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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城里,黑衣女子单膝跪在杨涟申面前,恭敬道,“主人,骆嘉离已重伤,骆勿峎正追查常际的下落,现在望珈山上只剩骆妄棠和骆欲歌了。”主人这招釜底抽薪甚妙,将骆家兄弟逐个击破,架空骆妄棠的势力。
“嗯。”杨涟申满意地抚摸怀里的猫。“常际,去纠缠骆勿峎,杀了最好,杀不了重伤他。”
“是,主人。”常际领命而去,心中却对骆勿峎身边的小妖女忌惮无比。要防着蛊毒不说,还伤不得。
黑衣女子冷笑,“主人,骆欲歌的弱点是他夫人书意,蔺君滟的婢女,不如将之抓来,这骆欲歌必心急如焚,无心恋战。”
杨涟申撸猫的手一滞,眼神凌厉,“书意只能抓,不可伤。”她是君滟从小一起长大婢女,他迫于情势所逼杀了她全家,如今留给她的只有这个毫不知情的书意了。
“是。”黑衣女子领命而去,望珈山的地形她熟的不能再熟,偷书意,轻而易举。
杨涟申眯起眼,心中有些怅惘,十日之期转眼即至,他实在不愿放走君滟,奈何他也没有留她的理由。这几日,他陪她下棋,品茗,赏花,弹琴,对他来说,都是珍贵的时光,奈何良辰总是短暂,为了以后,他只能暂时放走她,他真的舍不得她。
红缦扭着腰肢,缓缓进入,柔声道,“杨大人,该放了蔺君滟了,来日方长,你与我合作,我必让你得到蔺君滟。”这杨涟申邪魅无比,势力庞大,跟骆妄棠一样不好应付。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优秀的男人都爱蔺君滟,难道只因为蔺君滟是名门千金,而她只是个卑贱舞姬吗?
“嗯。”杨涟申没有看她,这女人太过利欲熏心,简直不能和君滟相提并论,美艳的皮囊终究会逝去,心却是永恒的。“我警告你,别人你可打可杀,我都不干涉,但君滟是我最爱的人,你若伤她一分一毫,我必让你万劫不复。”
红缦全身一激灵,有些恐惧,这男人竟如此恐怖,言语的威胁竟让她有些退却,“你放心,我的目的只是想当西夏的太后,于你的君滟无关,我不会为难她。”
“若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必不饶你。”杨涟申起身,准备去易容见蔺君滟,最后给红缦一个警告的眼神后离冷漠地离开。
红缦的心有些颤抖,那个嗜血的眼神简直比骆妄棠还可怕。
杨涟申易容成沈廉,有些踌躇地来到蔺君滟的房间,蔺君滟正对着桌上的棋局发呆。
以前哥哥最喜欢教她下棋,但她的心思太过外放,总被哥哥猜中,是故每每都输给哥哥,唉,如今再没人逼着她下棋了。哥哥以前总说棋局如战场,如官场,瞬息万变,必须布局精密,步步为营,不然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她,总是心之所至。
“蔺姑娘好雅兴,不如我们手谈一局如何?”杨涟申笑道,如沐春风。
被打断思绪的蔺君滟极为不爽,一把挥去桌上的棋局,棋子散落一地,怒道,“我没有兴致和你下棋。”
对于蔺君滟的泼辣杨涟申不怒反笑,小心翼翼道,“蔺姑娘莫要动气,是在下唐突了。”
“说!几时送我回望珈山?”脸上的伤已经好的差多了,是该回去了,不知骆妄棠现在如何?
“我这里不好吗?为何你总想着回去?”杨涟申故作伤心道。
“不好。”蔺君滟冷冷道,“因为你是杨涟申,所以不好。”
杨涟申有些诧异,她竟知道他的身份,“君滟,你怎么知道的?”
蔺君滟浅笑,“我自有办法知道。”蔺君滟逼近杨涟申,“你每天顶着一张假面具,可见你对我并不坦诚,我又何必留下?”
杨涟申步步后退,有些心虚地挥去脸上的面具,露出真面目,“君滟,我是真的希望你留下,留在我身边。我并非有意欺瞒,只因先前你对我有太多成见。”
“住口,我对你有成见是因为我父兄都不喜欢你,我父兄不喜欢你自有道理。”父亲曾说过,这辈子都不要和杨涟申有任何牵扯,这样行事鬼魅之人,必定不是好人。她一直相信,父亲拒婚,别有深意。
“君滟,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并没有了解过我呀。”杨涟申恳切到,“你父兄不喜欢我,只是因为我们政见不合,而我是真心爱你,真心想娶你啊。”
蔺君滟冷笑道,“杨涟申,我现在已是骆妄棠的妻。”
杨涟申冷下脸,不悦道,“他不过是个土匪,有什么好?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必一心一意对你。”她是真的爱上骆妄棠了,哼,他必定要铲除他。势在必行!
“杨涟申,一女不侍二夫。我已经是他的人,这辈子自然是跟定他。”蔺君滟拔下头上的金钗,抵着自己的喉咙,“今日你便送我回去,否则我便死在你面前。”
“君滟,你若死,我便陪你而去。”杨涟申倾身欲夺过她手中的金钗。
“别过来!我这钗上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杨涟申一怔,她竟如此刚烈,他便更喜欢她了。“君滟,你冷静点,我今日便送你回去。”他有些恋恋不舍道,“我只希望此后,你不再对我有成见。”
“那我问你一事,你如实答我。”蔺君滟冷冷地看着他。
“何时?”
“蔺家和曹家灭门,是否是你所为?”
杨涟申微笑,“君滟,你认为呢?”
“别跟我打哑谜,说!”蔺君滟并未耐心跟他纠缠,“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我。”杨涟申毅然决然道,他当然不能承认,他要做她完美夫婿,永远不能让她知道,那些肮脏的事,她没法承受。
“最好是这样。”贼会承认自己是贼吗?蔺君滟突然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疾风前些天传信给她,告知她身处地下城,因耳目众多,他并不能现身。杨涟申在地下城锻造兵器,操练士兵,培养势力,绝对有阴谋。疾风说,这个杨涟申一直想除掉望珈山。仅仅是一个土匪窝,值得太师府如此兴师动众吗?她得尽快赶回望珈山,让骆妄棠提防这一切。 压寨番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