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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来这一套，反省也要有个时限吧？你师父派人来请你，就说明她已经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回去？”柯叙之难得正经一次，追问方兮雯。
方兮雯继续埋首整理药材，就在柯叙之以为她又像往常一样不回答他时，方兮雯却开了口：“那你为何不回往生堂。”
“我当然想回啊，可我在这不是为了……你”柯叙之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悟到方兮雯话中另一层含义，继而惊喜道：“你，你是为了我才留在蝴蝶镇？果真如此，何必守在这里，跟我走，好不好？”
方兮雯终于整理好手中药材，归于屉内，转身道：“我留在蝴蝶镇，是因为我发现活着的意义。”
“什么？”柯叙之表情微微凝滞，不太懂方兮雯的想法。
“从前过于心高气傲，于己无益，不如尽自己绵薄之力，做一些喜欢的事，至于你，我们认识四年，你又来到蔓骨山半年，若是真心，怎会不明白我真实的想法。”一向吝啬话语的方兮雯难得说这么多，倒是让柯叙之语塞。
怔怔的盯着方兮雯出了一会神，柯叙之试探道：“无论何种原因，都不对吧……是因为柏炘湄吗？”
方兮雯本想继续整理药材，却在听到柏炘湄三个字时，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一下，被柯叙之收进眼底。
冷笑出声，柯叙之的语气蕴含了一层怒意：“果然因为她，她已经被封印了，你当初也没办法救她，若她被封印一生一世，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回天衣阁？也不跟我走？守在蝴蝶镇，日日与这些奇形怪状的病人相处吗？”
方兮雯冷冷回身，道：“柯叙之，做人要有底线。”
冰冷的目光要将柯叙之穿透，柯叙之心中生疑，不作回答，只追随着方兮雯的目光，灼灼发烫。
“罢了，多说无益，你不要浪费时日在我这里，早些回共阳丘。”方兮雯抱着药材欲进里间。
“是不是柏炘湄永远被封印，你永远不会接受我？”柯叙之站在原地，侧过头看着方兮雯冷清的背影。
方兮雯脚步不停，淡漠道：“与她无关，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站住！”柯叙之越过方兮雯跨进里间拦下她的脚步。
二人一外间一里间隔帘相对。
门上垂下的琉璃珠帘还是柯叙之不远千里为方兮雯寻来。
此刻隔着她俊俏的容颜，琉璃冷光衬的方兮雯更是面如寒霜。柯叙之只觉与面前的佳人隔了天涯海角之远。
“你对我，有没有过一丝丝喜欢。”帘子拍打出叮铃碎响，恍惚了两人的视线。
方兮雯沉默，没有回答他。
见她这幅神情，柯叙之桃花眼渐渐发红，继而眯起，抬手猛的向方兮雯靠近。
方兮雯瞪大眼睛愣住，任柯叙之此刻动作，手中药材散落一地。
呼吸滚烫，琉璃冰凉，咯在脸上微微的疼，柯叙之放开了方兮雯。
“想这样打发我？怎么可能呢。”柯叙之邪魅一笑，爱怜的抚过方兮雯白皙的面庞。
“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我看看啊。”柯叙之哼着曲子，搬起凳子椅子干起了活。
“你！——”方兮雯反应过来，拼命的擦着嘴，指着在房内乱晃的柯叙之，又羞又气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可是一门之主，在这给你打杂，你好歹也要给点报酬吧。”柯叙之挑了挑眉，颇有意味的扫了扫方兮雯的双、唇。
“无赖！”方兮雯骂了一句，蹲下去捡地上的药材。
只是这骂声在柯叙之耳里却变成另一番味道，又是妖娆一笑，贱、兮兮凑到方兮雯身边：“美人儿，骂人要用脏话的，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啊，想不想学？”
“走开。”方兮雯一摔帘子进了里间。
看着方兮雯气鼓鼓的样子，柯叙之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其实留在蝴蝶镇也未尝不可，至少方兮雯身上有了几分鲜活气息，不似从前，是个冰冷的木头美人。
自信满满的又追进去：“兮雯啊，今天吃什么？”
“自己动手。”方兮雯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别嘛，我做的菜能把我自己送走，你忍心吗？”柯叙之水汪汪的桃花眼紧紧追随着方兮雯。
“有何不忍？你日日赖在我这里，我宁愿你把自己毒、死，你自己不动手，我早晚也要动手。”
柯叙之可怜巴巴道：“真是狠心的女人，居然要对我下毒手？啧啧啧，哎，如果我死了，你会陪我一起吗？还是会怀念我一辈子？”
“胡言乱语。”此人不能给予好脸色，否则只会越来越肆无忌惮。
“不回答？那就说明兮雯你口是心非，其实心里是很在乎我的对不对？”柯叙之倚着柜子，手指绕着自己额前的碎发，一身马蚤、气。
“你不要说一些不切实际的话好么？无聊。”方兮雯不欲再理他。
“不切实际？怎么不切实际，你看看柏炘湄，虽然被封印在墟镜里，那秦遇清还不是为了她自请入清心殿永世不出？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你说我不切实际……”气氛逐渐融洽，柯叙之话语又变得不谨慎，见方兮雯身形僵硬，面上寒霜滚滚袭来，柯叙之才发觉又说错了话。
“原来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一个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无邪洞，一个被关于清心殿永世不出，”方兮雯面若严霜语出讽刺，“可这一切与你无关吗？当年的欺瞒利用推波助澜，哪一样离了你的手？作为这个结果的操纵者，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意思？”
柯叙之妖娆的脸上继续嬉皮笑脸：“兮雯，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确是柏炘湄于我有救命之恩，可她是混沌凶灵不是我可以改变不是我可以操纵的，即便后来我证实了残灵是她身边的灵犬，一直到最后她被封印，可除我之外，其他人也一样参与了，你又怎么能将所有错处都归于我？”
方兮雯气的发怔：“对，不是你的错，是我，我当年，就不该为了炘湄而答应罗缨的来信，又苦求师父搭救你，是我的错。”
“你说什么？”柯叙之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当年的事，你但凡换一种处理方式，都不会造成那样的结果。”方兮雯话语并不留情，刀刀剐向柯叙之。
当年？如何回得去当年。 寄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