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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艾丽回到家发现家里空荡荡，她四处走了走，发现平时略显拥挤热闹的屋子此时显得宽敞又冷清。
“老萨！萨瑶！”程艾丽在房间里找了个遍都没发现他们父女俩的身影，徒留一桌饭菜。
程艾丽打电话给萨齐远，萨齐远也没接，打给萨瑶更是打不通。
“这父女俩又上哪里享受去了？”
程艾丽端着已经凉透的饭菜热了热，自己先开始吃饭。
萨齐远一开始对于萨瑶的匆忙离去也没有太过在意，萨瑶打小就不是矜持稳重的人，所以也习惯她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
眼看着她已经出门一个多小时了，连通电话都没有，萨齐远这才觉得有事发生。
他立马给萨瑶打了电话，先前打了几次都没打通，就在萨齐远准备给萨凡打电话的时候，萨瑶回了电话。
“爸，你找我有事吗？”
虽然萨瑶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萨齐远还是听出来异常。
“孩子，你怎么还没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萨瑶听见父亲的声音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哭泣。萨齐远急在心里，嘴上却尽力安慰她。
“孩子，没事，发生什么事情大家一起解决，总有跨过去的坎”
“萨一……出事了，现在在医院手术……”
萨齐远愣了一下，好在也是当过兵的人，他尽量安抚萨瑶，自己急急忙忙拿起钱包和钥匙准备出门。
“孩子，一一在哪个医院？爸爸现在过去。”
萨瑶泣不成声，摇摇头，“不用了，您在家照顾我妈，朗志……朗志陪着我。”
“爸必须过去，你妈这边先别告诉她，等一一情况稳定了再跟她说。”
萨瑶最后还是把地址告诉萨齐远，萨齐远二话不说打车往医院去。在路上又给顾朗志打了电话。
“小顾啊，我是萨叔叔，你现在陪着萨瑶吗？”
“是的叔叔，您现在在路上吗？”顾朗志眼睛盯着萨瑶，自己往外走开几步。
“对啊，一一现在情况怎么样？萨瑶还好吗？”
顾朗志顿了一下，“一一还在手术室手术，具体还是等您来了再跟您细说。萨瑶现在还好，有我看着，您不用担心，您路上注意安全。”
萨齐远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程艾丽。
萨齐远匆匆刚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萨瑶蹲坐在地上蜷成一团，顾朗志陪在她身边。萨凡和陈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陈笙泪流满面。
“孩子们，一一现在怎么样了？”顾朗志大步向前。
陈笙看见萨齐远的时候情绪有些崩了，直冲着萨齐远说“对不起”。
萨齐远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孩子，不怪你，一一会没事的。”
萨瑶突然之间站了起来往前冲，其他人这才发现医生推着萨一从手术室出来。
“谁是病人的家属？”
萨瑶立马冲上去，“医生，我是！我是他妈妈。”
萨瑶看着萨一身上接着各种各样的管道，嘴巴里还插着气管插管，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其他人立马跟了上来，把医生团团围住。萨瑶此时心里只有萨一，她跟着另外的医护人员跑过去。
萨瑶伸手握住萨一的小手，“一一，我是妈妈，一一，你睁开眼看看妈妈好不好？别闹，这一点都不好玩……”
“家属止步，我们要把患儿送进监护室，家属禁止入内。”
萨瑶还没来得及再多看一眼萨一，就被拦在自动门之外。她眼睁睁看着萨一被推到各种机器前面，萨瑶终于忍不住，蹲在监护室门口痛哭。
手术室门外，医生被萨齐远他们团团围住。
“医生，孩子怎么样了？”
“家属不要着急，孩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术后还没有苏醒，但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等渡过危险期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医生，孩子主要是什么问题？”顾朗志还算理智。
“主要是额部挫裂伤，少量脑出血。”医生说完便忙着赶去下一场手术。
所有人这才发现萨瑶不见了，顾朗志询问工作人员儿童重症监护室的位置，这才匆匆赶过去。
果不其然，萨瑶独自一人蹲在监护室门口抱住膝盖痛哭。
顾朗志上前抱住她，他能感觉到萨瑶身体在抖动。
萨瑶最后哭到声音都哑了，闵子骞给她打电话她都讲不出话来。
