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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苗人凤看着眼前这个整洁的男人，心中生起一股异样，脑海里马上拿他与自己那个屠夫丈夫相比较。越是对比，苗人凤的心里越不是滋味，自己前半生算是白活了，为了妹妹的幸福，饥不择食地把自己嫁给了那个猪一般的男人。既没有潘安之貌，又不懂得浪漫幽默，更不知道花解语之类的情调，仗着挣俩臭钱，动不动就给自己实施家庭暴力。
想来想去，杜大壮那个家实在不想回去了，她的心也不再在那个满是腥臭的家了。杜大壮老是粗俗不堪，不解风情，对他还有什么可依恋的呢？要是在妹妹这儿多住几天，每天看到靳树声这个英俊男人，说不定郁闷的心情就会变好。
姐姐苗人凤如此这般地幻想着美好的前景，对于妹妹让她试穿的那条牛仔裤，她也舍不得脱下来还给妹妹了。人靠衣裳马靠䯃，她也想把自己打扮得时髦一点，暂时满足一下她内心隐藏多年的虚荣心。见姐姐无意脱下那条新买的牛仔裤，苗心语只好打算再买一条自己穿了，她怎么好意思跟姐姐要呢？姐姐为了供自己上学，吃了那么多年的苦，一条裤子又算得了什么？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花儿开了，小鸟都在枝头谈恋爱，猫儿也在叫春。幸福，那就是幸福。姐姐苗人风这两天格外的勤快，总是做好晚饭后就等妹妹苗心语带着靳树声来一起吃。姐姐散开了头发，脸上也返起了红晕，吃饭的时候，格外殷勤地跟靳树声夹菜：“吃猪肝，对眼睛好，你们都是读书人，老是用眼睛，这个很补眼睛。”
“好，好，谢谢姐姐。”靳树声有些受宠若惊地应道。
可是，细心的妹妹苗心语看到姐姐越来越关注靳树声，那迷离的眼神和渐渐肿起的嘴唇，让苗心语心里总感到有些担忧。可姐姐苗人凤总是避开妹妹怀疑的眼神，还当着妹妹的面，大大方方地对靳树声说道：“小靳，你以后也别拿自己当外人，想吃什么尽管到家里来，姐给你做，以后要常来常往哟，姐姐乐意在家接待你，反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嘛。”
妹妹苗心语一听，虽然有些尴尬，但转念一想，一家人亲热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对，所以，便不好意思的笑了。
有时，妹妹苗心语为学生补课或是去学生家走访，回来得稍微晚了一些。靳树声独自来之后又觉得不好意思，便迟疑着转身要回学校食堂去吃饭。这时候的苗人凤立马亲昵地扑上去挽住他的胳膊，慈爱地说道：“都做下你的饭了，煮了那么多猪肝，你走了谁吃呀？”
这还不算，苗人凤几乎把自己的上身贴在靳树声的身上。此时，她的热血开始沸腾，身体开始发烫。在靳树声到来之前，她早已按照妹妹一样瀑布似的头发，将自己的头发散开，弄成了仙逸飘飘的披肩散发。更为出格的是，姐姐苗人凤似乎有点走火入魔了，不仅火辣辣的眼光望着靳树声，而且还当着他的面，迫不急待地解开了上衣扣子，对他进行诱惑并挑逗道：
“你看，你看，我妹妹有的我全有，我是结过婚的女人，比我妹妹更成熟，更懂得男女之情，只是我老公是个废人，他无法满足我的生理需求，可是小靳你就不一样了，年轻气盛，孔武有力，一定是个刚强血性的汉子，希望你别嫌弃我结过婚，我求你了！”
苗人凤的一番表白，吓得靳树声连连后退，回绝道：“姐，这不行，我爱的是你妹妹！”
“我也没有阻止你爱我妹妹呀，我妹妹那儿，你该怎么爱还怎么爱？我决不横刀夺爱，我只是欣赏你的男人魅力，和你儒雅的人文气质，就想与你露水一场，共赴巫山云雨，没有别的意思！”
“这。。这，恐怕不好吧，要让你妹心语知道了，还不得抽我的筋扒我的皮？！”
“我妹妹那儿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去摆平她。哎，我养了她十多二十年，甭说让一个男人给我，就是豁出命来也未必能报达我对她恩情的万分之一。倒是你，小靳，男子汉大丈夫，干这种事儿怎么还前怕狼后怕虎的？送上门来的肥肉你还不敢下口？还是个男人不？我都下贱成这样了，你还不领我的情？姐姐我这一身好肉，好歹也在文火上炖了28年了，更有滋味，更有营养，不信你闻，你闻。。。”
苗人凤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往靳树声身上靠。靳树声虽说有些惶恐不安，但一看到她那高高的两座山峰与丰富内涵，他便感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融化。他内心挣扎着，用手紧紧的抓住门框，像抓住了船舷的落水人。。。此刻的心中有如一股电流穿过，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欲火焚身。苗人凤见状，知道已经水到渠成，便拉着靳树声进屋，两人立刻倒在床上翻滚起来。
