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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关于柏炘湄和混沌残灵的消息甚嚣尘上,仙门对柏炘湄进行通缉,风波日紧,柏炘湄知道,要加快追查了。
若耶城仍然是昔日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柏炘湄与秦遇清打听着最有名的绣坊店铺的位置。
古绣名坊。两人直奔此店而去。
“店家。”柏炘湄迈进店铺内寻找店主的身影。
“两位里面请,看看选些什么料子。”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店主迎出来热情道。
柏炘湄故作挑剔的在料子里挑拣片刻继而又扔下,道:“你们店是若耶城最好的衣料店?”
那店主拍胸脯保证:“那是自然了,若耶城乃至江南一带啊,我这家店也是有些小名气的,怎么姑娘没有看的上眼的?”
柏炘湄嫌弃的摇摇头,“既说是江南一带小有名气,却连我想要的衣料都没有,可见老板扯谎。”
那店主一听就笑了,急切为自己分辨:“姑娘,您说说您想要什么衣料,只要是这江南的,就没有小店没有的。”
秦遇清闻言接道:“我们需要定作。”
绣坊铺老板微微一愣,看了一眼这个从进门起就未曾开口的俊美公子,道:“好,那您说说,想要定制什么样子的布料?只要您说的出,小店定当赴汤蹈火啊……”
柏炘湄从袖中拿出那片灰色衣料递过去:“这种衣料,你店里可有?”
那店主拿着衣料细细看了两眼,又奇怪的看着柏炘湄和秦遇清,片刻道:“要是做这种料子的衣服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奇怪,您二位这世家公子小姐的模样,怎么要穿这二十年前的老料子做的衣服呢,且这衣料嘛……”
秦遇清趁机道:“您认得这料子,可知是出自何处。”
店主在鼻子里哼哼两声道:“幸亏是问我,否则啊,您二位再问任何人都不一定知道这衣料的出处。”
听到有希望,且是唯一的希望,柏炘湄忙问:“这是出自哪里啊?”
“这还是我二十年前跟师傅在江州城学手艺时,城内有一大户人家银氏,当年嚷嚷着让我师傅和其他几位大师傅为他们定制家族特制的族袍,哎呦喂,有钱人家了不得哎,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啊,扯远了,”说着,拿起手中那片衣角继续道,“银灰梭织缕金纹,是我师傅和其他几位大师傅亲手所制,天下仅此一家,不会再有第二家了。不过我奇怪啊,二位拿着别人家的族袍说要自己制衣物?不太对吧。”
一片小小的衣角居然有这么大的来路,秦遇清和柏炘湄对视一眼,正想推脱搪塞过去,那店主已把衣角还给二人。
“不用说我也猜到了,是不是十二年前的案情有进展了?您二位是来查案的吧?”
看来是有隐情啊,只能顺着深挖下去,柏炘湄故弄玄虚:“不错,刚刚我们也是不愿太张扬,对于当年的案情,店家,您都知道些什么?”
那店主是个自来熟,加之谈论起陈年旧事,拉着二人道:“十二年前银氏一族一夜之间被灭门,那可是江州城里有名的大户啊,这么多年的悬案也没个结果,官府当年也断不清楚,有人说是遭了匪,有人说是被仇家所杀,说什么的都有!”
“银氏,未曾听过,可留下活口?”秦遇清问道。
“银氏最小的孩子据说失踪,为了躲避追杀当然隐姓埋名了,只是不久又听说失踪的银氏小辈堂而皇之的拜入玄门,玄门你们知道吧?就是修仙的那种,”店主边说边用手比划,目光中流露出向往的神色,“天上飞来飞去保一方平安的那些修士,拜入玄门谁还敢去碰钉子啊,后来就不了了之呗。”
居然扯到了仙门之中,柏炘湄对银氏并无印象,自然也不可能结下仇怨,只能是受人指使,仙门之中,居然有人想至她于死地?
她已经一再退让,安安分分的待在逐光山,居然还有人不肯放过她。看来秦芸说的没错,仙门中已经有人知道了善灵凶灵的秘密,都想拿捏她。
柏炘湄暗恨。
秦遇清道:“那银氏族人拜入何门,可知年岁?”
