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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句实在话,姚动生也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儿,他也不敢冒失的下决定,现在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怀疑测量仪器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于是,姚动生又催促吴仁耀马不停蹄地,去隔壁的工地去借了一台精度更高的水平仪,甚至还连带借了一台以前只能想想、根本就没有机会使用过的全站仪,分两次测量之后,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资料上的错误,测量结果依然没有错。活见鬼了!
那究竟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姚动生心里在不断打鼓,这个时候,业主、总包和监理的人又来工地视察,姚动生赶紧就这种情况向他们作了汇报,但是这种情况太诡异了,甲方和监理根本就不信,非要一口咬定,是姚动生他们的测量数据有错误,怀疑他们在作假,企图掩盖事实真相,姚动生他们真是百口莫辩,甚至连吴仁耀帮着解释也没人相信。
事情在这儿卡了壳,大家在数据上也检查不出来错误来,工人们议论纷纷,有的甚至怀疑鬼神作怪,想必这件事已经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范围?!
业主、总包和监理的人对此嗤之以鼻:现在都什么年代了?科技这么发达,谁还信鬼神迷信那一套?
也有工人不服气的,王兵就是其中之一,他上前顶嘴道:“你们说不信迷信那一套,但我看到开工那天,开发商大老板让人拉来一张大长条桌,上面还摆满了一只整猪头,平菓、香蕉、葡萄、糕点等供品,还郑重其事地在工地四角及中央各插三柱燃香,并在这五个地方烧了几堆纸钱,那是为什么?”
众人一听,脸上露出极为尴尬的神情,纷纷后退从人群中溜开。只有个别年轻的管理人员还在原地嘟咙着嘴:“那是他们那年代的人才信的东东,我们绝不相信鬼神之说,我们崇尚科学,鬼神之说纯属无稽之谈,吓唬人和糊弄人的玩意儿,我们才不信呢。”
“那么,你们替我们把关一下,这个槽怎么就挖错了?镜子测量又是对的,该作何解释?”
“那是大领导们解决的问题!我们刚来实习,还什么都没摸着头脑,再说也轮不到我们这个实习生来处理,没那个资格也没那个义务!”几位小青年甩甩手,敷衍几句之后也离开了。
着急的是姚动生呀,如果这个事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又解决不了问题,工地就这么停着,那工人每天要吃要喝的,光吃老本不立新功,这个损失劳务队无法承担,如果自己承认施工干错了,那么返工的费用就非常大,名誉也还极大受损!光是想想,姚动生背后就是一阵阵的发寒!姚动生估计如果发生这种情况,想都甭想,他在工地工作肯定干到头了!而且在在整个建筑市场也将不会再有他有容身之所。
当时,总包的吴仁耀也感觉自己的心跳仿佛在一刹那停止了跳动,整个人像傻子一样站在那,其实这样的工程,他已经做过好几回了!依旧是是一样的流程,一样的施工人员,而且基本一样的图纸,那么这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
姚动生蹲在角落默默吸了一根烟,想了又想,这个事儿太大,自己独自是抗不动的,只能给堂叔姚清远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整个事情的始末,确实,这这点是非常的不科学,姚清远也不相信。
姚清远“乒”的一声挂了电话,不一会的功夫,他就驱车来到了这里,来到工地之后,气乎乎的也没有理会姚动生。只是到现场查看了一下情况,回去检查了先前的测量结果,仔细看了一会儿图纸,紧锁着眉头。姚动生只是心惊胆战的跟在他的旁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当时姚动生以为姚清远只是害怕返工,害怕赔钱,但姚清远并没有怪他,也没有发表意见。
姚动生想,堂叔也未必能知道原因。的确,姚清远也是一头雾水,这它妈到底是什么在作怪呢?自己手底下的兵,跟他干工程这么长时间了,他也知道手底这拨人有几斤几两、也明白一般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如果他要是对他们连这点信心也没有的话,那大伙儿也没有必要在这上班了!但是,这种情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姚清远百思不得其解!
老板毕竞是老板,姚清远的思绪并没有停止跳动,他在脑子里转悠着,迅速拿起手机拨了一串电话号码,那个号姚动生相当熟悉,那是姚清远家中的座机电话,看样子他是在打给他爹姚云轩的。
姚云轩一生非常传奇,他目不识丁,却能跟着师傅研究易经风水之类的禁书,年轻的时候曾经是一位风水师和阴阳先生,略通玄黄易经之术,只不过在文化大革命前两年,他就敏锐的嗅到了政治上气息,主动放弃了自己的一身本事,养起公猪走村串乡,搞起了给母猪配种的业务。
小时候,他还教过姚清远农村的房屋看风水和建造技术,姚清远对老爹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有着三十多年农村房屋施工经验的姚云轩,据说从来不需要设计图纸,即或是替公家修办公楼,他也从来都不看设计说明,但每次跟大伙儿一起审图的时候,他说的都要比设计说明说的还要详细、清楚,而且他是本地人,非常了解本地施工现场的情况。
姚云轩听完姚清远叙述完这种情况之后,便吩咐姚清远说:“今天,你给所有的工人包括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包括你自己,全部离开工地放假回去,看大门的都不要留在工地现场,一会儿我去工地,保你明天照常干活,娃儿不要着急呵,老子我包你没事。”
姚云轩说的话,一般姚清远从来不会说半个不字,即便是不理解也会遵照。所以,从来没有假期的工人们,突然得到了半天的休息时间,高兴得不得了,欢呼雀跃。反观业主、监理、总包项目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们,一个个垂头丧气,而且将信将疑,纷纷离开工地全体回家和家人团聚,对于没有去处的工地管理人员和实习生,姚清远出面给他们安排了宾馆,让姚动生等陪大伙儿斗了一下午地主。
晚上姚清远吃大伙儿吃了一顿饱餐之后,还破天荒地带他去KTV唱歌,一直唱到很晚很晚,那天晚上,姚清远一个劲儿地强迫性地要求所有人必须喝酒,遇到不能喝白酒的,就让他喝啤酒或红酒,反正人人都得喝点酒,原则是不能喝醉。于是,那天晚上,大家都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大家才被姚清远雇来的车拉回到了工地。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姚动生跑到昨天有问题的地方一看,一切的一切,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当时,姚动生非常的奇怪,就把老吴喊过来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嘿嘿一笑说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回家也喝了一晚上的酒,并睡了个有史以来的好觉!并说今天早上八点的时候,还是路阻通打电话通知他才回来工作的!