厨房里煮肝的锅开了很久，一股奇香弥漫了整个小屋。苗人凤与靳树声完事儿之后，一起吃了晚饭，然后靳树声起身告辞。苗人凤含情脉脉将他送出门，一直等到他走了很远，才回自己的屋里。
妹妹苗心语走访了几户学生的家庭，回来的比较晚。可就是这么晚了，苗心语还发现姐姐没有入睡，一直坐在床上思考着什么。妹妹发现姐姐的头发有些凌乱，而且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就问姐姐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苗人凤见妹妹主动问起，就在妹妹面前一点儿也不避讳，开诚布公地告诉妹妹，自已喜欢上了靳树声。苗心语一听大吃一惊，嘴巴张的老大，却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来。末了，苗心语才哭诉道：“姐，这事儿你做的不对，甚至有点过份了！你喜欢树声？昏头了吧？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一个有夫之妇，居然勾引妹妹的未婚夫，这成何体统？要是传扬出去，我们三人的脸往哪儿搁？”
“怎么是勾引呢？我和他是两情相悦，相互爱慕而结合。。。”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你才认识他多久？而且还是我把他领进家门之后才认识的，这不是勾搭成奸是什么？”
“我俩是真心相爱，就在你回来之前，我俩该做的事也已经做过了，我想请妹妹把他让给姐姐，你另外再找一个更合适的男人！”
“真是天大的笑话！这男朋友还有让来让去的？你不知道爱情是唯一的和自私的吗？就算我把他让给你，那你把那个屠夫姐夫推销给谁？他可是你的合法丈夫啊，你该不是想犯‘重婚罪’吧？”
“我跟杜大壮已经离婚一个多月了，我现在跟你一样，也是单身女人，有追求男人追求幸福爱情的权利！”
“不！我跟姐姐不一样，我是单身女孩，姐姐你可是离了婚的女人！即使你跟靳树声现在如渔得水，谁能保证他会不会跟你对付杜大壮那样，照样以离婚告终？要知道，他今天能离开我而投入你的怀抱，等日子一长，新鲜劲儿一过，他也有可能将你抛弃，届时你哭都来不及，因为你是一个离婚的女人，所谓的‘二手货’，在当今这个社会并不吃香，我劝姐姐还是仔细惦量惦量吧！”
“人是我看上的，路也是我选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妹妹，姐就这么一个愿望，求你把靳树声让给我吧，姐姐一辈子感激你！。。。”
苗心语怎么也没有想到，姐姐对靳树声竟如此痴迷，在某种程度甚至还超过自己对靳树声的爱。而且，姐姐在不声不响中，还与杜大壮把婚离了，看来一切早有预谋。现在居然还看上了自己的男朋友而横刀夺爱，真让她心如刀绞。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姐姐为什么偏偏看上自己的心上人呢？她怎么可以这样自私？可是，姐姐从小可不是那样子的，常常都是把最好吃的东西留给她，把上学的机会也留给她，现在怎么变坏了呢？居然来抢妹妹心爱的男人？
苗心语望着穿着自己最心爱的牛仔服的姐姐，感觉姐姐变得都不认识了。她有些生气地责备道：“你变了，姐。你抢了我的衣服，还抢走了我的幸福。。。”
苗人凤则毫无愧疚感地回怼道：“既然你都那么讲，那我也明白无误地告诉你，你的幸福还是拿我的幸福换来的，没有我把自己嫁给那个屠夫，你能有今天的幸福吗？没有我含辛茹苦把你带大，你能考上大学成为天之骄子吗？没有我挣钱供你读书，你能有今日的出息吗？。。。”
妹妹一听，感觉句句都有点刺耳，顿时恼羞成怒：“你也撒泡尿照照自己，一个离婚女人，要文化没文化，要品位没品位，你哪点配得上跟人家靳树声在一起？什么都不懂，到头来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最后在别人眼里，你将会落得个‘荡妇’的坏名声！”
姐姐看到妹妹苗心语此时就像头发怒的母狮子，心想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还说是一奶同胞的姐妹，怎么这么一点礼让都输不起，便生气地数落道：“忘恩负义的东西！只怪我从小把你惯坏了，惯成你自私自利的毛病，想想你是怎么长大成人的？想想我小时候是如何给你梳头的？想想你的头发怎么会这么好看，这么油亮。那全是我给你好吃的东西喂出来的，你个白眼狼，有本事把这些年我在你身上付出的还给我，咱们姐妹不做也罢！”
