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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绵密的吻,混合着曼陀罗的香味,令她意乱情迷、忘乎所以,获得极大满足――
也许每个女人都渴望有个男人能唤起自己心里最放浪形骸的一面。谁耐烦永远做淑女?
那个矜持的姿势摆久了,自己也觉得空洞、苍白,乏味到极点。
是,她喜欢这一刻的自己。她将自己的肉身与灵魂都交付给他,一丝一毫也不隐瞒,赤裸裸横陈于他面前,半点都不觉得羞耻。她坦坦荡荡,享受由他激发的情欲。没有什么比这一刻肉身的欢愉更令人销魂……她只愿时间就此停住――
也不知过了多久,陆钦发现自己过度投入,导致真情流露,有些慌乱地终于松开了怀臻!
怀臻轻轻舔舔自己被吻得有些发麻肿胀的嘴唇――理智兼同羞耻心在这一刻复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面孔埋在他的胸前,轻轻喘着气。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背脊,轻轻拍着,让她安静下来,也让自己的理智归位。她贴着他,一动也不动。她能感觉到,他的欲望同她的一样炙烈。
她觉得满足――她终于等来了这个吻,而且,是那样出乎意料的美妙!
他轻轻抬捻起她的下颌,抬起来。她望着他――千种柔情、万般蜜意通通涌上心头。
陆钦心中忽然一窒,这女人完全不知道真相。她的投入是真投入,与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全然相反。她的感情,像阿拉斯加漂浮在蓝色海面的冰川一般干净、纯粹、不容亵渎,照得他自惭形秽,这种毫无保留的情感交付,像冰山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怀臻可不知道陆钦心中正翻起巨浪。她只觉得面前这张脸,有足够的魅力,让自己倾尽全力去爱、去占有。
只是一个吻,她同他的关系又进了一步。亲密到能彼此交换唇齿间的气息。她傻傻看着他――他的轮廓在月光下,英俊得不似真人。
她忍不住,伸出手,一遍一遍触摸他的脸庞:“这是一个梦吗?我真不愿醒来!”
他并没有回答她,只低下头,找到她的唇,温柔地、细致地、不厌其烦地吻她。
她清晰地辨别出,这些吻不同于刚才那些。这些吻,不带丝毫情欲,充满感情,更像一个承诺、一句答案、一个安慰。
整个晚上,他同她都站在曼陀罗下,不断拥吻。怀臻觉得,她这一生的吻,加起来,也没有今天晚上多。那得不到吻的不畅快、猜疑、自我否定,通通烟消云散。
她只觉得,这个世界上,他是与她最亲密的人。她永远也不想同他分开!
这当然不是她的初吻,但因来得太迟、太过渴望,竟然比初吻来得更为汹涌。怀臻生怕这幸福的感觉似氢气球,越胀越大,只需一点小小的刺激,便会爆炸。
离开公园的时候,整个公园已经空无一人。夜深露重,院子里飘散着潮湿的青雾,恨不能把人的皮肤都染出荫绿的苔藓。
怀臻整个人轻飘飘的,若不是陆钦紧紧拥着她,她一定轻得可以飘到空中。到了家门口,怀臻仍然不舍得离开。
若不是陆钦的手机突然响起来,公司催他回去加班,两人可以拥抱接吻,直到天明。
目送怀臻上楼,陆钦独自开车离开。他一手扶住方向盘,一手拿起手机,快速回拨,电话一接通,他不等对方说话,便不耐烦地蹙眉道:“你最好不要再打我的电话,下一次,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借口。如果事情被她拆穿了,我想你和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陆钦忽然沉默了,过了好久,他才说:“我不是傻瓜。你要求我做的一切根本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这样下去,事情会失控!她迟早会知道真相,到时候,我们都会有麻烦!现在,我搞不懂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不想继续了,尾款你也不用付了!”
对方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陆钦已经果断地挂了电话,将手机关机。
躺到床上,怀臻依然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她的皮肤吸饱了曼陀罗的香味,这时候散发出来,自每个毛孔之间……诱惑也如影随形,贴服而上……
她的身与心都在想念他。她将面孔深深埋在枕头里,不住轻笑。她没有想到,他那样会接吻,简直是个专家。每个女人都渴望得到一个懂得接吻的男伴,没想到自己这样幸运。这一切简直是一场至善至美的幻觉。
怀臻睡着了,唇边仍然挂着一抹满足的笑。
早上起来,怀臻对着镜子左顾右盼。虽然只睡了不足五个钟头,可是镜子里的怀臻却依然神采奕奕。她的皮肤雪白,似揉了莹粉一般,充满晶亮光泽。她的眼睛盈盈含情,似荡漾的一池春水。她的唇饱满而红润,此刻微微开启着,仿佛随时准备诱惑一个吻。
是!一场称心如意、顺风顺水的恋爱,是女人最好的美容圣品,无物可出其右。恋爱中的女人最美。难怪所有的化妆品,都是模仿女人动情时刻的姿容而制造出来的。
没有恋情的女人,只得靠一盒胭脂、一管唇膏、一支睫毛膏来充场面,粉饰出恋爱时,红粉绯绯、眼波柔曼的样子。可是卸了妆,仍然是一副得不到爱情、憔悴不已的苍白模样。
不知多颓败!