姚动生又问他回来的时候,都看见那个神秘老头大爷做什么了吗,他一脸迷糊的问:“哪有什么神秘老头?做什么啊?你想问啥?”
姚动生说:“昨天的事难道你不记得了吗?”只见吴仁耀瞪大眼睛看着姚动生。
姚动生提醒他,吴仁耀说道:“昨天不是停工吗?活没法儿干,宿舍太冷了,所以你们老板就把所有人安排到宾馆去了!这你都知道的呀,看来昨晚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姚动生急了:“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是说我们昨天和工人先行离开,你们后离开,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来工地做一些法事什么的?”
吴仁耀这才喃喃地,有些答非所问地说道:“你这么问我也是白问,我们都走了,谁还看得见什么老头,就连门卫不也被你堂叔拉走了么?唉,你们老板确实不错,体恤下属,跟这样的老板干,心甘值得!”
姚动生打听不出个明堂,直盯着吴仁耀看,就像看怪物一样,但没有心思听他絮叨那些没用的。
姚动生只好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他实在是有些坐不住。结果又跑到了监理和甲方的办公室,想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监理办公室,秦如海急忙停下手中的工作,热情地招呼姚动生过去坐,姚动生本以为遇到了知音,从来没有觉得这个天天给姚动生找事的总监今天是那么的可爱。没想到,落座后,秦如海却跟姚动生说道:“谢天谢地,昨天没出什么么蛾子,事情总算过去了!”姚动生听得一脸茫然,还是什么都不明白。
姚动生赶紧说:“秦总监,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昨天这事吗?”
秦如海不置可否,竟然怪异地哈哈一乐,说道:“停电了,很奇怪吗?”
姚动生顿时一阵天旋地转,突然感觉这个世界他都快不认识了,姚动生拿起手机来给其他熟识的技术员,还有总包的测量人员打电话,他们居然也忘记了昨天的事,还一直跟姚动生扯东说西:“昨天喝多了,今天上午要不先少干点,以防出错?!”
姚动生感觉这个世界好像和自己开了一个玩笑,仿佛一切是一场梦,就像庄周梦蝶一样。不对,事情一定有蹊跷,姚动生也没有跟姚清远问清原因?便一出工地大门,飞奔上二环络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孙河乡姚清远家里!
到了姚清远家里!姚云轩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看见姚动生进来,笑呵呵的说道:“动生,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世界上总是有很多事是说不清楚的,有些事儿,你可以去刨根问底,而有些事而即便是你去刨根问底的也不会有结果,天机不可泄露。所以,今儿你来也是白来一趟,问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来吧!正好你堂爷爷和你杏花婶没事干,陪我们两人斗会儿地主吧!”
姚动生又要张嘴,姚云轩仿佛明白姚动生心里在想什么!又说道:“动生,你没有胡涂,非常的正常,比一般人还要正常,也不是你发臆症,但你别问为什么?!没事儿哈,回去好好工作就行了,既然都跑出来了,那也就先别着急回去,来陪我们打会儿牌,吃完午饭再走,你堂叔那儿别管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把你叫回来的,工地上少你半天没事!就这样吧!”
回到工地之后,姚动生再也没有和别人问起这件事,但还在私下里一直寻找蛛丝马迹,可是,除了在工地一角找到二根没有烧完的香头,还有的就是工地的一角地上残留下一个香炉墩,别的什么都没发现,徒劳无益,堂爷爷收拾得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王兵和牛天菱两人埋怨总包施工员要他们加班到那么晚,于是把气都出在这个香炉墩上,不但把抽完的烟头扔进去,临走前王兵还一脚把它给踢翻了。当时没有发生什么事,但回到家后,大概晚上十二点左右吧,王兵就突然发起高烧来。姚动生吓坏了,立刻起床陪他去医院看医生,打吊针,打完吊针的时候烧退了,但一回到民工宿舍没多久,就又重新高烧起来。
就这样反反复复过了三天,牛天菱觉得不对劲,便对王兵说,会不会是那天晚上把别人的香炉墩踢翻了,神灵怪到他头上来了?
王兵烧得胡里胡涂的,觉得不可思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牛天菱便提议说买点纸钱和蜡烛到那个香炉墩白地方烧了,认个错看看怎样。
于是,两人又回到三天前开工的地方,尊尊敬敬地烧了蜡烛和纸钱,认了错,希望各路大神别怪王兵这个小孩子不懂事。他们刚把一切做完,王兵就感觉好多了,看样子效果很显着。
于是,牛天菱告诫王兵:“千万要注意啊,举头三尺有神明, 以后做事可要三思而行再思可以,听到么?”
“听到了!”王兵心诚悦服地答道。 激情燃烧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