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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旧事(3)

王爷今晚不侍酒 某R 6299 2021-04-06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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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动作很突兀,绕是南司月反应迅捷,竟也被扫到了衣角,身体往旁边斜了斜。

  而来人已经将云出捋上去的裤腿重新放了下来,然后,迎着云出诧异的目光,恨恨道,“我不是让你提防他吗!你怎么能任他胡作非为!白痴!”

  “夜——夜泉……”云出愕然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夜泉,顿时有种强烈的,想擦汗的冲动。

  “等了很久不见你回来,我就知道出问题了!”夜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又没好气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扭头看向南司月,语气愈发阴冷了,“南、司、月,我记得曾警告过你,不要再招惹她。你刚才又在干什么?”

  “就算你要兴师问罪,可不可以先把她腿上的蛇毒吸出来。”南司月也懒得和他争,不过,看他的神情,更准确地说辞应该是:完全没心思与他争,对此行为甚为不屑。

  夜泉顿时一怔:蛇毒。

  刚刚被放下去的裤子,又被捋了起来,夜泉借着黄昏微弱的余光看过去,果然,在云出均匀细腻的小腿上,多了一排蛇齿印,而在牙印旁边,隐隐有黑色血管似的凸起,正往上蜿蜒。

  “你被蛇咬了?”夜泉惊了惊,二话不说,人已经匍匐下去,便要替云出将毒血吸出来。

  南司月却及时地伸出手,挡在夜泉身前,极没烟火气地阻止道,“你不可以。会中毒。”

  “我不可以,难道你可以?”夜泉瞪着他问。

  眼见着那几条黑色的线已经越来越往上,转眼,就要侵到云出的膝盖位置了。

  他心烦意乱。

  “我确实可以。”南司月淡淡道。

  “为什么你行我就不行?”

  “因为我是南王。”南司月说了一个绝对有点找打的理由。

  夜泉顿时一哂,“那我还是夜王!”,说话间,他已经不想和他胡搅蛮缠下去,头一地,对着伤口啜了一口,然后,吐到旁边。

  南司月见阻止不及,索性也不说话了,又恢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淡淡说,“我已经提醒你了。”

  夜泉没工夫理会他,又啜了几口,直到吐出的血从黑色变成了鲜红,这才罢休。

  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云出则一直保持沉默,呆呆忪忪,似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受到了比刚才更大更剜心的惊吓。

  是啊,夜泉才是真正的夜王。

  这一个两个三个的,早已经印证了这个事实。

  他是夜王,夜嘉是假的……

  那,唐三呢?

  南之闲在囚牢里说的话,再次重现在她的耳边。

  要想解蝶变,就必须要夜王的心头之血。

  夜王的心头之血。

  夜泉的血。

  ……云出傻愣愣地抬起头,看着正为自己吸出毒血的夜泉,脑子里、心里全是乱糟糟的,找不到条理。

  那一边,夜泉已经从怀中取出一瓶白色的粉末,洒在她的伤口上,再撕开自己的衣摆,为她包扎好。

  他好像一直在为她处理这种事情,他身上,也总是会随身带着许多瓶瓶罐罐。

  所以,一切都做得那么自然,那么行云流水。

  “夜泉……”她终于出声来。

  夜泉抬起看她,本以为她会老生常谈地说一些‘又麻烦你啊’‘谢谢你啊’这种废话,哪种云出却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怔怔地冒出一句,“你为什么会是夜王呢?”

  为什么是夜泉呢?

  为什么她想重新让唐三回来,就必须牺牲夜泉呢?

  夜泉一愣,然后,目光一沉,正要说什么,头却突然大眩,视线更是陡然一黑。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云出睁大眼睛,正要坐起身,接住夜泉,南司月已经早一步地扶住他的肩膀,没让他倒下去。

  “他怎么了?”云出骇然地问。

  “中毒了。”南司月一副‘我早说过’的样子,随口解释道,“这种蛇便是十年前导致全村瘟疫的罪魁祸首,不过,南王府的人应该能对此免疫,我们从小便会服用蛇草羹,便是专门针对这种蛇的。它原本……属于南王府。”

  云出无语了。

  既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向夜泉解释清楚?还在旁边任由他去吸毒……

  不过,南司月确实也阻止过。

  云出却总觉得有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在哪里。

  “等我解释完,且不说夜泉信或者不信,却一定会耽误时间。”南司月似看穿了她的疑问,淡漠地说,“我不能冒险。”