难怪每个女人都渴望轰轰烈烈、缠绵悱恻的爱情!谁不想自己一直美到老?
自与曹彻分手以后,怀臻几乎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更投入、更痴迷。
也许,每个女人都是一块海绵,而爱情就是水。吸饱了爱情时,海绵胀得满满的,以为再也吸纳不下除他之外的任何人。可是,一旦对旧恋情毫无眷顾,海绵内的水分自然排挤得干干净净。等到再次遇到新的恋情,干涸的海绵,也许可以吸收更多的水分!
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明媚动人,一向对化妆嗤之以鼻的怀臻,忍不住将那管一向被她束之高阁的樱桃色唇膏取出来,在嘴唇上薄薄涂上一层。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唇色红得似刚刚结束了一个漫长的吻。
怀臻满意地换了衣服下楼。可是――陆钦的车,并没有停在楼下。怀臻左顾右盼了好一阵――看看手机,上班时间已经快到。怀臻有些着急,她想自己走开,又怕他突然赶到。于是,怀臻拿起手机,拨打了陆钦的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怀臻皱皱眉头。
她知道,有些人睡觉习惯关闭手机,不受人打扰。整个上午,怀臻不断拨打陆钦的手机,可是,电话那头传来的始终是那冷冰冰的女声。
一开始,怀臻还能强迫自己埋头工作当中。可是,中午一过,她便开始坐立不安,每隔十分钟拨一次他的号码。到下班时间,怀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心思做任何事情。
难道之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旖梦,今日,梦醒不留痕?怀臻满脑子都充斥着疑问,工作只让她更加烦躁。
下班时间一到,怀臻更是无心留恋,立即收拾东西,速速离开。到了楼下,她四处张望,可是并没有陆钦的影子,他没有给她惊喜。她深深感到失落。
路上,心神恍惚,好几次差点撞了人。被人接送惯了,竟然连开车都生疏了!怀臻觉得骇然。回到家,往沙发上一躺,怀臻便再也无法坐起来。她双手抱住自己肩膀,平日这个时候,他应该拥住自己,在街头闲散漫步了吧。若他在,不知道已经又讲了多少笑话,哄她笑了多少回。
怀臻望着墙壁上陆钦的肖像发呆,渐渐地,视线中的画像开始模糊。等怀臻从纷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发现夜已悄然袭来。整个房间里漆黑一片,路灯从窗口透出一点昏黄的光影。
怀臻茫然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一向喜欢简约的装修风格,房间里家具摆设都尽可能地少,可此刻,偌大的房间,只让她觉得空洞、冷清,似一张寂寞的、无情的嘴巴,张得大大的,随时可以将她吞没。
她连忙把房间里的灯全都打开――可是她还是觉得冷――发自骨髓的寒意,在八月的盛夏,令她手足冰凉!难道习惯了一个人的体温,一旦失去,便会让人无所凭依?
怀臻觉得心慌――这该死的陆钦,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他就这样消失了?她连连摇头,摆脱这念头。可是,目光一接触到墙上,陆钦的画像,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昨晚的甜蜜场面,与此刻的冷清萧瑟,形成鲜明对比。
怀臻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吓了一跳!有多久没有为一个人、一件事流过眼泪了?怀臻捂住嘴巴,硬生生将眼泪逼回去。自与曹彻分手后,谢怀臻曾经发过誓,不再为任何人或事流眼泪。
要到这一刻,谢怀臻才发现,自己真的如方琦所言,不是一个好的游戏玩家!
原来,所有的爱情都一样,有多甜蜜,就有多伤人!
这是一场勇敢者的游戏,没有足够强大的自信和不顾一切、勇往直前、不计得失的勇气,以及随时能够镇定出局的心态,是无法将游戏进行到底的。
谢怀臻,是不是该退出了呢?若他足够重视她,认真同她相爱,是不会让她此刻备受折磨的。也许,从头至尾,这不是一场她该玩的游戏!
谢怀臻站起来,同一个姿势坐太久,手脚都有些麻木。她略微活动一下――决定将自己自这困境中解救出来。
她拨通方琦的电话:“方琦,你在哪里?”
“我在家!”方琦懒洋洋的。
“我立即过来找你!”听到老友声音,怀臻像抓住救命稻草。
“恋爱中的女人,今天怎么会有空搭理我?”方琦调侃道。
怀臻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沉默。
方琦察觉到怀臻的情绪,赶忙说:“好吧,你先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怀臻立即点头如捣蒜:“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怀臻迫不及待飞扑出门。若再在这死寂的房间中来回折腾、胡思乱想,恐怕就要精神失常了。 是谁为你送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