扶着南司月,顺着那株花树,小心翼翼地滑坐下来。
南司月没有抗拒,他曲起一腿,另一只则舒舒地伸出去,背靠着树干,头却侧向云出的方向,面色依旧是沉静清冷的,只是放在云出腰后的手,却紧贴在地上,半握成拳,不知道是在忍受苦楚,还是其他什么……
云出却没什么知觉,只觉得刚才握在自己胳膊上的南司月的手出奇地冷,比平日里还要冷上几分。
他果然是伤得不轻啊。
这该如何是好? 王爷今晚不侍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