  ——纵是夜王,于南司月而言,也不过是个不相干之人罢了。

  “那可不可以解毒的?”云出已经张臂将夜泉接了过来,像抱着小时候的小树一样,将他挪到自己的怀里,然后,看着南司月,忙忙地问。

  “可以,两个时辰内回到南院。”南司月回答道,“我有解药。”

  “那我们赶紧走。”云出说着,已经搀扶着夜泉站了起来,她被蛇咬过的腿还有点酸麻,使不上劲,所以,起身得万分吃力。

  南司月本想扶住她,手伸到半途,又放了下去。

  “我们走不了了。”他低声说。

  “为什么?”云出诧异地转头。

  夜已经有点深了,原先那淡薄的天光,也已经隐匿在西山之下,无星无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连咫尺之遥的南司月,也看不太清楚。

  “因为天黑了,它们便出来了。”南司月轻声回答。

  “它们……”云出的背后如小蛇般蜿蜒出一道寒气。

  入夜后会出现的东西,难不成,真的是鬼?

  “是蛇。”南司月仿佛猜到了云出的想法,哂然地纠正道。

  不过,这个答案,却让云出更是寒了寒,比起方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缠上小腿的,凉飕飕的触感,比厉鬼更让人毛骨悚然。

  在远处,一直在低低哀鸣的骏马早已经没有了声息,站在云出这个位置,远远地看过去,只见一团一团蠕动的阴影,在马尸上蜷缩攀爬,简直比噩梦还噩梦。

  而刚才云出一脚踏进去的小洞,也似有什么东西钻出来,压过茅草,嘶嘶地响。

  “云出,你过来。”南司月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似明了她的恐惧,伸出手,握住她垂在身侧,已满是冷汗的小手。

  她的另一只手,仍然扶着夜泉,而且,还下意思地将夜泉往自己这边带了带,虽然自己害怕得要命,却还是在试图保护他。

  南司月的手还是很冰很冷,可亦有一种难言的安定。

  “先退回宗祠。”他果断地说。

  “啊?”云出愕然,“可是乔虞武……”

  “现在可以不用惧他了。”南司月轻描淡写地解开她的疑虑,“而且,宗祠应该也有解蛇毒的药。”

  若非如此,乔虞武也不会吩咐他们留在宗祠不动了。

  能驱开毒蛇的东西,必定,也能解毒。

  云出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先回宗祠找一找,毕竟了,夜泉的情况不容耽误。

  不过,这乌漆麻黑的,想重新折返回去,又何其困难。

  她固然能认得路,也做不到走夜路时不出什么差池。

  “跟着我。”南司月已经率先做了决断。

  对他而言,天亮也好,天黑也罢,本是没区别的。

  更何况,他刚才走来的时候,下意识地留意了一下,原路折返回去,应该不成问题。

  说完,他已经从云出手里接过夜泉,没什么表情地抱起他,夜泉的胸口搁在了南司月的肩膀上,他皱了皱眉,另一只手则牵着云出,缓步朝宗祠走回去。

  ——哎,如果不是为了云出。

  他还真的不愿意抱一个男人。

  云出走得很慢,但也很努力地跟上了南司月的步伐,在这如墨汁侵染一样的黑暗里,跟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阴风飒飒的鬼村里。

  旁边嘶嘶的蛇形声,绵绵不绝,好在,并没有靠近。

  他们终于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宗祠,里面也一样黑洞洞的,没有灯光,没有人声。

  不知道乔虞武有没有回来……

  不过,此时已经多想无益。

  南司月已经推开了宗祠吱呀作响的破门,缓步走了进去。

  里面比起外面,更是黑上不止百倍,乍一进门,便如坠入永夜一般,什么都看不清。

  不过,那些嘶嘶声却停止了。

  那些一直跟随者他们的毒蛇,似惧怕什么似的,并不跟进来,而是聚集在门外,一团一团,堆叠着,蠕动着,或撞着门槛,或仰着舌头吐着信子,不安地示威,却偏偏不敢进来。

  云出这才松了口气,也刚刚发现,自己全身都被冷汗侵湿了,被南司月握住的那只,更是黏黏稠稠的。

  丢脸。 王爷今晚不侍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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