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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之间,上元节都已经过去了。在一得知段郁文在除夕之夜留宿世子妃闺房的消息之后,南霜与红菱便如坐针毡似的每天心里头都不安生,眼看这世子妃的脚伤好了许多并且能够自己走动了,红菱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俗话说这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轮皎洁的明月赫然悬挂于天空之中,月色朦胧,将整个侯府萦绕在一片静谧祥和的氛围之中。
安宁的闺房之中,刚小跑进来的珠儿在安宁的耳边小声的说道:“世子妃,奴婢已经打探好了,因府衙里头出了事情,世子带着高才、朱桦还有李校尉一同前去了,估摸着一时半会回不了。”
“好。珠儿你就替本郡主在后院的门口把风,依巧在长廊之中等着本郡主。你们俩知道有风声该如何去做吧?”安宁对着依巧还有珠儿小声的分配着任务。
依巧与珠儿二人异口同声的笑着说道:“放心吧郡主。”
想着既然这珠儿不敢将那位姑娘的画像拿过来给自己看,安宁便只好自己亲自如看了。
三人冒着月色静悄悄地走出了安宁的闺房之中,一出门珠儿便朝着后院的大门之处走了过去,而依巧则是跟随着安宁朝着段郁文的书房走了过去。在走到长廊之时,依巧便站住了,剩下的路就是安宁一个人独自去了。
安宁轻推开段郁文的书房走了进去,她随意的看向四周瞟了瞟,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段郁文的书房,眼前的书房虽说比不上王府的气派,但书房之中的盆栽、陶瓷、雕塑却看起来十分的别致。
安宁走到书案前按照珠儿跟她交代过了的方向看了过去,珠儿说过,在书案后面的藏书阁左侧最高一排,横着的一副画像便是那燕姑娘的。
按照珠儿所说的,安宁走到藏书阁的跟前轻踮起脚尖一只手朝上摸了摸,果然一副卷好了的画像横躺在了上面。
拿到画像安宁的嘴脸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微笑。
回到侯府的段郁文在老远处就看到了珠儿一个人站在后院的门口正四处张望着。想着这个时辰珠儿理应在安宁的闺房之中伺候着安宁歇息,而且这安宁也绝不会派珠儿前来等候着他,于是他便猜到了一定是有什么事情。
段郁文朝着李校尉使了一个眼色,李校尉便轻点了你一下头。
眼看着李校尉轻手轻脚的到了珠儿的身后将她的嘴捂住快速的拖到了一旁,段郁文便挪步朝着后院之中走了进去。
看着珠儿被拖到了一旁,高才连忙的跑到珠儿的身旁示意她不要讲话,而朱桦也跟着走了过来。
眼看着段郁文已经走入了后院之中,珠儿的心一下子便提到了嗓子眼。
安宁将手中的画像慢慢的展开平摊到了书案之上,燕凌雪的脸也自然是慢慢的展露在了她的面前,她的心里也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好美的一姑娘,笑起来竟这般好看,难怪能得到那段郁文的心。想到这里,安宁的心里又再次的抽搐了一下。
“世子!您回来了!”
听到长廊之上的依巧大声的喊着,安宁正在发愣的思绪也一下子收了回来,她赶紧的将画像卷起转身踮起脚尖而后将画像放入到了原处。
眼看着段郁文已经朝着自己的书房走了过去,依巧连忙的开口对着段郁文大声喊道:“世子,郡主让奴婢在此恭候着您,郡主想请您去一趟。”
依巧皱着眉心里嘀咕着:这珠儿是怎么回事,这么大一个活人进来了她看不见吗?真是急死个人了!
段郁文瞟了一眼此刻神色有些慌张的依巧,又想了想方才守在后院门口的珠儿,他知道以安宁的脾气怎会夜间请他过去,于是他轻笑了一下说道:“你回去告诉安宁郡主,本世子此刻有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儿便过去。”
依巧再次尝试着大声说道:“世子!郡主真的有急事找您!”
“让她等着吧。”段郁文说罢便大步的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听着外面的对话安宁的内心此时也是服了珠儿那个守第一道门关口的人了。眼看着段郁文就要走进来了,安宁一脸嫌弃的赶紧的找了一处黑灯瞎火的暗格之后藏了起来。
此时的依巧明知她家的郡主马上就要被段郁文给逮住了,但是她也无可奈何,她只好站在原处继续观望着这书房之中的动静。
段郁文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一进门他便闻到了来自安宁身上的那股独有的清香,他轻笑着瞟了一眼书房的四周却没有看到安宁的踪影。
段郁文自顾自的走到书案前坐了下来,他故意没有将书房的门给关上,这夜间的寒风自然是直往屋内吹。
一直躲在暗处的安宁紧了紧身子,站着被寒风吹过还真是冷。
安宁的心里念叨着,这段郁文都坐了约摸一刻钟了,怎么还不出去,这么冷的天门也不关,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真的是疯了吧?