那店主连连摆手:“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两位不要问我,玄门百家那么多门派我怎么知道,不过活下来的银氏当年应该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吧,我也不甚清楚。”
秦遇清以传音之力暗暗告诉柏炘湄:“各门各派也并非每年收新弟子,回逐光或是梦虞,去藏书阁仙门史记中逐一排查。”
有线索总比没有要好,银氏遗孤既然是为了躲避追杀,自然寻求强大的庇护,又或者仙门哪派中曾与银氏交好也未可知。
循着年龄和与银氏交好的仙门两条线索,一定可以摸出来。
看来自己的运气还是很好的,没有糟透嘛。
柏炘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梦虞山的藏书阁了。
“多谢老板告知,要是真相水落石出之日,我一定敲锣打鼓把你店里的衣服全都买了。”柏炘湄很是感谢这位侃侃而谈且不多打听的店主。
爽快的店主哈哈一笑:“不过就聊聊天罢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要是能抓住银氏灭门的作案凶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确是要找凶手,只不过不是替银氏查案,是替自己查案而已。
“告辞。”
“慢走啊二位,哎对了,你们查案在外多加小心呐,若耶城最近可不太平,要是惹到仙门的能人异士更是了不得呐。”店主叮嘱道。
怎么又和仙门扯上了,柏炘湄感觉很不好:“为什么这么说呀。”
“啧啧啧,你们是今天到的?难道没有听说吗,现在若耶城沸沸扬扬啊,城东的修仙门派渺云楼被灭了门啦!楼主都被剖尸,死的惨哦……”
二人瞠目结舌惊恐不已。
“你说什么?!渺云楼被灭门?!”
“可不是嘛,能灭了那玄门的人可能是普通人吗?据说有人看到是两个年轻男女杀的……”说到这,那店主古怪的看着二人,突然住了嘴。
这一路上柏炘湄被人泼脏水泼到心有余悸,看他这副表情慌忙道:“喂,你别误会啊,我确实是刚刚才到若耶城的!”
“是是是,看你们也不像坏人呐。”店主表示理解。
秦遇清和柏炘湄离开后心中仍然惊涛骇浪不能平息,修仙门派惨遭灭门,凶手逍遥法外,明明和自己没有关系,可柏炘湄却莫名心底发虚,喉咙一阵阵紧绷。
“遇清,要不要去渺云楼看一看。”柏炘湄慌了神。
秦遇清十分冷静:“不可,此事最好置身事外,我们不出现在渺云楼,可少诸多麻烦,先去江州,再回逐光,查清银氏要紧。”
“嗯。”柏炘湄面上也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或许是直觉或许是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都过于奇怪,柏炘湄不得不多想。
可事情往往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没出若耶城城门,秦遇清和柏炘湄就已经在街头巷尾看到墙上贴满他二人的画像,通缉犯,杀害渺云楼楼主及其门下弟子共一百一十七人的通缉犯。
二人仓皇出城。
怎么可能?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们明明是今日才抵达若耶城,不过就在城中盘桓半日的时间,怎么就变成渺云楼的灭门凶手了呢?
而且渺云楼在他们出现前就已然被害,此次前来,连渺云楼的门都没看见,这也能栽在他们俩头上?
柏炘湄此刻的思绪被彻底搅乱,若是她一人,怎样都可以,可如今,连累秦遇清也莫名其妙变成通缉犯。
她如何对的起他一路以来的帮助和守护。
至晚,二人在城外林间休息。
篝火旁,秦遇清望着柏炘湄被火光映衬着如暖玉的脸,问道:“炘湄,你下逐光山后,可暴露了行踪?”
柏炘湄仔细回忆一番,道:“并不会,只是下山后与哥哥取得一次联系,从那以后我一直隐藏行踪,即便后来发生许多事,可也不能成为我们变成渺云楼被灭的罪魁祸首吧?”
弗离道人?不可能,他与仙门素无瓜葛,也不会听命于任何门派,她与弗离的相识,的的确确是偶然。
秦遇清修为高强自然更不可能暴露行踪。
“遇清,你是觉得有人跟踪我们?不太可能吧,即便是有,我们又怎么能一点都察觉不到呢?”柏炘湄觉得不太可能有人跟踪她。
“那就更为复杂,既然我们的画像被通缉,这就说明渺云楼活下来的人确实见到了我们。”秦遇清面色清冷,紧盯着燃烧着越来越旺的火堆。
柏炘湄背后一阵毛骨悚然:“有人假扮我们杀人,然后嫁祸给我们?!”