“萨瑶，出什么事了？”闵子骞听着萨瑶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没事。”萨瑶很艰难的挤出几个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快，闵子骞并不相信萨瑶所说的。
“你现在在哪里？”
萨瑶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朗志便接过电话。
“萨一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刚做完手术，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了。额部挫裂伤，轻度脑出血，具体怎么造成的还不知道。”
闵子骞皱起眉头，“好，我知道了。”
“你也不用紧张，萨瑶有我帮忙看着，医生说观察几天没什么事的话就会转回普通病房。具体情况我再调查。”
闵子骞挂断电话后还是不放心，他打了个电话给闵姝琅。
“姐，你回德国了吗？”
“没啊，怎么啦？”
“萨一你还记得吗？”
闵姝琅嘴里塞着零食，口齿不清：“记得啊，瑶瑶的孩子嘛？怎么啦？”
“他出事了，现在在市第一人民医院，你过去看看，我不放心。”
“啊？严重吗？”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是朗志告诉我的。现在在儿童重症监护室。我过几天又要集训了，脱不开身……”
“我现在过去，你放心，安心训练，我有朋友在市一，我找他了解情况。”
闵姝琅拿起纸巾胡乱擦了把脸，又让斯瑞特在家照顾好斯蒂文，自己匆匆开车赶到市一。
她到的时候萨瑶整个人已经开始呆滞了，闵姝琅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脸。
“没事的没事的，一一会没事的。你先回家休息吧，医院这边有我们看着，有消息我们立马通知你。”
萨瑶摇摇头，她想要留下来。闵姝琅可由不得她，半拉半拽硬是把她塞上自己的车。
“啊顾，姐先把萨瑶送回去，这边你看着点。”
顾朗志点点头，他正好想问问具体情况。
闵姝琅开车把萨瑶送回去，顺带也把萨齐远送回去。顾朗志目送他们离开以后又回到监护室门口。
“凡哥，有些话我想问问陈笙。”
萨凡看了陈笙一眼，“你想问什么我都知道，我告诉你就好了。”
“凡哥，有些话我想当面问问陈笙。陈笙借一步说话？”
陈笙双手紧紧拽住萨凡的衣服，眼神有些闪躲。顾朗志更加觉得不对劲。
顾朗志看萨凡态度坚决，怕是很难单独同陈笙聊。
“我们到前面安静的地方聊吧。”
萨凡这才牵着陈笙往前面走去，顾朗志倚着墙。他一直观察着陈笙的一举一动，他发现她似乎很紧张还有点慌张无措。
“陈笙，你很紧张吗？”
陈笙立马摇头，“我担心。”
“哦，那你能跟我聊聊下午的情况吗？”
陈笙看了萨凡一眼，萨凡朝他点点头，“没事，你跟朗志说吧。”
陈笙眼睛盯着地板，开始回忆下午的情况。
“我下午带着萨一去宠物医院，等到傍晚才从宠物医院出来。原本想带萨一去吃饭的，经过一段比较冷清的路时，有人突然拦住了我们。然后他们跟我们发生了冲突，后来萨一就受伤了，还有也可！”
陈笙突然握住萨凡的手，她这才想起还有也可！
顾朗志大概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觉得陈笙有所隐瞒。她在回忆的时候频繁眨眼，眼神飘忽不定，说到有人拦住她们的时候她明显停顿了一下，再提起也可的时候她神情紧张。
“也可会有生命危险吗？”
陈笙摇摇头，“我不知道，是它拦住了那个人我才能抱着萨一跑去大马路，我不知道……”
“那个人你认识吗？”顾朗志眼睛一直盯着陈笙，而萨凡一直盯着顾朗志。
陈笙轻轻点了点头，又大幅度的摇头。
“认识还是不认识？”顾朗志继续追问。
萨凡看不下去，“你不要用审问犯人的语气提问她，她刚刚才受了惊吓，经不起你这么吓。”
顾朗志挑挑眉，“凡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萨凡一时语塞，陈笙神情更加紧张。
“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什么路段发生的？”
“浣花路。”陈笙脱口而出，萨凡伸手拉了拉她，她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顾朗志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局里，“老夏，你去把下午六点到八点浣花路的所有监控都调出来，仔仔细细的看，把发生肢体冲突的监控记下，等我回去。”
陈笙双手不自觉的绞着自己的衣摆，她忘了那段路有没有监控。如果有监控，顾朗志一看就知道自己有没有全盘托出。
她虽然告诉了萨凡的事情经过，但略过了细节。自然没有说出贺波把萨一误以为是她和萨凡的孩子，更没有说出自己当初怀的孩子是贺波的。
萨凡护着她让她很感动又很内疚，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萨凡解释。她自从流产之后，有好几次都想跟萨凡坦白，但是总是开不了口。
