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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震惊之外初隅心里更多的是惊喜,方兮雯这算回应她了吗?
忍受着方兮雯身上刺骨的寒意,初隅提起修为,努力让自己更暖一些,为身后之人带来热度,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得到抚慰,初隅沉沉睡去。
再醒来,方兮雯已不在身边。
吐出一口浊气起身,初隅脑中一片清明,也不知是方兮雯身上刺骨的寒意起了作用,还是她身上常年的药香起了作用,一个晚上下来,身上的环蛇之毒竟又去除了大半,虽然只余三成修为,但恢复的已经很快了。
诊室内熙熙攘攘来来去去的病人,方兮雯耐心的为每一个人诊治,直到一个藏青色的身影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只暼了一眼,方兮雯看清了那人衣襟上所绣的循环往复的回字纹,每一笔都勾勒出一个“往”字,看的她眼皮一跳,这个门派的标志,她死也不会忘记。
抬眸对上那张硬朗的脸,是熟人。
“殷堂主。”方兮雯淡漠的唤着殷守徽的名字。
“许久不见了方姑娘。”殷守徽客气道。
“劳烦你走一趟,也难得,你还愿意来见我。”
方兮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自几日前便传信殷守徽,希望他能前来与她见最后一面,本着试一试的态度,毕竟柯叙之带累了往生堂,也多多少少连累了殷守徽,她也不十分确定,殷守徽对柯叙之有没有怨念,肯不肯来见她。
但他还是来了。
“不过出一趟门而已,算不得什么劳烦,只是方姑娘费尽周折约我前来,不是只为说这几句客套话吧?”殷守徽见方兮雯送走最后一位病人,闭门谢客的架势,很明显是有事与他说。
“那我就直说了,兮雯有所求,才请殷堂主来。”方兮雯抬起自己的左臂,挽起袖子,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臂,只是那手臂上黑色筋脉尽显,向上攀援着,不用看尽也知道,定是向心脏处缠绕而去。
殷守徽微微震惊,“这……”
“殷堂主既然肯来,定是念及旧情,可否请殷堂主看在旧情的份上,成全兮雯一个愿望。”
殷守徽仍旧盯着那血咒反噬的痕迹,心内震惊不能平息,直到方兮雯放下了袖子,他才回过神。
一向孤傲寡淡的方兮雯,从来只有别人求她,她何时求过别人?而她刚刚那句话,明显是对殷守徽有所求。
“方姑娘但说无妨。”殷守徽很是尊重她,并不仅仅因为她是柯叙之的爱人,还有一分原因,是因为她是那个人的莫逆之交。
那个他唯一动过心,却永远不可能属于他的女子。
“我如今活着,不过是透支掉身体所有的修为与灵力,其实我早就死了,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死,左不过这些日子,能否请殷堂主同意……在我死后,与柯叙之葬在一起。”一番话说的吞吞吐吐,方兮雯有些忐忑,有些期盼的看着殷守徽。
而殷守徽却逐渐瞪大双眼,当他看到血咒反噬之时,心中已经猜到方兮雯怕是活不久了,可他万万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平静的说出来,仿佛她的死,与她自己无关。
“先主并不葬在往生堂。”
虽然柯叙之坏事做尽,但出于尊敬,殷守徽还是敬他为先主。
“无论哪里,我都想与他同穴,还望殷堂主成全。”
初隅屏气躲在另一房间,本是来寻方兮雯,却不想听到这样一番交谈,泪水断了线一般滑落,初隅以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哭出声来。
都是假象罢了,方兮雯平静的为自己安排后事,而她这几日对自己的好,都只是她死前,最后一点宽容而已。
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初隅还是忍不住痛哭。
上一次这样哭是什么时候了?好像还是小时候同汀华瑾霎渊露一起修炼之时,耐不住折磨才偷偷哭过一次,三十多年了,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二次这般痛哭。
诊室殷守徽的声音又传来:“方姑娘情深,我自然成全,只是殷某惭愧,无法解救方姑娘。”
“你如何救的了我,且我现在,已经没了活路。”方兮雯突然灿然一笑,晃花了殷守徽的眼。
她居然笑的这样明媚。
哪怕殷守徽是旁观者,此刻也对面前的女子心疼不已。
“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劳烦殷堂主暗中操作了。”敛去笑意,似乎刚才的笑,只是殷守徽的错觉。
“你别这样,你如何知道自己的死期,万一有救……”殷守徽自己也说不下去了,握紧了拳头,生平第一次为别人而扼腕叹息。
“今日请殷堂主来便是要跟你走。”方兮雯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打算。
殷守徽不再说话,只是同情的看着这个为爱痴狂到近乎极端的女子,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柯叙之那样冷情寡性之人会钟情于方兮雯。
“好吧。”既然已经答应了她,殷守徽也不得不答应方兮雯最后要跟他回去这个决定。
“那何时启程……”
“要走怎么不带上我?”
殷守徽话说一半,被一把清脆的女声打断,初隅从里间出来,双眼红肿,但面色却是挂着冰碴一般难看。
“你怎么过来了?”方兮雯意外,每天这个时候,初隅都是睡着的。
“我再不过来,你就要跟他跑了。”初隅冷冷道。
“胡说些什么……”方兮雯莫名有些心虚,不敢去看初隅的目光。
“这位姑娘有些眼熟。”殷守徽打量了初隅几眼,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初隅鼻孔朝天嗯哼了一声,对于这个想要带走方兮雯的男人,她没有半分好感,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修为只剩一小半,她一定毫不犹豫的将这人打出去。
“我是方兮雯的人。”初隅脑中一热,似是宣告主权一般的坐在方兮雯身边,警惕的对着殷守徽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幼稚的话。
“看出来了。”殷守徽并未怀疑其他,只当她是方兮雯的朋友。
“你别闹了。”方兮雯无奈。
“我闹?原来你这几天突然对我改变态度不过是为了迷惑我罢了,然后跟他一走了之?找一个我看不见的地方去死?方兮雯,咱们两个到底谁在闹,你不清楚吗?”初隅气到头晕耳鸣,一句一句质问着方兮雯。 寄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