“不排除这种可能。”
有可能知晓她的行踪,还假扮她和秦遇清杀人,铁了心的要将她置于死地,或者说,逼她到风口浪尖,她是混沌残灵之主,在其他人眼中,什么事都有可能做的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她。
太可怕了。
柏炘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遇清,会不会是和在逐光山上杀人潜逃的是同一批人?”
秦遇清沉吟片刻:“尚未可知。总之现在有人暗中谋划,有人推波助澜,有人栽赃嫁祸,齐心协力要把你推到风浪的顶峰,而且渺云楼之事,我们推脱不掉。”
“为什么??”
“……王馥知。”
嗡的一下,柏炘湄只觉得头脑中轰隆隆作响,她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被废掉修为的王馥知还在身后,待王馥知回渺云楼看到那般的情形,且王馥知深以她为恨,不论是不是他们做的,都会变成他们做的,而且他们废掉王馥知的修为是事实。
“对不起。”柏炘湄深深的愧疚涌上心头。
秦遇清轻柔的抚着柏炘湄柔软的头顶,慢慢将她拉进怀里:“该是我说对不起,我没有足够的能力护你。”
柏炘湄抱住秦遇清修长有力的手臂,将头埋在他怀中,泪,一颗颗滑落。
秦遇清不顾一切坚定的和她站在一起,信她护她,可自己呢?只在不停的给他带来麻烦,纵使秦遇清心甘情愿,可自己是这等命数,又是眼前这样的情况。
该怎样做,该怎样做才能不连累他?
“睡会吧,天亮前往江州。”秦遇清温和道。
“嗯。”柏炘湄未敢抬头,声音闷闷的。
天色阴沉,隆隆雷声传来,柏炘湄自秦遇清怀里抬起头:“怕是要下雨了,遇清。”
“连夜前往江州城,先寻落脚之处。”秦遇清观察一下天色道。
柏炘湄起身,头晕目眩,继而血液开始奔涌沸腾,灵脉抽痛,这是与混沌共鸣时独有的感觉。耳边秦遇清的声音渐渐模糊:“遇清,我,阿肥……”
秦遇清见柏炘湄身上如血雾般笼罩着红光,忙从乾坤袋中放出阿肥。
阿肥身上红光冲天,奔向柏炘湄,不停的呜咽。
“怎么回事,初三已过,为何会发生共鸣?炘湄,你还好么?”秦遇清扶住她,语气中带了不可控制的焦虑。
“我,我不知道!”头疼欲裂,这次突如其来的共鸣与从前皆不一样,身体之中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却又上着层层枷锁般与阿肥相斥,痛苦的闭上眼。
眼前居然出现了那次在梦中见到的血红瞳仁的眼睛,恐怖而诡异。
“啊!”柏炘湄被吓到尖叫,惊恐地瞪着双目望向漆黑的林中。
“你怎么了?”秦遇清担忧道。随之从袖中拿出淡华,清亮的箫声打破这林间的沉寂。
冰晶缠绕着雪光,与柏炘湄血色红雾形成鲜明对比,淡华的灵力牵引着归影,秦遇清的灵力包裹着柏炘湄周围那层不受控制的血雾,逐渐使柏炘湄平复下来。
“现在感觉如何。”秦遇清慢慢扶着她坐下。
“多谢你,还好,你在。”柏炘湄面白如纸,有气无力。
灵力尚未完全丧失,想来应是秦遇清吹奏淡华及时,阿肥状态也支撑的住。
柏炘湄盘膝而坐,调息运转灵力,事不宜迟,虽然突发这意料之外的插曲,但还需尽快赶往江州城。
闪电划破天空,林中一片雪亮,轰隆隆的雷声愈发的紧,柏炘湄调息打坐一炷香,尚能支撑,欲抓紧时间赶路。
正在此时,周围灵气波动震荡,秦遇清与柏炘湄同时警觉,来人不少,且人群中有修为远远凌驾于二人之上的人。
“柏炘湄,你这个孽障!”一个饱含怒气隐隐有几分心痛又夹杂着颤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柏炘湄震动,这个声音是……方姑姑! 寄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