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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眼看着春天马上就要到了,今日的天气又是一片暖阳,镇远侯的后院内,虽然梅花已经败落,但余香尤在。
迎着上午的暖阳,安宁正坐在段郁文抚琴的凉亭之中,她抬起洁白细腻的玉手轻抚了一下琴弦,随即又停下了。
亭内珠儿与依巧两个丫头各站在安宁的左右两侧。
看着安宁并未弹奏古琴,依巧便在安宁的身后说道:“郡主,明日可就是您的生辰了,您难道不派人去通报一声世子吗?奴婢知道这整个侯府都在为灾民操劳,您也不便劳烦大家,可是,这世子身为您的夫君,他理应要知晓吧。”
此时的南霜正带着她的丫鬟走到了这第四道石拱门的后面,听到了依巧的声音,她瞥了一眼亭内的安宁便停住了脚步。
“世子前日夜里回来过,他答应了本郡主,明日会回来的。”安宁回答完了依巧的话后便微微的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珠儿一脸疑惑的随口问道:“奴婢怎么不知世子回来过?”
“夜深的时候回来的,你们都歇息去了。”
门后面的南霜听到了安宁的话后脸一下子就僵住了,此刻的她也不得不承认看来这世子是真的对世子妃动了情,她也知道,如若这世子与世子妃二人日渐情深,那么她在这个侯府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想着还有一个红菱也和自己是相同的处境,于是南霜便冷笑了一下转过身朝着红菱的闺房走了过去。
“那奴婢明日可要好好的给郡主您打扮一番了!”亭内的依巧开心的说道。
“咱世子妃国色天香,即使不好好打扮,也好看。”一旁的珠儿也开心的说道。
听到了两个丫头的话,安宁并未言语,她轻低下了头,开始抬起自己的右手挑动了几下琴弦,随即她又将左手的手指也放了上去附和着右手手指。
西院,红菱的闺房之中,因世子下令如若再有人胆敢乱议世子妃便诛九族,所以红菱便也不敢再命人去传播这种言论了,此刻的她坐在坐在闺房之中正有些闷闷不乐。
穿过一条花径,南霜便来到了红菱的闺房前。眼看着红菱并未将房门给关上,于是南霜轻敲了两下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坐在窗台前的红菱并未听到自己的敲门声,南霜便上前说道:“妹妹在想什么?怎么连姐姐的敲门声都听不见?”
听到了南霜就站在了自己的跟前说话,红菱一下子便回过神来说道:“没什么,只不过计划未能如愿,妹妹这心里不痛快罢了。”
红菱的话刚说完,南霜便对着房内的丫鬟们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南霜看着丫鬟们都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她便俯下身子在红菱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
“姐姐,你确定这样可以吗?”红菱有些怀疑而又有些羞怯的问道。
“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姐姐看在你从未被侍寝的份上就让给妹妹你了,妹妹你可要好好把握。”南霜说罢便一脸笑意的将自己从屋内特地拿出来的一个小药瓶递给了红菱。
“姐姐你就放心了,妹妹定当不负你的照顾。”红菱说罢便也狡黠的笑了一下。
次日,天色渐渐已入傍晚,闺房之中的安宁想着段郁文今日答应过她会回来的,于是她便又抬眼轻瞟了一下门外。
此时的安宁已被依巧细心的打扮了一番,她的青丝分成两边向上绾起成了几片如花瓣状的发髻,而发髻之上则是插着几枚粉色的金色玳瑁宝钗,宝钗的两旁更是各有一支金丝玛瑙珠钗,珠钗口携着的便是几缕齐肩的步摇,她的额头之上轻点了一束莲花花钿,细腻雪白的皮肤由红色的朱唇衬得更加的娇媚。她身着一袭桃红与鎏衿相间的长袍,看起来既俏丽又不失庄重。
侯府的大门之处,知道了这段郁文今日会回来,由于她也知道这世子妃从未派人等候过世子,所以红菱便派了她的丫鬟早早地等候在此,如此便能拦截住段郁文。
就在丫鬟等得已经疲乏了的时候,段郁文终于出现来了她的眼前。
眼看着段郁文就要走过来了,小丫鬟便连忙的扑通一下跪着对段郁文哭哭啼啼的说道:“世子,您可算是终于回来了,奴婢已在此等候着您许久了,奴婢的红菱主子这几天突患恶疾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红菱主子说只想让您去看她一眼,其他的她别无他求。”
“本世子又不是大夫,让本世子去瞧她一眼又有何用?”段郁文瞥了一眼丫鬟,又继续的向前走着。
小丫鬟连忙的拉住段郁文即将要从她身旁走过去的脚,她继续的哭着说道:“世子,念在是您让红菱主子入了侯府的情分上,您就去看一眼吧,再说就一眼,又耽误不了您一刻钟。”
想着也确实是自己为了膈应那安宁郡主才随便选的红菱入了侯府给他做侍妾,如此,他确实也是对人家一个姑娘家的有些亏欠,于是段郁文便轻点了一下头答应了去看红菱一眼。他的心里盘算着,看了红菱过后去找安宁也最多只耽误一刻钟的时间。
西院,站在离红菱的闺房不远处的南霜看着红菱的丫鬟还真的将段郁文给带过来了,于是她便轻笑了一下。
南霜侧过头对着她身后的丫鬟说道:“半个时辰过后,将世子一回侯府便去了红菱房中留宿的消息务必要传到世子妃的耳中。”
红菱的闺房内,在听到丫鬟在边敲门边说世子来了,红菱便连忙的躺在了床上,装出了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丫鬟将房门打开过后,段郁文便走进了红菱的闺房之中,想着这还是段郁文第一次踏入进了自己的房内,红菱的心里就开始欣喜了起来。
“找侯府的大夫瞧过没?”段郁文瞟了一眼此刻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红菱便对着身后的丫鬟问道。
“红菱主子说不必找大夫,主子只希望世子您来看她一眼。”丫鬟恭敬的说道。
“找个大夫来看看吧,这人也看了,本世子还有要事,红菱你就好生休养吧。”
眼看着段郁文要走,红菱便装作虚弱的模样对着段郁文小声的喊道:“世子,您多陪一会贱妾可好?”