她知道自己一旦坦白，必定得把所有事情都坦白。这是最艰难的一步，她做过的错事太多太多，她如今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
“你能帮忙找找也可吗？它受了很重的伤，我怕……”
顾朗志点点头，“附近地段的监控我们都会查看，你还有没有想跟我说的？”
顾朗志仍旧在试探着陈笙，陈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摇摇头。
顾朗志更加肯定陈笙对自己有所隐瞒。他刚刚就想起闵子骞上次发给自己的照片。那个时候他就对比过了，照片上的人就是陈笙和贺波。
他现在不敢肯定拦住陈笙的人是不是贺波，所以他想调取监控查看。
“好，我清楚了，我让局里同事帮忙查看，你们也回去休息吧。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随时联系我。”
萨凡拍拍他的肩膀，“辛苦了兄弟，我送她回去就过来。”
顾朗志点点头，“放心吧。”
闵姝琅这边送完萨家父女回去之后也没时间上去坐坐，直接掉头回了医院。
她可以理解萨瑶的心情，如果是斯蒂文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可能比萨瑶更加崩溃。
闵姝琅去到医院直接往儿科病房去，今晚刚好朋友值夜班。
闵姝琅跟朋友了解情况之后这才去到监护室门口。
“你们都回去吧，也不用在这里守着，我了解过了，监护室有固定探视时间，有事医院会联系家属的。排队在这里熬着也没有用。”
萨凡刚好赶回来，听到闵姝琅这么说有些犹豫。
闵姝琅瞪着他，“我还能害了一一不成，赶紧回去休息，医院这边我交代过了。”
顾朗志拉了拉萨凡，“听姝琅姐的吧。”
萨凡看着闵姝琅皱眉回忆，好像没有搜索到与之匹配的人。
顾朗志看出萨凡的疑问，“萨瑶男朋友的姐姐。”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萨瑶男朋友闵子骞的姐姐闵姝琅。”
萨凡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你好，我是萨瑶的哥哥萨凡。”
“久仰久仰。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再过来，早上十点到十二点，下午两点半到四点半探视时间。”
闵姝琅说完也不管他们怎么决定，自己转身就走，边走边给闵子骞回电话。那小子还等着自己给他消息呢。
顾朗志和萨凡也先后离开。
萨瑶一夜未眠，她晚上自己都乱了分寸，都没来得及细细问问过程。按照萨一的性格，照理不会是自己玩耍摔倒的。
她又细细回忆了晚上所有的细节，发现自己当时关注到的实在太少了。当时她一心都放在萨一身上，压根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想着等明天再问问陈笙具体情况，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沉沉睡去，梦里又梦见也可在路上被车撞了。
萨瑶从梦中惊醒，外面太阳高照，自己却一身冷汗。她这才想起从昨天就没见过也可！
萨瑶从卧室出来，一家人刚好准备吃早餐。
“陈笙，也可呢？”
一家人愣住了，程女士一脸疑惑，“不是说海棠把萨一和也可接走了吗？你不知道吗？”
这回轮到萨瑶愣住了？他们都还瞒着程女士？
萨瑶盯着萨凡，萨凡朝她眨眨眼。
“没事，我刚刚做噩梦了。”萨瑶转身回到房间。
他们瞒着程女士其实是有原因的，程女士有高血压，一激动就容易头晕眼发黑。但萨瑶又觉得不妥，这件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萨瑶刷牙洗脸后也没来得及吃饭，直接出门准备去医院。她下楼刚好遇见顾朗志。
“刚想给你打电话。”
萨瑶上车后系好安全带，“你知道也可的下落吗？”
顾朗志摇摇头，“暂时没有线索，它……受了伤，最后消失在官华路那边。那边没有监控……”
“我做噩梦了，梦见也可……死了。”萨瑶声音有些哽咽。
顾朗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监控显示它受了很重很重的伤，离开浣花路的时候满身是血，一瘸一拐的拖着身体往前走。
“陈笙后来还跟贺波有没有来往？”
萨瑶摇摇头，“我不知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事，随口问问。”
其实他已经可以确实，昨天跟陈笙他们发生冲突的就是贺波。但是他现在有个顾虑，他怀疑贺波牵涉一起跨境贩毒案。
如果是真的，那么陈笙也是值得怀疑的对象。按照监控显示，陈笙势必有什么把柄在贺波手里，不然她没必要隐瞒真相。他不能打草惊蛇。
萨瑶和顾朗志相对无言，两人各自怀有心事…… 倔强萝卜傲娇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