由于脚伤还未痊愈,安宁轻轻的动了动身子松了松右脚,她头上的步摇自然是不安分的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段郁文自然是听到了这细碎的声响,他知道这安宁脚伤还未痊愈定是站不住了,于是他便起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将门给关上了。
看着段郁文关上了门。安宁的内心更加的绝望,这门都关上了,他段郁文还得在这书房之中留多久啊?
段郁文回过头朝着书房另一边没有掌灯的位置开口说道:“出来吧,本世子知道你在。”
听到段郁文的话,安宁愣了愣,原来这段郁文早就猜到了她偷偷的进来了他的书房,他将门打开故意不关着就是要用寒风逼她出来。想到这里,安宁随口说了一句:“老狐狸。”
段郁文轻挑了一下眉,他故意的说道:“和平阳王相比,本世子哪能称作为狐狸?”
安宁听到这句话便快速的从暗格之后走了出来,她白了一眼段郁文说道:“你是如何猜到了本郡主在你的书房之中的?”
看着安宁出来了,段郁文便收起了他那张带着笑意的脸,他一本正经的问道:“你先回答本世子郡主你为何要来这书房之中?”
“本郡主想来就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那郡主你为何偷偷摸摸的,还派丫鬟们给你把风。”
“不跟你说了,本郡主乏了,本郡主要回房歇息了。”安宁说罢便大步的朝着门前走去,此时的她一脸的心慌意乱。
段郁文看着安宁要走,于是他便装作认真的模样对着安宁问道:“难不成我侯府之中有你王府想要的东西?”
安宁回过头不屑的瞟了一眼段郁文说道:“别自作多情了,你这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本郡主就算想要你侯府的东西也是去段侯爷的书房之中。”
“本世子这里自然是没有你安宁郡主想要的东西,郡主您就回去歇着吧。”段郁文说罢便对着安宁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安宁听完段郁文的话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之中。她知道,这段郁文就是一直都把她当作从王府嫁入他侯府的一个耳目罢了。
安宁一走段郁文便侧过头轻瞟了一眼藏书阁之上的那幅画像,他知道,看来安宁必定是知道有这幅画像的存在了。
次日,午时。
许是春分时节快要到了,这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的好,午时的暖阳高照,侯府之内的残雪也都几乎融化了。
段郁文用过午膳过后便惬意的走在长廊之上朝着书房走了过去,身后的高才与朱桦看起来也精神气十足。
就在段郁文推门而入的那一刹那,他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地上到处散着被撕的稀碎的画像。
段郁文一眼便知道着副稀碎的画像就是燕凌雪的画像,他转过身对着高才与朱桦愤怒的说道:“给本世子查清楚!昨日夜里到今日此时,有谁来过本世子的房内?”
看着已经很久没有发过火的段郁文发起了大火,高才与朱桦便知道此事很严重,于是他俩赶紧的回答道:“是!世子,属下定当给您一个结果。”
段郁文黑着一张脸走到了被撕碎的花香面前,他蹲下身子轻捡起了几片碎片用手轻抚了几下,此刻的他只觉着,看来,遇到过你的这一切真的都结束了。
由于高才与朱桦对着府上的丫鬟与家奴们一一的盘问着,这世子珍藏的画像被撕毁一事便由珠儿与依巧传入到了安宁的耳中。
依巧有些迟疑的对着安宁问道:“郡主,昨日夜里那幅画您确定您放在原处放好了?”
坐在贵妃榻上的安宁抬眼白了一眼依巧说道:“若没有放在原处放好了,那段郁文会放本郡主走?”
“可是……可是……”依巧继续犹犹豫豫的低声不敢将话讲出来。
“别吞吞吐吐的了,本郡主知道你想说什么,本郡主问心无愧。”安宁说罢便躺在了贵妃榻之上闭目养神。
侯府的后院之中,高才与朱桦将丫鬟于家奴门都问了个遍,也只有一个答复,那便是有人看到了世子妃昨夜从世子的房间内走了出来。
哥俩相互为难的看了一眼,他们彼此都在犹豫,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告诉给段郁文。毕竟昨夜他们并没有跟随着段郁文去书房,而是受段郁文的指示退下了。
天色已到黄昏之时,不远处烫金的光晕将侯府染成了一片橘黄。正当高才与朱桦朝着段郁文的书房走了过去,她们便在门口听到了书房之中传来的声音。
“世子,您心爱的姑娘画像被撕毁,贱妾也有错,是贱妾不该告知世子妃您的书房之中放有一张那位姑娘的画像。贱妾知道世子您很生气,但是贱妾不怕世子您责罚。”红菱说罢便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她轻低着头垂丧着眉眼,好似她真的有错一般。
站在门外的高才与朱桦一听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静悄悄的站在门外一言不发。
听到红菱的话,段郁文轻抬起头对着红菱厉声问道:“这么说那位姑娘的事情,世子妃从你的口中全都知道了?”
“贱妾不敢瞒着世子,的确是贱妾告知于世子妃的,可是贱妾也是没有办法,世子妃既然问了贱妾,贱妾又哪敢不告知于她,贱妾可不想挨二十大板。”
“这么说,是世子妃逼迫你说的?”
