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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母起身,高兴的张望着好久没有来看望她的闺女,喜上眉梢的笑容还没有完全表露,互见肖母脸色瞬间暗淡下来。
一阵微风轻浮,肖恩走路带风,宽松的体恤下摆,很张扬的凸显着她臃肿的身材。
肖母脸色凝重,站在原地,黑沉着脸,看她走来。
肖恩互感不详的预感,母亲身边“哗哗哗”的流水声,像是一把把刀子直直的戳进她的心窝。
她知道,母亲肯定看出了什么。
母亲不由分说,连扯带拽的蹒跚着步伐,把她拉到里屋。
“说!怎么回事!”肖母看着她凸起的肚子,在宽松衣服的遮掩下,若隐若现。
“什么啊?妈…”肖恩唯唯诺诺,心虚的转身去拿窗台上的一本书,假装如无其事的翻书。
“我说你咋不回来呢,我还以为你那边忙的,你这是骗妈啊,你是不是要我的老命啊。”肖母边说边拿出救心丸,麻利的仰起头,生生的咽了下去,此时,她的脸变得苍白毫无血色。
“妈。”肖恩无语了,也不敢说什么了。
透过窗户,能看到鸿坤和林慧正忙不迭的往她的厢货车上装货,工人们这个点没上班,看来,这个客户真的不是一般的着急。
家具门板大小不一,柜体各种尺寸都有,搬运起来比较吃力,可是,两人手脚麻利,往返几十趟,最后,鸿坤跳上车,把货摆放整齐,随着一声“哐”的关门声,带着一溜烟,驶出了厂房。
远远的看到林慧在外面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正带着围裙,笑意洋洋的向里屋走来。
肖恩心焦的而恐慌的面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她拿过手机,胡乱拨弄着,心想,天要下刀子,她也要接着。
现在是上午七点钟,伦哥早早的等在肖恩店铺的门口,准备给她一个捷报。
兴奋异常的他,像个多动症患者一样,总是习惯性的点击手机的录音文件,每间隔五分钟,就看一次,看见那个文件,就仿佛,看见了肖恩花一样的笑脸。
终于急不可耐的等到八点店铺开门。
他阳光的从车上跳下来,冲张丽打招呼招手,张丽赶紧邀请他来店铺,谁知他话风都变了,像个小孩子得到了梦寐已久的糖块般的高兴,并且,放肆张扬的露出他满口整齐牙齿的洁白,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心心念念的等到九点,可是还不见她的女汉子的芳影。
伦哥从下车兴奋的徘徊走动,到上车躁动不安的四处摇摆脑袋张望,然后,焦急的下车吸烟,而后又跑到车上去揉捏那把准备好的火红热情的红玫瑰。
十点了,她还没到,本来想给她一个见面后的惊喜,所以,只能打电话了。
可是,电话彼端却传来机械而没有温度的声音。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车内制冷空调吹着凉爽的小风,可是,伦哥的心却躁动不堪。
他跳出车,此时正烈日当头,火红的太阳公公仿佛要晒死全天下的茫茫众生。
张丽忙忙碌碌的往一个大箱子里装货,脸上的透明的汗珠,夹杂着空气的灰尘,变得有些浑浊,从额头肆无忌惮的流下来。
“张丽,肖恩电话打不通,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伦哥呈现八字站姿,目光炯炯的俯视着张丽,像个魁梧的勇士。
张丽抬头,遇见他紧蹙眉头,刚才的阳光俨然成了如今的阴云密布,可是,刚才,肖恩特意嘱咐过她,今天没有天大的事,尽量自己解决,不要找她,张丽不傻,从肖恩颤抖紧张的话语里,她能听到她应该有很严重的事情要办的。
“我打了,也打不通,哦,昨天她说可能有要事,不来了。”
伦哥听罢,沮丧的点点头。
天气的闷热让他变得狂躁起来,他再次拨通肖恩的电话,上面还是机械的女低音。
伦哥怅然的开车离开了,留下一声叹息。
下午三点。
厢货车已经回来了。
鸿坤,肖母,肖恩,个个脸色铁青,肖母生气的喘着粗气,鸿坤无语的吸着香烟,脚底下成了烟蒂的世界,屋里处处弥漫着浑浊的烟雾,还有呛鼻的味道。
肖恩低垂头,滴滴答答的掉眼泪。
三人静默了半小时,空气窒息了半小时,仿佛置身于烧糊了的浆糊锅里,一塌糊涂。
“哥,妈!我答应!还是我离开吧。”
鸿坤看着妹妹,替她第二次失去自己的事业而心痛。
“妹妹,你在那边继续经营网络销售,我们这边给代发货,这样你生活充实一点,也不至于……哎”
鸿坤说不下去了,眼圈里盈满滚热的泪水。看着窗外,又看看吐出来的烟圈,似乎在调节自己失态的情绪。
他顿了顿,拧紧眉头,咬咬嘴唇,发狠说:“别记挂店里,有我和你嫂子在,半年后,你回来,这还是你的。”
“嗯,”肖恩想说,哥拜托你们呢,可是,实在说不下去了,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老妈和哥哥说的没错,如果挺着大肚子在这里,孩子出生后会惹来别人的非议,对孩子以后得心理发育不利,如果,半年后回来,大不了问起来,说是哥嫂领养的小孩,只要让孩子有个健康的生活环境,让她当孩子的姑姑她都愿意。
正说着,厂子院里开进一辆欧陆,极速的刹车,来势汹汹,仿佛带着生死令。
“他来了!哥!我去那边躲躲。”她颓然站起身,顿了顿,鼓足勇气,“理由你们随便说。”
屋内有一款哥哥定制的移动衣柜,能像推拉门一样拉开,后面就是一个八十公分见方的小仓库,肖恩就躲在了里面。
伦哥大步走进屋,见屋内两人脸色阴沉。
来之前,她看到了那辆肖恩常开的箱货,他确定她就在厂里。
“阿姨,鸿坤哥,肖恩呢?”他声音低沉,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焦灼,还有忧郁。
肖母只是抬了抬眼皮,耷拉着粗糙枯瘦的脸,急促的喘气。
鸿坤礼貌的站起身,“兄弟,”他紧接着吸了口气,又深深的吐了出来,“大恩,她……她今天出门了把车放在厂子就走了。”鸿坤痛苦的说着不得不说的违心的话,谁让他背叛了自己的妹妹呢。
“她什么时候回来?”伦哥急问,自带戾气的黑眸里闪过一片失落。
“她说年前不会回来了。”鸿坤痛苦的眼圈发红,把头看向屋顶,防止不争气的泪水流下来,想想自己的妹妹未婚产子,那道生死关还未过去,他怎能不难过。
“哦,我知道了。”伦哥绝望的看了看窗外的厢货车,转身离开,高大的身体也带走了屋内氤氲的烟雾。 女人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