丫鬟见着段郁文停住了脚步想要再次说什么,于是她便连忙的说道:“世子,您风尘仆仆赶回来也累了,奴婢给您倒杯茶解解渴,您喝一杯茶再走也不迟。”
想着自己一路赶回来也确实很是口渴,段郁文便轻点了一下头。
丫鬟快速的拿起桌上的茶杯给段郁文倒了一杯热茶,而后她便双手奉送到了段郁文的面前。
看着段郁文接过热茶一饮而尽,红菱便开始窃喜了起来。
“这茶还不错。”段郁文喝完一杯随口的赞扬了一句。
“那世子您就再喝一杯。”丫鬟说罢便替段郁文又倒了一杯茶水。
喝完两杯热茶的段郁文不知怎地竟有了一丝困意,慢慢的他的脑子也开始发着热,他下意识的扶住自己的额头揉了几下,此刻的他已是越来越迷糊,
“这茶里面你下了什么药?”段郁文一只手扶着额头,一只手指着茶水对躺在床榻之上的红菱质问道。
看着段郁文此刻已是慢慢的难以站立,于是红菱便掀开了被子笑着说道:“自然是下了想要得到世子您的药。”
眼看着日落西山,天已经快黑了,安宁又再次的瞟了一眼门外。她的心里想着,希望这段郁文可不要遇上了什么危险。
夜色又渐渐地沉了一些,安宁起身走到门外瞟了瞟。
眼看着珠儿神色有些紧张的从长廊之中走了过来,安宁便已经猜到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珠儿,是不是世子今日回不来了?”安宁平和地问道,她知道这救灾是有多么的重要,所以就算是段郁文不能如约回来陪着她过生辰之日,她也不会怪他。
“不是……”珠儿低着头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珠儿你快说呀。”安宁身后的依巧急切的问道。
“是……是世子一回来便去了西院,且……且留宿了西院红菱姑娘的房内。”珠儿说罢便将头低得更下了。此刻的她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一眼安宁的目光。
听到了珠儿的话,安宁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捅了一刀,那心头之上也正淌着鲜血。此刻的她逼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可眼泪却还是不自觉的自己的眼里留了出来。
“奴婢此刻就去西院一趟!”依巧愤怒的说罢便要去往那西院。
安宁噙着泪大声呵斥道:“站住!世子他想去哪里便去哪里,本郡主不许你去!”
“郡主,可能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要不您也过去一趟?”珠儿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误会?这无非就是他段郁文想要故意羞辱于本郡主罢了,难怪前几日他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这都是他故意的,段郁文,你还真是狠!”安宁说罢便拂袖走进了自己的闺房之中。
进入到闺房之中的安宁一下子便瘫坐在了贵妃榻之上,想着自己还以为段郁文是真的有所转变了,是真的已经开始接受她这个世子妃了,安宁就觉着自己就是全天下最愚蠢的那一个。不知不觉,豆大的泪水便沾湿了她的衣襟。
看着安宁如此的伤心,一旁的珠儿与依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们二人也只能干着急。
清晨的微光穿透过房梁照射进了闺房之中,躺在红菱床榻之上的段郁文微微的睁开眼揉了揉自己像被灌了铅似的脑袋,他反应过来自己像是被谁搂着在,于是他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就在他的左侧,此刻衣衫不整的红菱睡得正熟,段郁文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日被下药的事情,他便猛的推开了红菱寻找着自己衣衫。看着窗外已是白天了,段郁文的心里一下子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着自己没能赴安宁的约而是中了红菱的计,段郁文就十分的恼火。
被一把推开的红菱也自然是醒了,看着段郁文满脸的怒气,她便一脸娇羞的对着段郁文撒着娇说道:“世子,贱妾也不过是爱慕您罢了,既然咱俩已经做了真正的夫妻,还望世子您不要怪罪于贱妾。”
“滚!以后不要再让本世子见到你!”段郁文说罢便快速的下了床。
眼看着段郁文要走,红菱朝大声的喊道:“世子,既然您从未想过要让贱妾侍寝,那又为何让贱妾来这侯府做您的侍妾?贱妾知道,您就是为了故意气世子妃,既然这样,如此不就正如了您的意吗?”