“断就断！既然你都不认我这个妹妹，那我心中也就没你这个姐姐，靳树声，你休想得到，我宁愿让他死了，也不会让给你的，因为你不配拥有他，你贱到家了！”
妹妹的一席话让姐姐苗人凤寒了心，并彻底激怒了她：“哼！臭不要脸的，终于说出心里话啦？你从小就打心底里瞧不起你姐和姐夫？今儿丑恶嘴脸终于暴露出来了？你不仁，也休管我不义！”
姐姐咆哮完毕，一时间急火攻心，竟然瞬间失去理智。只见苗人凤随手操起一把卖肉的尖刀，往妹妹苗人凤的头上捅去，然后，她猛扑过去一把抓住妹妹的头发，右手尖刀一旋转，将苗心语连皮带发璇下一大块来，痛得苗心语喊天叫地，与姐姐扭打起来。
毕竟妹妹乃文弱书生斗，怎么也斗不过长期生产劳动练就的大力气，几个回合下来，苗心语被姐妹苗人凤打翻在地。苗人凤满是血污的手摸着妹妹的脸，一张早已冰冷的脸上还挂着惊愕。
气急败坏的苗人凤，此时已经疯狂透顶，全然没有想到自己杀人了，还在地上声嘶力竭地怪叫道：“美人，你是我的，没有我，就没有你，你怎么能看不起你的姐姐呢？姐姐喜欢靳树声，你为什么不让出来呢？还跟我拌嘴？姐姐喜欢牛仔服，那是自由的衣服，幸福的衣服，那是我的钱买的，我不许你穿着它去勾引我喜欢的男人。”
得到噩耗的靳树声慌忙赶来，但为时已晚。目睹这一切惨剧，他吓得惊讶的张大了嘴，指着苗人凤大喊：“你个狠心的泼妇，连自已的亲妹妹都杀，怎么下得去手？！”于是，他马上报警。
公审大会那天，会场上的姐姐苗人凤穿着那件牛仔裤，五花大绑的苗人凤往台下张望，期盼那个英俊熟悉的身影出现。然而，一切令她彻底失望了，靳树声没有来看她最后一眼，更别说送她最后一程。
法官利索的宣读了判决书，五花大绑的苗人凤立刻被警察押上了囚车，奔赴刑场。苗人凤在囚车上边走边哭诉：“我为了和你在一起，杀了妹妹，你咋不来看我一眼啊！哪怕就站在人群中看我一眼，我死也暝目啊！”
囚车开出了市区，姐姐苗人凤仍然没有看到靳树声的影子。她跪在土坑前，被行刑者验明正身。悔恨，仇恨，无助，顿时涌上她的心头。她在心中呐喊，悔恨：我杀了妹妹，我居然杀了妹妹，这一切，就是为了那个男人，该死的男人，该死的男人。。。我罪该万死，在阴曹地府也不会被阎王饶恕，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
一个星期后，靳树声的尸体被发现在他自己的床上，表情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手里拿着自己的心脏，胸口上的血窟窿里塞满了头发，又黑又亮的头发，长长的头发，像蛇一样邪恶的缠绕在一起。都知道是谁杀了他，但谁也说不清楚。就连警察的技术人员也为这个奇怪的现场感到不寒而栗。那个带眼镜的现场勘测人员似乎还在窗口看到了个穿着灰色衣服的影子，一晃就不见了，只留下了几根断发。
听了开发商潘佑安的讲述，让大伙儿顿时明白了洲际大厦工程修建的地方，曾经就是埋葬苗心语和苗人凤的地方。怪不得在挖基础的时候，挖出了那么多年代不是很久远的骨头，姚云轩的心，不由得一下子紧缩了起来。
姚云轩回想起曾经的塔吊女司机李赛兰还告诉过他，夜里总是看到两个幽灵在这里游荡，一个白色的，一个灰色，白色的幽灵只在食堂门口张望，从来不进屋去。而那个灰色的幽灵总是从屋子的窗户上飘进去，趁人不备做一些坏事。那段时间工地频频出事，姚四婶有一段时间梦魇不离身，李赛兰的魔症，姚动生月下见到女鬼。。。姚云轩还在工地上住着守了一段时间，吩咐工人们不要站在厨房门口吃饭，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姚云轩曾经不止一次地对王兵、李老蔫、姚四婶等人说起过：“那个灰色的幽灵最近似乎法力越来越强，逐渐成为有形有质的东西，尤其在12点之后，工地阴气更重。你们可要小心。一定小心，觉的胸口不顺就念‘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后来，李老蔫好奇地问姚云轩，这两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找我们农民工的麻烦？
姚云轩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哆哆嗦嗦地说道：“谁让你们一个个都是男人来着，男人让这两个姐妹反目成仇，现在男人们又破坏了她们的墓穴，她不找你们麻烦才怪呢。休怪不家，是你们干扰人家在前，怪不得她们呀。”
以后的日子里，人们的生活不得不多了许多禁忌，譬如说不要在在12点以后出门上厕所，更不要在晚上随便谈论女人，也不要在工地随地小便等等等等。但是，工地太大了，人员流动又频繁，工人生活区还是出事了。 激情燃烧的年代