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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住在寺里的女人,如果不是写了手好字——
小丫鬟愤愤的去取茶,旻岚烟笑笑,手一抖,蘸满墨汁的笔落到桌上,浓墨四溅,在她胸口留下星星点点的墨迹,她皱眉,揉着手腕一脸懊恼,仿佛是真手酸了连笔也拿不住。
“真是倒霉。”她低声抱怨,忙扯了帕子来擦,但墨迹染上便晕开来一大片,怎么可能擦得干净,她越发懊恼,没了抄经文的心思,起身出去找水。
“旻姑娘?”刚到院子里,旻岚烟就看见去取茶的小丫鬟西厢旁的小屋里出来,小丫鬟也看见了她,忙叫道,捧着茶快步走过来,“旻姑娘还是不要乱走的好,别院里都是先生的珍藏,若是损坏了,旻姑娘你可赔不起。”
小丫鬟早看她不顺眼,一点儿也没客气。
“是吗?”旻岚烟只笑笑,浑然没有放在心上,拿过茶水抿了口,“这么说来你家先生很有钱?可我瞧着你家先生似乎无后,只留下你家夫人,这些珍藏还不知道会被谁占去,也不知新人可有旧人那般爱惜。”
旻岚烟一脸惋惜,小丫鬟只觉得她意有所指,却想不出来她在暗指什么,没好气的瞪了她眼:“旻姑娘喝好茶就回去抄经文吧,先生的珍藏如何,和你有什么干系!”
她没有反驳,看来这家是真无后。旻岚烟把茶盏放回托盘上,指了指胸口的墨迹:“小丫头,这样抄出来的经文菩萨不会收的,你若是强求,届时你家先生去不了西天极乐,只能做那孤魂野鬼,可别怨我。”
小丫鬟才看见她胸前的墨迹,被噎得不轻,只觉得她是故意的,偏偏没有证据,咬咬牙道:“旻姑娘先随我去换身衣裳吧。”
旻岚烟不置可否的点头,又把小丫鬟噎了个半死,回头时看见夏清已经从里屋出来,正和刚丧夫的妇人说着话,隔得远听不见,但妇人的情绪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夏清对他师娘可真关心。”旻岚烟笑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先前的胡言乱语,小丫鬟总觉得她这话听着刺耳,瞪了她眼提醒道:“旻姑娘还是少说几句吧,当心祸从口出。”
“祸从口出?怎么,你看上那姓夏的了?”旻岚烟满脸好奇的问道,小丫鬟被气得直发抖,她,她,这贱人果然在胡说八道!
旻岚烟看她被气惨了,扯着唇角直笑,推了把走到门口却犹豫起来的小丫鬟,紧跟着跨进去,一面道:“小丫头,那姓夏的可不是什么好人,瞧上他,当心被他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旻姑娘!”听她一再诋毁,小丫鬟终于忍不住怒气,回头却见个模糊的影子落下来,紧接着脖子一疼,身子立时软了下去。
旻岚烟忙扶住她,把她拧到床上,同她互换了衣裳,又拿被子给她捂上,直起身子咳了声清清嗓子,再开口已经和小丫鬟的声音一模一样:“就知道胡说八道,睡死你!”
连语气也一模一样,这份模仿速度,简直叫人难以置信。
全新的小丫鬟出了房间,低头快步回到正屋里,只听见夏清对妇人道:“师娘,当务之急是送先生回去。”
妇人通红着眼,眼泪勉强止住了,听着这话又有复流的阵势,她忙擦着眼,哑着声音道:“你做主吧,夫君在时便最信任你。”她吸了吸气,接着道,“也最是看重佛法,莫忘了去甘杏寺多请几位大师来。”
夏清一一应了,这才问道:“旻姑娘呢?”提起旻岚烟,他脸上就多了几分阴郁,那女人不信任他们,另打着主意,但先前还能把握住她的心思,现在却——
其实夏清很怀疑旻岚烟已经跟沈明熠坦白了,但以他们多年的观察,沈明熠此人从骨子里透着股冷漠,若是知道旻岚烟的所作所为,必然是容不下的,不可能不动她分毫。
“旻姑娘的衣裳沾了墨,奴婢带她去换了身,她又说困了要歇息,奴婢,奴婢说不过她。”小丫鬟苦着脸面露惶恐,夏清皱眉,盯着小丫鬟好一会儿,蓦然想起件事来,抬手让她下去。
“不用管她,她想睡就让她睡。”只怕睡醒了就不记得这事了。
他们盘踞在富阳,自然要盯紧着城里头那些达官显贵,而旻岚烟有些特别,也在他们特别关照的范围内,若不然他们做的事那么危险,没点儿把握怎么可能在舜华长公主的眼皮底下行事,但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当然旻岚烟那点儿毛病,他们也都知道。
虽然同样没弄清楚旻岚烟为什么会忘记一些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见着死人,她八成会在之后忘记这件事,尤其是……
看着小丫鬟出去,夏清看了眼情绪已经稳定不少的妇人,沉声道:“师娘进去看看先生吧,夏清去叫人来。”
妇人擦着眼角点头,转身往里屋去,背影轻颤,瞧着孱弱不堪。
屋里诵经声不断,度过法师神情安然的盘坐在床边,替床上瘦得脱了像的尸体超度,静巽坐在一旁垂着眼,一下下敲着木鱼,就像平日里做功课一般。
听见动静,静巽抬了下眼角,看见进来的妇人,心下不禁有些奇怪,昨天她便知道,这家姓夏,主家,也就是床上那具尸体名叫夏平川,他的夫人姓秦,据说夫妻和睦,夏平川重病期间,是他夫人,也就是这位衣不解带的照顾。
方才秦氏在外头痛哭的声音静巽有听见,里头的悲痛不是作假,可感情若是当真那般好,怎么现在才进来?
甘杏寺香火鼎盛,少不了要接一些超度的法事,静巽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家,但还是头一回见到秦氏这样的。
静巽觉得奇怪,但也只看了秦氏眼就收回目光,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家,表里不一的占据了大多数,夏家大抵也是如此。
秦氏已经在外头哭了阵,现在看见已经变成尸体的夫君,脸上的悲痛不减,但好歹没再哭出声来,擦了擦眼泪走到床边,等度过法师诵完往生经才开口道:“妾身要替夫君整理,可否请两位法师先出去?” 侯府小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