“本世子原本还打算会好好的补偿一下你,既然你非要这样不知廉耻,那就休怪本世子翻脸无情了。”段郁文说罢便一脸嫌弃的瞪了一眼红菱。
看着段郁文对自己如此冷漠,红菱一下子慌了神的说道:“贱妾不要世子您补偿,贱妾只希望在世子您的心里面能有贱妾的一席之地,哪怕是极小的。”
“你做梦!”段郁文冷冷的说罢后便离开了红菱的房间之中。
坐在床上捂着自己身体红菱知道,段郁文此刻如此生气定是因为自己搅黄了昨日他本是要去陪着世子妃过生辰的,想到这里,红菱便更加的想要搅黄这世子与世子妃之间的情愫,此刻的她觉着,只要能够让世子像以前那般讨厌世子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最为重要的是,她是真的想要真正的得到段郁文。
出了西院,段郁文便急匆匆的直奔着后院之中安宁的闺房之处走了过去。他的心里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自己又该如何跟安宁解释,并且被下药这么丢脸的事情,自己又该如何说出口。
正当段郁文刚刚走进后院之中,这高才与朱桦便火急火燎的朝着段郁文跑了过来。
“世子,出事了!属下正准备着去西院找您的!”高才着急的说道。
“是世子妃有什么事情吗?”段郁文连忙的问道,段郁文知道,既然这高才与朱桦知道了自己昨夜在西院,那么安宁就一定也知道了。
朱桦喘了一口气快速的说道:“不是,世子妃能有什么事情,是侯爷!侯爷昨夜在受灾的地方遇上山体塌陷被困住了,侯爷喊话特地命人回侯府让您赶紧过去替他稳住民心。”
“本世子这就前去。如若世子妃也知道了昨夜本世子去了西院,你们二人就跟她说本世子回来再跟她解释!”段郁文说罢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前院跑了过去。
眼看着段郁文已经跑远了,高才轻叹了一口气便随口说道:“唉,在这世子妃生辰之时不来陪世子妃,却陪着其他姑娘睡了一夜,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这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得通?”
朱桦白了一眼高才说道:“世子让你传话你便去传,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世子妃可不蠢,我相信她应该会等一个解释。”
“你不懂,这陷入了情爱之中的女人,是不会有理智的。不信咱就瞧瞧。”
高才说罢他与朱桦二人便朝着安宁的闺房之处走了过去。
闺房之中的安宁自然是彻夜未眠,想着段郁文在新婚之夜就是去的西院留宿在了南霜那里,昨夜在她生辰之日又是去了西院留宿在了红菱那里,安宁的心就痛的喘不过气来。她也不知,为何这段郁文对她要如此的狠心。
站在闺房里头的珠儿与依巧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看着门外头朱桦与高才来了,珠儿连忙的给他们二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不要过来。
高才与朱桦自然是还未进门就已经感受到了安宁闺房之中的一股低沉的气压,但他俩还是冒着被当枪靶子的风险走进了安宁的闺房之中。
高才与朱桦一进门便行礼道:“属下参见世子妃。”
坐在贵妃榻之上的安宁头也不抬的冷言说道:“出去!”
看着安宁的脸色如此难看,那就定是她已经知道了段郁文昨夜夜宿哪里了,于是高才便小心翼翼的说道:“方才属下在后院之中碰到世子了,原本他是想来亲自给您一个解释的,可是侯爷出了事情正被困于山间等着世子去主持大局,世子便急忙的去了。世子走的时候特地命咱哥俩来对您说一声,待他回来之时,他定会给您一个解释。”
“呵,解释倒不必了,本郡主不想再被他羞辱第三次。以后,他说什么本郡主都不会再信了。”说到这里,安宁的心又一次的疼了起来。
朱桦看着安宁此刻如此的难过,于是他便认真的说道:“世子妃,您不要这样,属下们可是跟着世子快十年了,属下们都看得出来。这世子是真的已经对您上了心,昨日的事情定是有误会。”
“看来这段郁文挺会演戏的,就连你们都骗过了,也难怪本郡主会一下子入了戏。”安宁说罢便自嘲的轻笑了一下。
高才着急的继续说道:“世子妃,您就别多想了,您就静等世子回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成吗?”
“解释的机会?那世子有给过咱家郡主一个喘息的机会吗?郡主可是喜欢了你们世子三年,郡主都不惜拒婚三皇子跪着求王爷将她下嫁来这镇远侯府,如此得到的就是你们世子如此待她吗?”依巧说罢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安宁如此受委屈,依巧的心里也自然是极其难受的。
安宁听到了依巧将她是如何嫁入这镇远侯府的事情给说了出来,于是她便怒斥着众人说道:“住口!你们全都给本郡主出去!”
听到了依巧的话后,高才、朱桦还有珠儿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心里都想着,也难怪世子妃这一次如此的生气和绝望,这世子妃的一片真心可真是被世子给践踏了一地。 漠雪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