“贱妾不敢回答,还望世子您不要多问了。”红菱说罢便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将头低得更下了。
段郁文自然是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他把玩了几下手中的珠子便随口说道:“本世子知道了,你退下吧。”
看着红菱从段郁文的书房之中退了出来,高才与朱桦便走了进去。
段郁文起身对着踏入他书房的哥俩黑着脸问道:“可有问到什么线索?”
“没……没没有什么线索。”高才赶紧的回答道。说罢他便给了一个朱桦也不要说的眼神。
段郁文轻瞟了一眼高才问道:“是不是府上有人说世子妃昨夜来过?”
“世子您怎么知道的?”高才随口回答道。
高才一回答,朱桦便一脸嫌弃的用手肘打了一下高才得胳膊,高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嘴快说露了陷。
“走,去世子妃那里一趟。”段郁文说罢便继续板着一张脸朝着安宁的闺房之中大步走了过去。
跟在段郁文身后的朱桦鄙视的看了一眼的高才小声的说道:“还说珠儿笨得跟头猪似的,你这不是一样吗?”
“这可怎么办呐!”高才说罢便一脸急迫的看了一眼大步向前的段郁文。
安宁的闺房内,此时的安宁正与依巧下着棋打发时间,一旁的珠儿则是站在依巧的身旁一边观望着一边出谋划策。
“依巧,看来这珠儿的棋艺比你高啊。”
“世子妃过奖了,珠儿也不过是时常看着世子下棋学了一点皮毛罢了。”
“那段郁文也会下棋?”
“世子的棋下的可好了,不如哪天您与世子切磋一番?”
还未等安宁回答,段郁文便一把将安宁的房门给推开了,方才那清脆的交谈声他自然也是都听到了。
看着门被突然一下打开了,房内的三人便同时朝着门口之处看了过去。
段郁文一进门,依巧便连忙的从座椅之上站了起来与珠儿一同向段郁文福身道:“奴婢参见世子。”
“世子来本郡主这里有何贵干?”看着这段郁文板着一张脸如此粗鲁的推开了她的房门,安宁就已经猜到了段郁文前来此处的目的。
“那幅画像是不是你撕毁的?这侯府可有人看到你昨夜去了本世子的书房。”段郁文说罢便盛气凌人的看向了安宁。
“本郡主可没兴趣去做这等下作之事。”安宁说罢便低下头继续拿了一枚黑棋在手中。
“除了你还能有谁敢去撕了本世子的画,你安宁郡主既然敢做那就要敢当。”
安宁听罢便将手中的黑棋猛的往棋盘上一扔,她抬起头轻蔑的看一眼段郁文过后便快步的略过段郁文走出了闺房之中。
看着安宁方才那般气势,一旁的依巧与珠儿都吓得不敢讲话。
眼见着安宁已经走了,依巧连忙的喊住将要离开的段郁文说道:“世子,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虽说咱家郡主是想看一眼那燕姑娘到底是何模样,可咱家郡主绝对没有撕毁那燕姑娘的画像!”
珠儿也连忙的低下头对着段郁文说道:“世子,珠儿这些时日可每日都伺候着世子妃,世子妃绝不是这样的人。”
“闭嘴!”段郁文说罢便也大步的离开了安宁的闺房之中。
安宁昨夜自然是瞟到了段郁文悬挂在书房之中上好的字画,身为皇族,她最不忍受的便是受人无端的冤枉,此时的她一时气急,便直接取下了悬挂在段郁文书房之中最有名的一副字画。
眼看着段郁文跟了过来,安宁一把将字画撕成了两半,而后她便又将撕成了两半的字画折叠又成了两半。
从门外连忙走进来的段郁文一进门便看到了他悬挂在墙面上的字画此刻已经被安宁给撕毁了,于是他瞪大了眼睛对着安宁大声吼道:“安宁!你知不知道你撕的是怀素的草书真迹!你知不知道这副字画有多难得!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段郁文说罢便大步向前一把夺过了安宁手中已被撕毁的字画,他满眼心疼的看着这幅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真迹。
安宁毫不示弱的说道:“就是因为这副字画最难得到,本郡主才要撕了它!本郡主就是要让你段郁文知道,撕毁你的东西,本郡主何须偷偷摸摸的!”
“你这个泼妇!”段郁文怒火中烧用手指着安宁的鼻子大声吼道。
“本郡主就是泼妇怎么了?反正你也从来不会信我,反正你也只会觉着燕姑娘的画像是本郡主撕毁的,既然如此,本郡主倒不如坐实了这撕毁之事!”安宁说罢便突然一下子红了眼。这一刻她才明白,段郁文是真的离她好远,远到她无论如何都触及不到他的心。
看着安宁的眼内开始泛着红,段郁文的怒气不知怎的就消了一大半,其实他是信安宁不会做出撕毁画像之事的,他只不过就是想去问问她罢了,但这安宁却把他最心爱的字画给撕毁了,此时的段郁文可谓是心里在滴着血。 漠雪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